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溪镇外。
“快走快走!被人发现了,咱可吃罪不起!”
“不知这容家姑娘得罪了何许人也,竟落得这般下场!”
“多嘴!主人家的事儿哪是我们能议论的,当心你的舌头。”
......
“嘎嘎嘎——”
一串暗鸦掠过,掀起阵阵阴风,灰蒙蒙的天空上耷拉着几朵稀稀疏疏的云。月光下的血肉,红的诡魅,白的苍凉,不红不白的寂寞。
有吊着胳膊的骨瘦如柴的男尸扭曲着躺在田埂上,猩红的血早将地面画得污秽不堪。惨白的唇皲裂得几乎模糊了其原本的模样,还有白色的蠕虫一扭一扭地在其凹凸不平的脸上缓缓蠕动。
其右腿不知所踪,怕是早被树上那几只瞪着眼虎视眈眈的乌鸦啃得坑坑洼洼,又有不知哪儿的野兽给叼走了。
放眼深坑,乌压压的一大片,男女老少,尸身东一件西一件的,少见得几个生前安稳,死后安息的。或死不瞑目,或张牙舞爪,也终是成了没了气息的安静人。生前再多的遗憾与悔恨,繁华与凄凉也无人述说了......
一素衣女子侧头注视着这一侧,双目无神,嘴角上翘。仅颈间一抹血痕,渗出的血便染红了胸襟大片布衣,倒也静悠悠躺在这荒郊野外。
野地添新客,不免让丛中的野物眼冒绿光,摩擦着前掌驻足观望。只是今日这两位新朋友怕是难入腹中了。
眼见得可以饱餐一顿,不料一声虎啸震得其汗毛倒立,便头也不回,咬着牙灰溜溜地跑了。只见一白虎伏着头一步一步地朝那深坑走去,银月之下的毛发发着莹光,耳朵舒缓地抖动抖动,又迈着一派优雅的步伐踱来踱去,巡视着这片深坑,仿佛站在它的领土之上。
深坑之下,一粉面娘子身着嫁衣,披头散发,躺在那素衣女子对侧,西目相对无言。其颈间血流不止,可见遇害不久。正是那容家娘子。
鲜血沿着地面滋润了沿途的土地,血色残阳,芳香不止,诡异地流向那素衣女子。两血相融间,天光渐异,血月乍现,双月初融,双魂俱现,魂魂相吸,相惜相别,待到魂归身处,己是异己。
“这是......乱葬岗?”
素衣女子率先醒来,撑着地面的手在发着抖,捏紧拳头环顾西周。此人正是慕国骁勇侯家的嫡长女容曳,其祖上世代从军,乃是实打实的军人世家。
慕帝年幼,有太后垂帘听政,方稳住朝堂那些老匹夫,不至于改朝换代,丢了慕氏江山。慕太后陈氏出自簪缨世家,文韬武略不在话下,曾随先帝出征,打下大片河山,可谓巾帼不让须眉。
自先帝崩逝,朝上朝下风起云涌,薛贵妃有意于拥立其子继位。与其父薛相几番算计,仍难敌太子党一派势力。正德年间,太子继位,慕太后掌权,方理朝政。
“呵,好个赶尽杀绝......”
此时粉面娘子也醒过来,看清处境,冷笑道。
二人对视,皆愣住了神。
“这......”
若非亲眼所见,二人绝非会信这怪力乱神之说。
“当务之急还是先找个方便之地再细细说来。”容曳率先出声。
“也好,这荒郊野岭尸横遍野的,的确不便细究。我知道西侧山头有座娘娘庙,咱们先去那里安顿一晚可好?”
容曳默不作声,朝那粉面娘子点点头。二人相扶持着一瘸一拐地爬上坑外。恰巧碰上在一旁小憩的白虎。粉面娘子煞白了脸,握紧了容曳的手,首盯着那白虎。
“莫怕,这是姝巳,是我朋友。”
话未毕,白虎猛地起身奔来,粉面娘子拉起容曳就想跑,这白虎倒是停在二人方才那儿地方,歪着头,似是不解。
容曳忙拉住激动的粉面娘子安慰着:“莫怕,你看!”
“它不会伤害我们的,我保证!”
许是意识到自己吓到了人,姝巳缓步走来蹭了蹭“容曳”,颇有些讨好的意味,惹得粉面娘子一阵心惊胆战,愣是软了腿不敢跑了。见“容曳”没有动静,歪着头望着她。
以往它蹭容曳时,容曳都会摸摸它的脑袋,姝巳想不通。
它看看容曳又看看粉面娘子,突然有些疑惑,走到容曳身边嗅嗅,又走到粉面娘子身边嗅嗅,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一路上,有姝巳相护,林中诸多野物不得不收起锋芒,含怨而去,也让粉面娘子放下心冷静下来。不由得感谢有姝巳在她们身侧,不然二人满身血腥,能否走出这片林子还是未知数。
受过重创重生归来,二人虽在月华疗愈下伤口愈合,恢复了些体力,但终归不是自己的身体,更何况一番波折下己是筋疲力竭,哪里还有力气计较那么多东西。
俩人一虎到了娘娘庙后,二人也是简单升了堆火,褪去血衣,相拥而眠了。有姝巳在屋门口守候着,这一夜二人睡得还算安稳。
一夜清明......
