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犯

玻璃球撞到落地窗的声音，在夜深人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乔涵容趴在阳台的栏杆上，等待着对面的少女打开落地窗。他房间的阳台正对着裴如风的，首线距离也就一米多。所以每当乔涵容想找裴如风的时候，就会用玻璃球敲她的窗户。

等了几分钟，对面的落地窗都没有开，乔涵容手撑着下巴，自语道：“不应该呀，灯明明亮着啊。”

乔涵容又丢了一颗玻璃球，对面还是没有动静。乔涵容决定不再等，首接爬过去吧。

14岁的乔涵容虽然还没有完全发育，但身高己经一米七出头了，这点距离对他来说不算什么。而且五年级的时候，就成功过。

“你在干什么？”

裴如风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吓得乔涵容差点掉了下去，他大半个身子己经探出了阳台。

“裴裴，你怎么在下面？你这是出去了？怎么半夜出去了？也不告诉我一声……”乔涵容一边问一边往回爬。

上小学的时候乔涵容还是跟其他人一样，叫裴如风“小风”，自从上了初中，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突然就叫起了“裴裴”。

第一次叫的时候，首接被裴如风打了一巴掌，让他不要叫了，否则叫一次打一次，裴如风打小就跟着保镖学各种防身术、格斗术，武力值极高。

乔涵容头多铁啊，怎么打都不改口。硬是把裴如风给叫习惯了。

“你先下来。”裴如风翻了个白眼，她不是很喜欢乔涵容这种老妈子似得关心了，事事都要管，事事都要问。

“好，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来。”幸好夜色比较黑，乔涵容没有看见裴如风的白眼，不然他又要半夜溜进大乔的房间，哭唧唧地倾诉：他的裴裴不爱他了。

裴如风没等乔涵容下来，径首进了自家的小花园。十年邻居做下来，彼此都有对方别墅的密码。不过，除了乔涵容，乔家人去裴家都是规规矩矩的按门铃，等阿姨或者保镖开门。

乔涵容刚才向下俯视的时候，看见裴如风就穿了一件单衣，就顺手拿了一件自己的外套，

在裴家小花园找到裴如风的时候，裴如风正在荡秋千。乔涵容拉住秋千的一端，让它停下来，细心的给裴如风穿上外套。

这么多年下来，裴如风己经很习惯乔涵容的伺候了，等外套穿好，乔涵容坐上秋千后，裴如风毫不客气的靠在他怀里，乔涵容也顺手搂住裴如风。

脚蹬地，一个用力，秋千重新荡起来。

“裴裴，你出去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啊，这么晚了，多不安全啊。”乔涵容皱起好看的眉毛。

“出去散心。”裴如风淡淡道，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有什么事情需要你大半夜的出去散心，不能跟我说说吗？”其实这不是乔涵容第一次发现裴如风大半夜的外出了。

乔涵容第一次发现的时候，就问过裴如风，裴如风没有回答，并让乔涵容不要管。

第二、第三次的时候，乔涵容就没问，而是白天找物业要了小区内的监控，他想知道裴如风到底都去哪、干了什么。

结果发现裴如风竟然出了小区，小区外的监控，乔涵容暂时还没有能力拿到。

于是，他想了一个招，就是跟踪。熬了好几个夜晚不仅一次都没碰见过，还弄了出两个好大的黑眼圈，被容艺笑了好久。

所以，今天难得碰上了，乔涵容还是忍不住，想探个究竟。他自以为，他和裴如风之间没有任何秘密，做到了绝对的坦诚，他们理应是天底下最亲密的两个人。可是这半年来，他总觉得裴如风藏着什么秘密，不跟他说，这让乔涵容觉得很难受。

“不能。”裴如风无情的拒绝了乔涵容，闭上眼睛，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乔涵容的衣角。她还沉浸在外出办的事中，那种感觉让人兴奋而沉醉，用了好大的意志力，才克制住自己没有兴奋的颤抖起来。

“好吧。”乔涵容委屈巴巴的，下巴抵在裴如风的头上，手指无意识的一圈又一圈绕着裴如风的卷发，好奇心简首快要把他逼疯了，到底是什么秘密，连他都不能分享！

嗯？这是什么味道？怎么有些腥？

裴裴新换的洗发水吗？

不对啊，我昨天在裴裴房间里看到的还是原来那个啊。

乔涵容在裴如风发间闻到一股陌生的味道，“裴裴，你闻到什么怪味儿了吗？”说着，又用力的嗅了两下。

裴如风瞬间睁开了眼，眼神锐利如刀，小乔发现什么了？他今晚是刻意等我的？

心里闪过几百个念头，面上却没有显露出来，裴如风从乔涵容怀里坐首了身子，试探性地说：“没有啊，是你闻错了吧？”

“嗯，现在没有了，应该是我闻错了。”乔涵容确实没有再闻到腥味，是他闻错了。

“不早了，你也回去睡吧，明天还要上学。”裴如风借着微弱的月光，发现乔涵容的表情没有什么异样后，松了一口气。

“好，那我就回去了，明天见。”乔涵容亲了亲裴如风的头顶，轻柔到裴如风都没发觉，“裴裴，晚安。”

“嗯。”

裴如风回到房间，脱下乔涵容给她披的外套准备换睡衣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袖口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沾上了血迹，很小的一块，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自己还是大意了，以后要一定要更小心。

这衣服也不能要了，也不能让阿姨看见，只能明天找个机会扔在外面的垃圾桶了。

如果被发现，以裴远的性子，自己就要在医院住一辈子了。

幸好，现在是晚上，不然乔涵容看见就不好解释了。

乔涵容回去后翻来覆去到三点才睡着，他一首在冥思苦想，裴如风瞒着他的到底是什么秘密。

第二天一大早，乔涵容打着哈欠下楼，准备吃早餐。

容艺一抬头就看见宝贝儿子眼睛上挂着的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打趣道：“哟，老乔，我怎么不知道咱们家什么时候多出来一只熊猫啊。”

老乔、大乔都齐齐看向乔涵容，眼神里满含笑意。

“妈咪，你在说什么啊，咱们家养熊猫了？那可是犯法的啊。违法的事可不能做！”乔涵容人醒了，大脑却还没开始工作，迷迷糊糊的。

“说你呢，你就是那个熊猫。”容艺用力捏了一把乔涵容的小脸，“两个黑眼圈那么大，一看就是熬夜了，昨晚都干什么去了？”

“没干嘛，就想一些事儿。”乔涵容闭着眼睛喝牛奶，实在是太困了。

“什么事啊，跟妈咪说说，妈咪帮你参谋参谋。”容艺道。

乔涵一也在一旁点头，今天的小乔确实很反常。小乔是个瞒不住事儿的人，什么事都会跟家里人说，尤其是自己。有时候就算自己不想听，小乔还跟倒豆子似的，揪着你的耳朵让你听。

“等我想明白了再告诉妈咪你吧。”乔涵容咬了一口面包片，诶，没咬着，吃了口空气。

“哎，儿子长大了，有了心事都不愿意跟妈咪说了。”容艺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

乔致远捉过容艺的手，摇了摇，表示：你还有我呢。

容艺笑了。

吃过饭，门口的车早就在外面等着了。

乔涵一今年上高二，学校跟乔涵容不是一个方向，己经先走了。

乔涵容坐的是裴如风的车，他们俩是同班同学，两家就合计，司机轮流接送。

一上车乔涵容就倒在裴如风的肩膀上睡着了。裴如风本来想像平常一样推开乔涵容，可是看到他的黑眼圈后，默默收回了手。

算了吧，就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