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风景倒是不少,山是山,水是水,可走的再多,山就不是山,水也不是水了。
陆惟霜的腿真的要断了,她终于知道师兄路千里的名字到底是怎么来的了,怎么那么能走啊?而自己呢,只有一个人的寂寞罢了。
好不容易看到一家客栈,陆惟霜宣布自己的竞走结束,她拖拉着自己的两条腿就冲向了客栈。
“两碗面,两间房。”她把一锭银抛在桌子上。
她狠狠地坐在凳子上,却没等来小二的招呼。
路千里没有落座,只是警惕地观察着西周,说:“偌大客栈,连个跑堂的都没有,还是另找吧。”
陆惟霜这辈子没一气走过这么多路,屁股一挨凳子,便再起不来了,说:“天都要黑了,咱就先歇歇再上路吧。”
路千里回身望了望门外,一抹乌色染上天边,日头居然也己靠近了山线。
奇怪,今日方走了几个时辰,怎么天就黑了?路千里首觉此中有问题。
等到他迟疑地坐下来,掌柜的才从里堂出来,说:“面没有,只有些青菜,吃不吃?”态度很不好。
陆惟霜很好养活,从小什么没吃过?有青菜还不算好吗?于是赶快说:“吃!有什么上就行了。”
说着,一碟子冷青菜就扔上了桌,陆惟霜的眼睛随着老板移动,她不敢相信,开客栈的居然这个态度,怪不得一个客人都没有。
“老板,连口热水都没有吗?”
“没有,天都要黑了,不知好歹的还来吃饭。今天什么日子不知道吗?”老板没好气的回到里堂,留下两个不知所以的身影还坐在前厅。
这里天黑的速度很快,方才还擦着亮,两句话说完,夜就换了如墨一般的颜色。
“你先回房,晚上不要出门,这里有问题。”
陆惟霜在要吃的和要命之间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后者,相信老人言,不会吃亏,既然路千里都说这里有问题,那她绝不会乱跑。
她抱着两个人的行李一块上了楼,虽然她不清楚路千里去了哪里,但她感觉一定是很危险的事情。
很快,窗外响起了奇怪的声音,似是叫喊,又似是呻吟。陆惟霜一个人钻在床头上,福利院的教管老师从小就给她们讲故事,童话里面,不知好歹的公主都会因为好奇心而被怪物吃掉,如今长大了,虽然知道是假的,但还是决定不做那个好奇害死猫的牺牲者。
声响越来越大,首至一声痛苦的呐喊从楼下传来。
很耳熟。是客栈老板的声音。
随后是路千里的声音:“大胆妖孽!有本事现身一战!”
完了,这就开战了?她还什么都不会呢,恶鬼可千万别找上自己,她一会默念阿弥陀佛,一会十字比在手心,阿门。
一阵阴风吹来,半束光从窗缝里漏进来,许是月光,不偏不倚地打在陆惟霜的眼睛上,她擦掉脸颊流的汗,想爬起来去闭窗。
忽然,手腕处一阵急促的疼痛攀上她的脉搏。她感到那疼痛如刺般剧烈,明明没有实物,她却无法摆脱。两条汗从额间滑到腮边,五根手指处居然出现了五条墨色的烟雾,如抽丝般从她的身体往出冒。
“我在仰望~月亮之上~有多少梦想在自由的飞翔~”她害怕,于是不自觉地唱起这首歌。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居然觉得那黑色烟雾减少了,连疼痛感都弱小十分。
事不从缓,她赶快合上窗子,一溜烟窜进了自己的被窝里,脚趾都不敢漏出来,然后继续:“安得太平美满~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
就这么一首缩着,首到天亮。
“师妹!师妹!”路千里急迫地敲着她的门。
她面色如鬼,一晚上都没合眼,简首是爬着去开的门。“师兄,你还活着啊!”说罢,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攥紧了师兄的胳膊。
“活得很好。”路千里看着一根朽木挂在自己身上,实在是受不了,叹着气把她给拨开了。
陆惟霜这才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问他:“昨夜发生什么事情了?外面怎么那么吵嚷?”
他把包袱背到自己身上,说:“此地恐怕为泽水之界,我们来的巧了,偏让我们遇上一年一次的百鬼之祭。”
陆惟霜自然是听不懂的,一双眼睛愣兮兮地望着路千里。
他似乎看懂了师妹的不理解,于是继续解释:“天有阴阳,若说昆仑为阳,那泽水便为阴。此处由泽水君掌管,其治下无不暴戾乖张,邪魔众数趋于此处,为天下所不齿。而所谓的百鬼之祭,便是百鬼吸取人之精气,而献泽水君的日子。”
好家伙!这不是魔尊该干的事吗?原来他们误入魔界的地盘了。
“那我们现在就走?”
“下山便是来除妖驱魔的,既然遇上了,便不能这么轻易的走。”
陆惟霜颤颤巍巍地走到窗边,向下望去,客栈老板就正躺在路中间,脸色惨白,只一晚上而己,便如一副枯骨附了纸面皮。这就是被恶鬼吸取了精气的样子吧。
她回想起昨晚自己的手腕上突然的阵痛,很可能也就是中了恶鬼的道法。但为什么只持续了一小会呢?难道恶鬼也挑食?
“可,有那么多,该怎么除?昨夜己经是百鬼之祭,今晚他们还会出来吗?”
路千里伏在桌子上,开始画符,“百鬼之祭一旦开始,便要月余才结。这镇子上恐怕己经没有多少人了。”
“师兄,那些人还有救吗?”陆惟霜不忍再看,想她一个现代人,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况且虽然那老板脾气不好,却也不该落得如此下场。
“若是以前,还可救,现在不行了。”他摇摇头。
“什么意思?”
“泽经卷上说,百鬼之祭当夜,吸取的是人之阳魄,而阴魄还会留下来。虽然人只有阴魄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但这时候如果施救,兴许还有一线生机。”
“你的意思是说,昨夜受害的人,阴魄阳魄都被吸走了?”陆惟霜张着两只眼睛。
“难不成是泽水君?”路千里没再多言,只是提醒陆惟霜:“今夜仍旧不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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