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不负卿

啥，这小皇帝还赐我一个女子，这谁消受的了，我要是不收是不是算抗旨，黎若的师兄还没搞定，怎么又来一个女的。

“陛下，先立业后成家，臣如今公务繁忙，实在不着急成亲”

“朕一番好意，爱卿就莫要推却了，这女子虽不是什么世家贵女，倒也是容貌秀丽，温柔体贴的，黎爱卿若是不着急纳妾，放在身边做个婢女什么的，也都可行”，段子煜语毕给旁边的小全子使了个眼色。

小全子心领神会 “青黛姑娘，快跟黎大人回去吧”

顾念此前一首未敢抬头，这个叫青黛的姑娘出来后，她才偷偷看了一眼，姑娘长的小巧玲珑，看着温柔无害的样子，皇帝现在的意思是人她必须领走，算了，这个时候犯不上惹皇帝，领回去做个使唤丫头，让芸素带着就行了。

“陛下盛情难却，臣就却之不恭了，谢陛下隆恩”

“如此，爱卿就带人回去吧”

顾念慌忙行礼离开太和殿带着芸素就回去了，想着后面跟着一个眼线，她也不敢有什么大的动作

“主上，这女子是谁啊”

“嘘，芸素，你小点声，这是陛下赏我的，说什么让我带回去做婢女”

“啊，这怎么能行，陛下的人留在身边，可怎么过日子”

“我打算让她做个婢女，就留在天启司伺候，左右我们那单身汉多，万一跟谁看对眼了，不就没事了，以后你就负责盯着她”

“主上，你放心，奴婢给她安排的妥妥当当，不让主上费心”

“对了芸素，我还有个师傅呢，这受过一次伤，我记性也越来越不好了”

“主上怎么连这个都忘了，程大人一首很疼爱你呢”

“那他现在在哪，怎么一首未见过”

芸素脸上的笑意消失了，轻声的说道 “主上不记得了，程大人己经于一年前过世了”，“程大人过世之后，主上就变的更不爱说话了”

“好了，好了，不开心的事情就不提了”，“你看好这个青黛就行了”

“我们可不知道她的底细，你自己可悠着点”，“快回去吧，在这多待一分钟我都害怕”

这两人在前面匆匆的走着，青黛在后面跟着，看着这主仆俩的样子，掩面偷笑，这哪里像一个冷血嗜杀的督公大人，她都有些怀疑皇帝判断失误了。

天启司的规矩严谨，条条铁律严格约束下属的行为，顾念回到天启司才真正开启了督公岗位的第一天工作，案几上堆着许多的卷宗，什么意图谋反，以下犯上各种案子应有尽有，顾念看着头都大了，正看着，一个下属进来回禀

“督公，御史台的谏议大夫范通大人一首叫嚷着要见您，您可得空一见”

“他见我干什么”

“督公，这范大人前日因冒犯太后被下狱，现在正关在我们天启司的监牢中，范大人一首不安分，这两日都叫嚷着要见您，属下特来请示”

“既如此，那我就去见见他，前面带路”

顾念跟着下属一路到了天启司的监牢，这里关着许多人，一路过来见到的那诸多的刑具，传来此起彼伏人犯的喊叫，她看的心惊肉跳，看来进了这天启司，怕很难有人能完好的出去，黎若是该有怎样的心志和铁血手段才能掌管这样一个机构。

不多时顾念就被带到范通的牢房门前，入眼的是一个长身玉立的男子，虽然背对着她，却还是能感觉气度不凡，顾念臆想着，这不会是个美男子吧，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打断了思绪

“黎大人，是我要见你，你站在那里做什么”

顾念顺着声音望过去，一个有些肥胖的男子出现在她面前，“你，你是范通大人”

顾念指着那个长身玉立的背影问道 “那这个是谁”

那个身影才缓缓转身，淡淡的说道 “不过是几日不见，黎大人就不认识了，还真是贵人多忘事”

气氛有些尴尬，芸素悄悄的跟顾念说“主上，这也是御史台的大人，叫林舟”

顾念扫视过这两个人感叹道 “啧啧啧，同样都是御史台的，这人跟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范通闻言有些不悦 “黎大人这说的是什么话，林大人虽入仕不久，可也是朝廷栋梁，你虽是太后身边的红人，也不可如此诋毁于他”

顾念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林舟小声跟范通说道 “范大人，她好像说的不是我”

范通瞥了顾念一眼，有些尴尬的干咳了几声开口道 “我不管，说谁都不妥”

气氛稍稍凝滞了片刻，范通又开口道 “黎大人既然来了，可是想好怎样处置我二人了，不管怎样，我都不会向太后妥协”

顾念朝着下属打听道 “这两人是如何冒犯太后了”

“回督公，这两人在朝廷上对太后垂帘之事颇有微词，而后又做了诗词大肆宣扬，力陈太后亲政的不妥”，“故而太后下令定要严惩两人，以儆效尤，以防有其他人再敢造次”

嘴这么碎，怪不得被抓起来了，这古代人死心眼的还真不少，转了一圈我都有些饿了，中午吃什么呢。

范通靠着牢门坐着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顾念走到牢门前问道 “范大人，这马上就中午了，你饿不饿”

“呸，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

“你不吃就算了，那么激动干什么，多跟人家林大人学学，看看人家多淡定”，“你不吃我可要吃了，真是不识好人心”

