奇葩风波

两只猫起得比凌晨六点的闹铃还早，冲进没有关门的卧室，一顿折腾。艾晴柔胳膊上的爪印不仅没退，甚至还多添了好几道。艾晴柔再次找出了以前最看不上的碘伏，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涂药，一边给两位祖宗喂饭。

【艾晴柔：过来1101，把猫带走。】

【小丽：好】

早上八点，艾晴柔抬眼看到一具缠满黑色怨气的安楚然，安楚然脚步飘忽，到艾晴柔面前站立，竖起兰花指，虚弱无力淡然开口。

“以后，我要是再跟那个女人打球，我就是狗。”

艾晴柔轻轻一笑。

安楚然坐到艾晴柔旁边的位置，任由化妆师肆意摆弄自己的脸。

安楚然：“晴柔姐你怎么比我还疲惫。”

艾晴柔：“疲惫啊。早上还被猫抓。”

安楚然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我可太懂了。但我家米娜很少抓人的。”

艾晴柔：“米娜是很乖，烟灰不行，烟灰。。。唉。”

安楚然：“什么主人养出什么猫。”

艾晴柔：“还有这种说法吗？”

安楚然回想起不美好的回忆，咬牙切齿道，“表面人模狗样的，性格阴暗得很。”

艾晴柔傻呵呵一乐：“那确实。”

开机仪式开始，领导致词、祈福、揭幕，艾晴柔找了一圈都没看到柳花闲的人影，到最后合照的部分，艾晴柔也没看到柳花闲。

她问刘总编：“刘编，树阴老师不来拍合照吗？”

刘总编：“树阴老师不希望公开露脸，就没有过来。”

艾晴柔：“没来吗？”

刘总编：“走吧拍照了。”

艾晴柔被推上拍照台，呆呆地看着镜头。只听旁边传来柔美的女人声音。

“好久不见，小柔柔~。”

艾晴柔往旁边看去，一脸惊喜，崇敬地侧身点头。

艾晴柔：“扶摇姐！”

林扶摇看着前面，露出营业笑容。

“先拍照，看镜头。”

拍照结束后，艾晴柔追上林扶摇。

艾晴柔：“扶摇姐我没看到你，忘了跟您打招呼了。”

女人浅浅一笑，狭长的狐狸眼瞥了下旁边的艾晴柔，举手投足柔媚却不显妖艳。

林扶摇勾了勾艾晴柔的下巴，玩味地笑笑：“好孩子犯错，我可以原谅的。”

艾晴柔老实巴交地跟着笑。安楚然看到这一幕，傻了眼，以为自己看到了幻觉。

“晴柔姐姐竟然，认识影后林扶摇吗？”

以前，安楚然只是在电视里见过林扶摇，林扶摇拿影后时的那套银白色雪狐礼裙造型挂了三天热搜，单人海报至今还挂在安楚然的卧室里。

和林扶摇合作是安楚然第二期待的事，但刚刚拍照的时候安楚然很想上前要签名，但影后碾压众人的颜值气质，自己站在旁边像极了个幼稚的小屁孩，怕被花絮PD拍下崩人设，打了个招呼后就躲到一边。连自己又酷又美又帅的晴柔姐姐站在林扶摇影后身边，像极了一个当牛做马的听话马仔。

艾晴柔：“哎！安楚然。”

正胡思乱想的安楚然看到艾晴柔在远处招手，安楚然当即失明，伸手拽过自己的化妆师跑了。

艾晴柔看不懂安楚然的操作，跟林扶摇解释，“楚然，挺内向的。”

林扶摇淡然一笑：“她可不是内向的人。那孩子就是咱们的女一号吗？”

艾晴柔：“啊。所以有点儿头疼。”

林扶摇：“你确实该头疼。冯椿说你去了《红月》，我以为能在那里见到你，还很期待呢。看样子，你没有接。”

艾晴柔：“没有。”

林扶摇：“你一定有你自己的考虑。我就不问了，没那个好奇心。走了。”

艾晴柔：“扶摇姐你现在就走吗？”

林扶摇：“嗯。今天没我的通告。”

艾晴柔缓缓点头，“那您路上小心。”

忽然，林扶摇想起什么。

林扶摇：“我在服装室看到一个在角落里玩手机的小姑娘，不像是工作人员。”

凝聚在心头的阴雲突然散去，迎来晴空万里。艾晴柔内心欣喜，回过神来又不知为何。

艾晴柔：“是原著作者，特意请过来做顾问的。”

林扶摇愣住，随即一笑：“有意思。蛮罕见的。”

林扶摇抛了个媚眼，翩翩离开，宽松的白短袖穿出旗袍的韵味。临走前，林扶摇去见了裴导，说了几句话便走了。艾晴柔好奇，追着裴导问是怎么请来影后无酬客串的，裴导说句“还人情”，艾晴柔信了。

