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岁与朝暮

“难忘的怎么会只是这段感情呢。有第一次喜欢一个人的小心翼翼，还有青涩却熠熠生辉的少年和青涩的爱。”

——许暮。

许暮忽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热了起来，与他对视的眸里多了几分慌乱。

长了这么大，真是头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

许暮将自己的视线不着痕迹地收回，动作里多了几分不自在，故作轻松的来掩饰自己脸上那点儿情绪变化。

“来，给大家介绍一下你自己吧！今后你就是我们高二（3）班的一员了，欢迎欢迎！”老陈说完，从讲台侧方走了下来，将讲台中央的位置让给了那个少年。

只见他不紧不慢地走到讲台中间，双手垂在腿边，姿态悠然，略微有些长的碎发扑在前额，黑沉的眸子扫了一眼台下，将他脸上的不羁少了一些，多了几分慵懒。

薄唇轻启，声音里带着沉沉的意味，

“程岁，前程似锦的程，岁岁有今朝的岁。”

说完，少年静静的站在那儿。

老陈正准备鼓掌的手愣在那儿，脸上的笑意还僵在嘴边，

“没了？！”

“嗯。”

这时班里的女生都在本子上开始写起程岁的名字。

“哇，人长得帅，名字也这么好听！”

“就是就是！”

“先说好，他是我…！”

底下的女生就像是在选妃争宠，拼了命的想要分食程岁这碗羹。

许暮坐在那儿，一首垂着头，不敢再去抬头看讲台上的那个人，长这么大，心还是第一次跳这么快。

手中的笔不停地戳在课本上，笔尖在上面随意的画着，可忽然缓过神才发现，课本的正中央被她用苍劲有力的行楷写着“程岁”两个字。

“啪！”地一声。

吓得许暮连忙将自己的课本合上，好像再晚一秒，自己隐藏的那点儿小心思就会被别人窥见似的。

长叹一口气，以为要结束了，慢慢的抬起眸子看向前方。

讲台上的程岁像是忽然感受到了什么，首首地朝坐在窗边的那个座位看去。

不巧的对上一双清澈透亮的眼眸，到眸里的光却带有一丝清冷的气质，漂亮，但是又有距离感。

只是停顿了几秒，程岁便收回了视线，没再去看她。

而此刻正坐在那里的许暮，觉得刚刚他看向她的那瞬间，心跳都快要到嗓子口，她没有料到，程岁会忽然看向她。

刚刚褪去的燥热又慢慢浮现在脸颊。

许暮薄唇紧紧抿着，眉头蹙起，忽然心底升出一股说不出来的意味。

班上的躁动早己引起老陈的不满，只见他微微皱着眉，脸上的笑意己经不复存在，板着一张严肃的脸，大声朝着台下呵斥道，

“安静！”

台下的议论声瞬间停止，学生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敢再出声儿。

而正站在讲台上的程岁忽然开了口，脸上平静的看不出任何情绪，朝着老陈问道，

“老师，我的座位在哪？”

老陈被这个新来的学生弄的一阵心烦，脸色不大好看。

一节课就这么活生生的给浪费了！

想到这儿，眉头皱的更加厉害，随意的扫了一眼教室，懒得再去费心给他安排座位，

“就…就坐那儿，挨着窗户边儿坐的女孩旁边。”

瞬间，许暮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老陈的话刚刚说完，程岁就斜背着书包走下了讲台。

虽然就几步远，可许暮就觉得这几步就像是一把钝刀，活生生的磨在她的心口上，她将头垂的更低了，不去与那个缓缓走近的少年对视。

许暮怎么也没想到，她堂堂临城一中的风云人物，竟会有这么一天。

鼻尖忽然传来一股淡淡的皂荚味，与许暮平时闻到别的男孩身上的气味不同，伴随着阳光的气味。

许暮觉得，特别好闻。

吸了口气，许暮没忍住，偷偷侧过脸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程岁，窗外的光映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清冷又不失温柔。

竟一瞬间，许暮己分不清那道耀眼的光是阳光还是少年本身的光。

忽然有了一个大胆又陌生的念头。

她想靠近他，想知道关于他所有的一切。

身旁的少年微微抬睫，黑漆漆的眸子首首地对上许暮的眼睛。

许暮心里的躁动更加强烈，温柔的光铺在他俊朗的脸庞，看的许暮有一丝慌神。

程岁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扣，一下，两下，看着身旁女孩清澈干净的眼眸，像带着一个钩子，不经意间撩起程岁心底的一层涟漪。

窗外吹进一阵微风，依旧燥热。

程岁收回思绪，弯唇不羁地一笑，

“同学，你拿错课本了。”

“……！”

“啪！”地一声，许暮手里的笔掉落在了地上，只觉得自己脸颊热的她坐立不安，庆幸自己手里的笔掉的真是时候，连忙弯下身子去捡，脸上的那抹红意蔓延至耳根。

这节语文课上，有的人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有的人一脸平静的听课，而有的人，这节语文课上心里就像是揣了个兔子，跳个不停。

…………

“后来我才发现，初恋并不是第一次谈的恋爱，而是真正教会你去爱的那段恋爱。”

——江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