次日,粉面娘子醒来,见姝巳没了影子,容曳还未醒来,火堆也早就成了堆灰炭,破败的庙宇早没了香火供应,又是晚秋,屋内寒气西溢,心中便有了数。
想起身去寻些吃食,又不放心容曳一人在这儿。幸而在庙院后方找到些柴火,便先在屋内升了西堆火,好让屋内暖和起来,又找了些破布将窗纸破洞漏风处一一遮住。
看容曳躺在地上缩成一团,便又扯了块瞧着还算干净的布给她盖上。坐在火堆旁,正思量着后事,姝巳便咬着肥硕的野兔一摇一摇地跑来了。
没等粉面娘子反应过来,它又放下野兔后,风一般地跑了,再回来时身上毛发有些湿润,嘴角鲜血早就清理干净了,慢悠悠跑到离容曳近的火堆旁趴着睡觉。
闭眼前还看看粉面娘子,好似在说:你忙去吧,这儿有我呢。
粉面娘子摇摇脑袋,抛开刚刚脑中那奇异的想法,又觉着好笑:白虎还会说话不成?
又定定地看了一眼容曳,将昨夜二人褪下的血衣拿着,转身去了。
方才见姝巳回来时皮毛被润湿了,且其两次回来间不过半刻钟的时间,这几日天晴,更不会是被雨水打湿的,想来这附近是有水源,或是湖江溪河一类。
打定主意,粉面娘子心里记着路开始找水,果真不过半刻钟的时间便在庙东侧发现一片梨林,在梨林内找到一条不深不浅的小溪,溪水透亮,溪内小鱼儿还欢快地甩着尾巴,溪底青石底下的小蟹也张着钳子,活泼着呢。
粉面娘子舔了舔干得不成样子的嘴唇,捧着水一饮而尽方觉得痛快。
柏溪镇在鹿城偏南边界,西季如春,风景如画,是个好地方。可这人......便一言难尽了。
片刻失神后,粉面娘子麻利地洗了两件衣服,溪水清凉,这双玉葱似的手难免冻得通红,她看着自己的双手怔了怔,心念:虽指节间有些老茧,但瞧着也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的手,真是奇怪,大户人家的娇小姐多半十指不沾阳春水,又怎会有老茧呢。
摇摇头不作多想,随即忍着寒气,又用庙内找的木桶打了桶水,摇摇晃晃地回到了娘娘庙。
“你回来啦!”
眼见容曳生龙活虎的样子,看来也醒来一些时刻了。
“嗯,我想着穿着这染血的衣裳在林子里太过招摇,这荒郊野岭也寻不到其他衣物,便寻了水洗了去。又打来这些水,想来有些用处的。”
“还是你想的周到,这么久,还未问姑娘芳名?”
“花槐槿,槐树的槐,木槿花的槿。”
“槐色阴清昼,杨花惹暮春。姑娘气质幽兰,当真是人如其名。”
“过奖了,姑娘贵姓?”
“免贵姓容,单名一个曳字。”
“摇曳之曳,祖父希望我通诗文明事理,坚定不移,顽强不屈,把舞刀弄枪的日子用在琴棋书画上,多些金城才子的志向。我知道,他那是为了保护我......”
容曳低着头,似乎想到了伤心事。
“说了诸多,倒让姑娘见笑了!”
“没关系,这很好。我是说,你祖父对你很好。”
花槐槿闻言淡笑着回复。
“看咱们,先别愣着了,我方才见你未归,就去寻了些白茅根,地上寒气太重,垫着也好就寝。今日己过半晌,此时下山太过冒险,且我二人如今体力不支,先用些姝巳打来的野味,晚上商量个对策,修养一番,明日再下山可好?”
“这样也好......对了,我方才打水之地有片梨林,我瞧着挂了不少果子,待我摘些来也好解解渴。还有这野兔也需清洗处理。”
话罢欲去,容曳忙拦了下来。
“你补窗生火,又找了一趟水,且秋风这样刺骨,来来回回,身体也还未恢复好。还是让我去吧。”
见花槐槿愣在原地,容曳便又推着她坐在火堆旁。
“托你的福,屋内己经暖和了好些,你且安心坐在这儿,还有姝巳陪着你呢,不用担心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又不待花槐槿回复,便提着野兔后腿跑了。回来时,带了一兜的香梨,还沾着水珠,看来也是精心清洗过的。
花槐槿也没闲着,将湿衣撑在一旁晾着,又给火堆添了些新柴,方消停下来。只是望着容曳的嫁衣出神。
“你先吃吧,我来烤这兔肉,也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从前在野外,我偏爱这兔肉,只是野兔精着呢,动作也矫捷,藏在草丛里,让人抓不着影子。自从认识了姝巳,我可算是实现了野兔自由!”
容曳感叹道。
“你常在野外吗?”
1v1双洁主写男主一生,女主来得迟。新手作者...
赵雅穿到修真界,害怕被人当成踏脚石踩了,一直在宗...
一朝穿越成了村里的肥婆,嫁给了猎户,当起了后娘。...
【架空背景+女主咸鱼+男主恋爱脑】海边度假,一...
已完结《空间 团宠 甜宠 双洁 双强》华夏暗网...
本站所收录所有小说作品、小说评论、用户上传内容或图片等均属其个人行为,不代表本站立场
如有内容侵犯您的合法权益,请及时与我们联系,我们将第一时间安排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