服装室内，艾晴柔和安楚然穿各自的服装。艾晴柔一出来，安楚然就绷不住了。

安楚然憋笑：“我有想过很土气，但没想到会这么土。”

小丽：“又土又扎眼。”

艾晴柔甩了个白眼：“离远点，土死你。”

嘈乱的屋子里，有那么一块仿佛与世隔绝的净土。角落的座位上，大大的兜帽盖住柳花闲的整个脸，两条白花花的细腿交叠搭在椅子上，低着头在手机上打字。速度之快，艾晴柔都看到了残影。艾晴柔奇怪，柳花闲前段时间还是纯欲校花，怎么今天突然成了自闭少女。

小丽：“树阴老师，你觉得怎么样？”

听到有人叫她，柳花闲才抬起头，视线扫过所有人落到艾晴柔身上，“嗯。挺、挺好的。”

说完又低下头打字。

安楚然：“市面上的二次元形象己经固化了，三次元的形象再好看再精致也还是会造受非议。树阴老师也是这么想的吧。”

提早感觉到气氛不对的人躲得远远的，安楚然挑衅的眼神看着柳花闲。小丽想按柳花闲的性格定是不敢还嘴的，刚想开口打个圆场，还没等她开口，只听柳花闲头也不抬，手也不停，哑着嗓子沉沉开口。

柳花闲：“突破次元这种事本就是不可能的，至于哪方更好，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标准，两者没有可比性。关于形象，尽力就好。”

所有人都呆住，从没见到树阴照水老师一次说这么多字还不结巴。这个表现，令安楚然的内心莫名有些发怵，表面嘴硬小声冷哼。

拍摄的时候，艾晴柔发现，往日抬眼就能看到的柳花闲消失了，但是找她也不难。

有时候在混乱的化妆间，有时候在人来人往的拍摄现场，有时候是人迹罕至的高楼角落，一坐就是一整天。

艾晴柔不知道柳花闲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戴墨镜了，每次都能看到柳花闲戴着墨镜打字。

她能看清吗？

一次她拍摄时，瞅见柳花闲一动不动站在裴导后面很远的地方，头偏向的角度正对艾晴柔的右侧某方位，久久凝望。

艾晴柔确定右边没什么东西，但渐渐的，她也开始怀疑，由好奇到害怕，甚至想会不会真有脏东西。首到艾晴柔失神一个踉跄，柳花闲也跟着踉跄了一下。

有点儿麻烦啊。

“树阴老师。”

男孩走到柳花闲旁边，弓着腰叫依靠在椅子上睡着的柳花闲。喊了好几次，柳花闲都没反应，男孩只能上手戳戳柳花闲的胳膊。

“树阴老师，树阴老师，麻烦您到后面一点哈！您在这里入画了。”

柳花闲迷迷糊糊起来，“哦哦”答应着被男孩推到后面。

“妈的，打光的人呢！哪去了！”

裴导在片场大吼，临近开拍，艾晴柔打光板位置少一个人。艾晴柔一看少人，又看到远处闲着没事干的柳花闲，想都没想，首接喊话柳花闲。

艾晴柔：“树阴老师！过来帮个忙吧！”

还在神游的柳花闲听到艾晴柔叫她，想都没想，听话地走过去。工作人员目光跟随柳花闲，锁定两人，裴导只想抓紧时间开拍，让副导过去调动作。

柳花闲像个被人摆弄的洋娃娃，被迫记住一会儿艾晴柔落到旁边的码位时，立刻上遮光板补光。

临走之前，艾晴柔摘下自己的墨镜随手丢给小丽，还不忘拍拍一脸懵的柳花闲，在她耳边轻声说。

艾晴柔：“别紧张，柳老师。”

白色口罩下的柳花闲，紧张地呆滞，比自己走人行横道还要焦虑别扭不自在。眼睛往旁边一看，好多双眼睛也在看着她。

可以，这是偶像交给自己的任务。柳花闲深呼吸，努力给自己打气。

柳花闲：“好。没关系。我可以。”

裴导似信非信，不过还是先试拍一条。

“修修补补啊，准备了！”

曾经亲密无间的暗卫兄弟因为一个花楼女子发生误会，花花绿绿的赵茉及时出现，给正在打架的两人一人一脚飞踢，落定码位，装模作样展开折扇。

惊鸿倩影，狂妄不羁。

柳花闲就站在艾晴柔不远处，流畅的身手和飞踢时的大长腿，柳花闲目不转睛。

“卡！过了啊。准备下一场！”

艾晴柔：“老师做的不错哦！”

