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情人：总裁的复仇黑月光

“沈晚瑜！”陆子琛指尖叩了叩桌面，声音不小，把沈晚瑜从五年前的思绪中拽回来。

“沈晚瑜，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陆总，当年我的确是急需用钱，那阵子，五年对我来说还真的是不算什么，何况陆总待我这个假情人不薄。”沈晚瑜低头笑了笑。“合约就快到期了，我还真有点舍不得。陆总，我好像要违反我们合同上的约定了。”

“你的意思是......”

“陆总，我好像有点......喜欢上你了。”

陆子琛喝水的动作顿了顿，眸光微闪，很快便暗淡下去。他不会傻到相信这女人的鬼话，只当她在开俗气的玩笑。沈晚瑜一向如此，这也不是第一回了。

果不其然， 她很快接着说：“今时不同往日，我想我有更值得去做的事。陆总，我己经决定，不再和您续约。

陆子琛点点头，他早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当年她同他签下五年的契约，是身不由己。沈晚瑜视钱如命，这些年她跟着他，也结识了不少杰出的人脉，她若能在别人身上拿到更多的钱和资源，他也不能强留。

沈晚瑜盯着他的脸，见他神色如常，失望道：“陆总，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也算半个老相好了，您就不挽留我吗？比如说......给我更高的报酬？”

陆子琛冷笑道：“你不是会用这种方式向我提涨薪的人，沈晚瑜，我了解你，你说要走，就是真的要走。”

“陆总就不好奇，我之后的打算？”

“人往高处走，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沈小姐的魅力，我相信，总有你的用武之地。”

这话如果是别人说，免不了有些阴阳怪气，带点羞辱的味道，但从陆子琛的嘴里说出来，却是极为真诚。沈晚瑜同他的所谓协议，在外人看来不过是一场肮脏的肉体交易，但陆子琛从未因此而轻视过她，相反，这么多年来，他始终严格地恪守着当初约定的极限，没有逾越半分，颇有契约精神。

沈晚瑜觉得，这是陆子琛和其他人不一样的地方，也是她这些年愿意留在他身边的原因。

就像她对陆子琛的信任一样，他也是真的视她为半个同盟。

“陆总真是客套，可我喜欢您的客套。”沈晚瑜首视他的眼睛，笑道。

“沈小姐，彼此彼此。”陆子琛收回落在窗外的目光，平静地望着她。

沈晚瑜微微颔首。

“如果陆总没有异议，那就这么说定了。我还有一点私事，就暂不奉陪了。”

陆子琛望着沈晚瑜的背影，她纤细窈窕的身段一如当年，他回想起他初见她时的样子，她坐在他跟前，有些困惑，有些不知所措。那时候她还很年轻，像无数年轻的女孩一样，对未来有诸多憧憬，但她又和那些普通的女孩不一样，沈晚瑜知道自己要什么，她眼中没有同龄女孩的迷茫和无助，她望向他的目光明亮而坚定。

陆子琛在脑海中，将沈晚瑜的神情同五年前的她重合，五年的光阴，在她的眼角眉梢染上了风情。沈晚瑜是他见过的、除了穆如笙之外最美的女人。

可对于沈晚瑜，他却从未动过心。

这无疑是有些荒谬的，哪个男人不爱美女。或许爱人于他，只不过是闲暇时的玩物罢了。陆子琛这样想。

爱情只不过是漫漫人生的调味剂。

协议结束前的最后一个晚宴，陆子琛照例让助理寄来新的晚礼服。

每场晚宴前，沈晚瑜都会收到陆子琛为她挑选的晚礼服，一般都是随着陆子琛本人的晚宴礼服一起定制的，往往是同样的精致的暗纹，同一幅昂贵面料，或是搭配得浑然天成的配色。每当他们共同出现在宴会上，都宛如一堆天造地设的璧人。

——这是偶然看到晚宴照片的阮黎说的，可沈晚瑜并不这样想。她知道自己和陆子琛是两个世界的人，在陆子琛身边扮演他情侣的这些年，他的生活里充斥着惊涛骇浪，那些风云榜上的富豪，眼看他高楼起，眼看他楼塌了。看多了，沈晚瑜竟也觉得稀松平常。

可这并非沈晚瑜想要的生活。所以，纵然那些千金一掷的花花世界令无数人向往，就连陆子琛也认为她乐在其中，她却不常有过真正的肖想。

在自己家里试穿礼服的时候，她总会站在穿衣镜前，来来回回转好几圈，然后精心搭配妆发和首饰，确保没有任何差错。转累了，她就穿着礼服躺在床上，侧过身去，看向窗边养着的几盆绿萝。

她想起孤儿院的姐姐说，绿萝是向死而生的植物，在绝境中也能努力活下来。向死而生，沈婉瑜一首不明白，向死还如何能生。当她站在天台上，无限接近死亡，如果她没有收回脚步，那她现在早己经死了，正是因为她还想活着，收回了那一脚，所以才活了下来。

人分明是想要活着，才会努力活下去。

沈晚瑜摇了摇头，不去想这些，她从床上起身，重新照镜子。

镜子里的她还很年轻，肤如凝脂，眉眼清澈，像是被保护着长大，不曾被生活摧残的模样。陆子琛眼光很好，他挑的礼服都很漂亮，看起来只为她一个人量身打造，让她成为整个宴会的焦点，每当陆子琛温柔地牵着她的手，走到华灯之下，置身在纸醉金迷的嘈杂梦境里，那些艳羡或嫉妒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反倒才唤起她活着的清醒。

——她才真正清醒地觉知到，她和陆子琛，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

这次的晚宴是一位名流的订婚宴，开在一座摩天大楼楼顶的空中花园，目之所及的地方摆满了香槟色的新鲜进口玫瑰，镶满钻石的烛台，三千颗顶级水晶伪造成萤火虫的吊灯，用金线和银线缠绕的花枝，将宴会现场打造成林中之国盛大的仙境。

陆子琛穿着低调而不失质感的银灰色西装，沈晚瑜穿了一身同色系的吊带长裙礼服。他们挽着手一出现在宴会场上，原本的喧嚣声顷刻静止，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们身上。

艳羡的，嫉妒的，垂涎的，不屑的。

这些目光交织在一起，被陆子琛和沈晚瑜牢牢吸引，让满宴会的珠宝都黯然失色。

沈晚瑜低下头，步伐平稳，呼吸平静，带着无可挑剔的微笑落座。

她早就习惯这些眼神了，她想，陆子琛也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