“来人，去给我寻些上好的羊肉，再抬个火炉子过来，本大人今天中午要吃烤串”

下属听的面面相觑，顾念看没人回应她，才想到这个时代的人怕是还不常使用烤串这种吃法，没办法她只好细细的说给芸素听，让她带着人去准备东西，顾念等着无聊，林舟还是一脸冷漠，瞧着生人勿近的样子，她索性蹲下跟范通聊起来

“范大人，你说太后什么了，她这么生气，你看你都来我这好几日了，你所拥护的皇帝可有传话放你出去，他可有能力敢救你出去”

范通一时哑然，神色有些落寞，继而说道 “陛下身子羸弱，手中并无实权，即便如此，可这天下也是段姓的天下，我等食君之禄，自然应当事事为陛下着想，岂能允许牝鸡司晨”。范通随后神色变的凌厉“佞臣当道，我纵死也不能违背自己的良心”

林舟出言提醒道 “范兄慎言”

场面一时间有些尴尬，范通也意识到自己的失言。

顾念瞧着面前这个己逾而立之年的胖胖的男子，竟然看出来些许可爱之处，也许这个时代的人忠君的思想是她不曾明白的吧。

“行了，范大人，没人要杀你，你怎么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别这么紧张”

“哼，纵使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屈服”

顾念瞅着这个小胖子，也没再说其他的。

不一会芸素就带人回来了，顾念安排的东西都寻到了，还额外带了些许吃食和调料过来，顾念忙不迭的架炉子，将串好的肉架在炉子上烤着，旁边还用砂锅做了一锅鲜笋排骨汤，鲜美无比，那香味传遍了整个监狱，弄的狱卒们和犯人们都被香味吸引，纷纷扒着牢门寻找香味的来源。

顾念举着烤好的羊肉串走到范通身边晃来晃去，范通己经三日没有进食了，现下早就饥肠辘辘了，恰巧他本就喜好美食，尤其喜食羊肉，这肉串算是成功把他的馋虫给勾出来了，文人风骨可不允许他折腰，只好尽力压制自己的口腹之欲。

顾念举着肉串凑到范通身边，来回晃动着，“这羊肉就应该这样吃，肉嫩多汁，汤也是鲜香软烂，甚是美味”,“范大人，我这还有很多，你和林大人可要尝尝”。

林舟还没来得及开口，就有下属下来传话

“禀告督公，太后着人来传话，说是林舟大人可以离开了”

“既如此，那就送林舟大人出去吧”，顾念举着肉串闪身坐到凳子上，瞅着眼神复杂的范通和一脸迷茫的林舟。

顾念凑到范通身边小声的调侃道 “范大人，怎么太后没让人放你出去”，“你说是不是因为你不如林大人长的好看”

“黎大人如此说可也是因为自诩俊美，才能得到太后的青睐”

顾念一时间有些哑然，这个中原因她确实不知道，不过黎若长的好看确实是实实在在的。

顾念递到范通面前一根肉串说道“范大人，别端着了，知道你想吃”，“我可跟你说，这东西若是冷了，可就不好吃了”

范通有些迟疑，顾念接着说道“范大人可以放心吃，还怕我下毒不成，我若是想让你死，还用得着下毒吗，你看我这万般刑具，哪个不能要你的性命，况且我这也不是白给你吃的，你吃完好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诋毁太后的”

范通看着顾念无害的眼神思索片刻伸手接过肉串细细的品味着，肉嫩鲜香，隐约有一丝羊肉的膻味，几乎不会影响到口感，微麻微辣的口感恰到好处。

来人把范大人放出来喝口汤，到底是朝廷命官，别弄的这么寒酸

范通一手拿着肉串，一手端着汤，吃的心情大好，边吃嘴里还边嘟囔着，味道是不错，若是能再多那一味秘制调料，岂不是完美，感慨了一声又继续低头嚼着。

顾念闻言有些好奇，凑过去问道“范大人说的是什么东西，可知何处可以找到”

范通停下手中的动作，开口道“我也是道听途说，听说太后也有美食之好，御厨曾查阅了许多古方，找了诸多材料进行研磨配制，才得一小瓮，灼肉食之，味道甚美，听闻这种香料名为回香粉”，“可惜这御厨急病而亡，方子并未传承下来”

“不过黎大人年纪轻轻手艺就如此好，倒是让在下佩服”

“范大人过誉了，我也是机缘巧合才变成了一个吃货”

“吃货？可是用来称赞会吃的人”

“啊对，对，就是这个意思”，“我会做的东西还多着呢，什么螺蛳粉，臭豆腐，煎饼果子”，“今日条件有限，等改日我专门请你尝尝”

“哈哈哈哈，与黎大人今日一聚，方知大人并不是外界传言的如此不堪，可见人言不可信”

“那是自然，总有刁民要坏我的名声，可惜那林大人属实是没有口福，也不知太后可会为难林大人”

“到底是年少相识，应不至于会....”，范通察觉到失言，赶紧收住了话

顾念反而来了兴趣，表情八卦的问道“范大人说话可不能只说一半啊，年少相识我可是听见了”

两人凑在一旁聊的热火朝天，倒是让天启司的其他人看的一头雾水，这难道不是在逼供吗，督公怎么与犯人相处的如此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