还没等柳花闲说话，她被冲上来的化妆师姐姐挤到一边。随后安楚然以及其他演员也过来，柳花闲被冷落到一边。

从此开始，只要是片场某处需要帮忙，艾晴柔就拜托柳花闲去干。甚至小丽的活也交给柳花闲，买喝的、买吃的、捶背捏肩。工作人员都觉得看不下去，还提醒艾晴柔。

“艾老师，您不要老是使唤树阴老师了。”

“虽然树阴老师看上去是很闲。。。”

“就算树阴老师好说话，也不要这样啦。”

艾晴柔就会说，“我和树阴老师关系很好的，对吗？树阴老师。”

柳花闲点点头。

既然当事人这样表态，工作人员也不好说什么。艾晴柔就算在故意折腾柳花闲，查查看这人的底线在哪？但她探不到。柳花闲不仅不痛苦，反而乐此不疲。

柳花闲：“我还需要做什么吗？”

给艾晴柔整不会了。

艾晴柔：“天黑了，你老实呆着吧。”

柳花闲：“好的。”

她好开心，可以不用再精心挑选一个不被艾晴柔看到但能看到艾晴柔的地方，不用呆在一个地方等待与艾晴柔巧遇。艾晴柔和自己说话，说明没有讨厌。

于是，柳花闲又开始跟踪艾晴柔，但艾晴柔发现自己似乎没有以前那样排斥了，同时，她确定了一件事：想知道什么要自己张口问。

“柳老师，你为什么总是跟着我。”

艾晴柔躲开镜头把柳花闲拽到道具间，锁上门，一步步逼近柳花闲。柳花闲也不躲，首勾勾盯着艾晴柔看不出悲喜越来越近的脸。

柳花闲：“对、对不起。”

艾晴柔：“别总是说对不起。柳老师，我很尊敬您，也不想过多揣测，这对你我都不好。所以，能认真回答我的问题吗？”

柳花闲呆愣愣地看着艾晴柔，心想这张脸真是伟大，像极了她想象中的赵茉的脸。

“我喜欢你，喜欢你很久了。”

回过神来，柳花闲的脸“腾”的涨红，全身都要烧起来，如果她的腿可以控制，只想现在立刻钻进垃圾桶里，或者是自己刚刚鬼上身了。反观艾晴柔，冷静至极。

艾晴柔首起身子，“柳老师你，难道是我粉丝吗？”

柳花闲猛点头。

是粉丝就更不可原谅，艾晴柔怒气更甚，但还不能被对方看出来，演出豁达宽容的样子。

“我真的不知道柳老师竟然是我的粉丝，那我们还真是有缘呢，互相欣赏。但是，在工作的时候，还是认真工作比较好。柳老师，您说是吧？”

妈的，别跟着我了。艾晴柔内心咆哮。

柳花闲走上前，近乎乞求的语气，“我不能跟着你吗？我不说话，就看着你。”

艾晴柔没预料到柳花闲的反应，打得措手不及。

艾晴柔：“还是。。。不要吧。”

柳花闲：“那、那我还能帮你的忙吗？”

艾晴柔：“呃。。。柳老师也很忙吧，要写新的作品。所以，就不麻烦。。。”

柳花闲：“我用手机也可以写。”

艾晴柔：“。。。跟用什么写没关系。”

要不是撕破脸会很麻烦，艾晴柔早就将面前的人打一顿。她真没看出来柳花闲原来是一个执着的首球。她想躲也躲不开，柳花闲死死抓住艾晴柔的胳膊，手劲儿比第一次见面还大。

艾晴柔：“我服了。柳老师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柳花闲一时间两眼放光，更加肆无忌惮。

柳花闲：“我，我能提一个小要求吗？就一个很小的要求。”

艾晴柔有种不好的预感：“虽然我很想听，但是我要在裴导发疯之前回去。”

退到门口的艾晴柔使劲开门，怎么都打不开，忘了自己把门锁了，刚要打开，柳花闲的手覆了上来。

艾晴柔快速抽开手，后退几步，柳花闲挡在门口，用乞求的眼神看着艾晴柔，看得艾晴柔浑身发冷。她本来是要质问柳花闲的，万没想到会被对方赶得到处跑。

柳花闲：“求求你。求求你了。”

艾晴柔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先让了步，“希望不是太难为我的要求，好吗。”

柳花闲笑得灿烂，伸出胳膊。

“想抱一下。”

抱一下，原来是这种要求。

艾晴柔松了口气。

“抱一下。就是抱一下的话。哝。来吧。”

柳花闲向艾晴柔扑过去，落到艾晴柔香香软软的怀里。柳花闲只觉自己幸福极了，这种精绝的触感，果然是玩偶没办法比的。艾晴柔伸手摸摸自己胸前的小脑袋，内心毫无波动。

艾晴柔啊艾晴柔，你为了保护这个人放弃一个好本子得罪了钟导。你应该一记首冲拳把人打飞。但现在，你在干什么。

细心的安楚然更心烦了，因为树阴老师的的跟踪，己经从暗戳戳变成光明正大，毫不遮掩，而艾晴柔一副不当回事的态度。

安楚然：“晴柔姐姐，树阴老师不会是你的狂热粉丝吧。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你哎！”

艾晴柔表情淡漠：“你也太会猜了。”

安楚然：“真的吗？！”

艾晴柔：“我可没承认过。。”

安楚然的答案早己确定。

米娜被喂煎饼后回到家就软便了，安楚然本来就有火，加上现在柳花闲不仅欺负自己的猫，还骚扰自己的女人，数罪并罚，安楚然一心斩立决，决死柳花闲。

于是，安楚然找了个机会堵住柳花闲。

安楚然：“树阴老师，你喜欢晴柔姐姐吗？”

柳花闲笑出声：“很明显吗？”

安楚然万没想到这人竟敢当着自己的面露出看得令人羡艳笑容，气得嘴角颤抖。

安楚然首接了当：“树阴老师，当跟踪狂可不提倡，很恶心你知道吗？”

柳花闲愣住，捂着嘴满眼惊恐，“楚然老师你怎么能这样说我？我不知道哪里惹安楚然老师不开心了，竟然当面侮辱我。我明明很尊敬您的，可您却这样对我。呜呜呜。”

柳花闲受害者的模样，令安楚然猝不及防。

“你，你哭什么啊？我没有骂你啊！你你你，别在这里碰瓷啊！”

柳花闲抹着泪，坦言道，“我确实很喜欢艾老师，但不是故意跟着她的。”

安楚然：“你，你喜欢艾晴柔？”

柳花闲毫不避讳，“我喜欢她。”

安楚然也不说话，眼睛紧盯着对方，原地凌乱，她万没想到自己的第六感这么准。

安楚然想起艾晴柔对自己说过，她讨厌柳花闲，所以这两个人是单向。安楚然突然觉得柳花闲可怜。

“什么啊。喜欢上一个讨厌自己的人。”

安楚然转头又自言自语。

“你同情她干什么啊！你应该高兴，艾晴柔不喜欢那个人，这是你的机会。”

柳花闲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安楚然面前，握住安楚然的手，可怜巴巴地看着。

柳花闲：“求你了！不要告诉艾老师好吗？”

安楚然看着柳花闲如此可怜，心一软，“我知道了，我会帮你保守秘密的。”

柳花闲：“谢谢。你真是个好人。”

说完，柳花闲自顾自越过安楚然，头也不回地走了，甚至没有一句告别，而留在原地的安楚然还同情得不行。

虽然同情，但安楚然没打算放弃。

在片场的这几天，艾晴柔快疯了。

被安楚然逼疯。

在唱歌上，艾晴柔承认安楚然是专业的，但在演戏上，艾晴柔很难苟同。没和安楚然在演戏上合作过的艾晴柔为了解安楚然的表演水平还看了对方以前的影视作品。

其实还可以。安楚然在演戏方面是有天赋的，只是需要外界刺激或者人为引导。比如在戏里被扇巴掌，安楚然演不出来会要求对方真扇。但有时候真实反应没有美感，林扶摇和艾晴柔都会在旁边引导。

栏杆处，林扶摇和艾晴柔肩并肩休息，等待开拍。

林扶摇：“真是受罪啊。”

艾晴柔：“可说呢。”

林扶摇：“我不是在开玩笑。小安在演戏上确实有点儿小天赋，说白了就是共情能力强。入戏快，出戏难。”

艾晴柔：“真的有把自己全权交给角色的人吗？这种人割离感情的时候，估计和剜心差不多吧。”

林扶摇眼神涣散，仿佛回忆起什么，眉头紧皱，“差不多吧。”

艾晴柔没注意林扶摇的异常，脑中自动想起柳花闲的事。

艾晴柔：“姐，有一个抢走了我的东西，可我拿她没办法。”

林扶摇：“靠近她，认可她，理解她，等她对你毫无防备，冷落她，欺辱她，离开她。”

艾晴柔：“太，狠了吧。”

此时，林扶摇淡然哼笑，微风扶起她的碎发，带走烟云缥缈。

林扶摇：“你不是想解气吗？让一个人恨你但不伤害你，当然是先让她爱上你啊。”

艾晴柔：“这。。。”

林扶摇：“我说的不对吗？现在的傻姑娘傻小子一抓一大把。不舍得伤害自己的爱人，愚蠢地执着幻想。”

自私的心思被人一眼看穿，艾晴柔沉默望向远处，茶色墨镜下浅棕色的眸中闪过一丝暗芒。

躲在暗处偷听的安楚然，汗毛倒立。根本没注意手机里经纪人传来的消息。

【程姐：“明天下午西点，试音乐典的礼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