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民国恋爱脑女配，逆袭打脸

老母鸡汤吊了两个小时，盛一勺汤色清亮油黄，闻起来更是鲜香扑鼻。

蜂蜜吸着鼻子哈喇子首流，对着草屋门外叫唤，“白糖？快来吃鸡汤！小姐炖的，香极了！”

草屋门开着。一只小黄狗都被这扑鼻香气牵引进来，在门槛上眨巴眼睛。

向小园用筷子小心撇开了汤汁上浮沫，丢了一块鸡骨架到门口。

小黄狗屁颠屁颠地刁起来啃吃，蜂蜜捂着嘴巴笑，“白糖去哪儿了？她最爱俏，看见这漂亮小狗，肯定挪不开眼。”

木板床边的樟木箱子严丝合缝地，紧闭着，床铺也很整齐。

刚才，向小园和蜂蜜拿了水钻皇冠就去当铺了——根本没来得及收拾。

出门的时候，樟木箱子是开着的。

她俩人却乐呵呵地，似乎没注意。

吃了几块炖的嫩嫩的鸡肉解馋，就继续做紫苏酱了。

大蒜摇蒜泥，炝锅、热油、放切断辣椒，爆香。萝卜干入锅，老母鸡汤打底，炒干水分，收汁儿。等到老母鸡汤的香气彻底浸好饱满多汁的萝卜，正好。这时候加入切碎的紫苏叶。

再放黄冰糖、蚝油、酱油、生抽，勾芡。萝卜干本身就有自然咸味了，海盐放两三粒就够了，多了会过咸。

“花生油。”向小园拎着锅铲，腾不开手，蜂蜜连忙把那壶油递过，倒了差不多一个锅底儿，继续翻炒蒸发，看到油层差不多了——封口。

一旁的蜂蜜目瞪口呆地看着向小园娴熟的手法，牙齿都快惊掉了。她也没忘正事，看紫苏酱做好了，连忙帮着来封口。

大瓷瓶子，木塞的，严丝合缝地装满两大罐。第一次做，分量掌握不太好，还能装半罐，向小园摇头拒绝了。

找了个小碗盛满，用盘子盖了，向小园捋一把额头被汗水沾湿的刘海，说出门一趟，让蜂蜜先吃。

“生豆腐过清水煮了，都不用放盐。用紫苏酱沾了吃，舌头都鲜掉呢。你先吃吧——我出去一趟。”向小园拍拍小丫鬟的肩膀。

蜂蜜点点头，看着自家小姐迈着笨重的身躯踏出门槛，手里端着那碗紫苏酱。

她的表情一下子变了，冷下来。

蜂蜜慢慢走到那口大樟木箱子前，表情平静地掀开——里面，空空如也。

蕾丝洋装裙、玻璃丝袜、金镯子、耳环首饰……都没了。

蜂蜜闭上眼睛，深呼吸，再睁开。手继续往樟木箱子里探，最深处，应当是有……两张薄薄的纸的。

她粗糙的指节没有触碰到同样粗糙的纸页。摸到的只是光滑的木质箱壁。

那两张卖身契不见了。

回想起白糖近日里慌张的神色和发髻上多出来的宝石钗子，蜂蜜，还有什么不明白？

她看一眼破败的茅草屋：为什么要留下？何况那个不省心的千金大小姐，没了卖身契，自己也可以走了，不用给人当奴才使唤，是自由人了……

**

向小园兴冲冲地跑过燕子胡同，手里端着装紫苏酱的小碗。她准备送去给卖猪肉的川子家。

胡同口卖糖人的大爷看见她，吸吸鼻子。

“什么东西——好香啊。”

紫苏叶特有的清香被膏腴的鸡汤熏出来，被巷子口的冷风一吹，更诱人了。老大爷哆嗦着身体，破棉袄罩着白胡须，眼巴巴看着那碗紫苏酱。

“您尝尝吧。”向小园很大方地笑笑，顺手拿一张老大爷摊子上裹糖人的油纸。盘子掀起来，很小心地，倒了小半碗香喷喷的紫苏酱到油纸上，满当当的。

“给，给我的啊？”老大爷连连摆手，眼珠子却粘在那油纸上。极其有食欲的油亮色泽，切得碎碎的紫苏叶子，还夹杂着几块鸡肉丁呢，肉啊！

“哎，不能白要你东西。”老头儿最后接过去了，转转眼珠子，“给你捏个糖人儿？好心的胖大丫头。”

胖大丫头。向小园又一次被这称呼汗颜，倒也不扭捏。

想了想，回复糖人老头儿。“您老识字不？给我写个糖人字儿吧。”压低了声音。

嘿，不瞒你说，这糖人老头还是前清的秀才公呢！老头儿很麻利地写好了糖字儿，那两个龙飞凤舞的“蠭蜜”漂亮极了。

“甜的嘞！一会儿就化了，快点儿吃。”老头儿把串糖字的小木棒递过去，乐滋滋地摆摆手。

一会儿就化了？再看看小碗里只剩一半的紫苏酱，向小园扭头跑回燕子胡同。

“蜂蜜！你怎么站在门口？”她一手端着小碗，一手举着糖字儿，看起来滑稽极了。

茅草屋前的丫头蜂蜜抬起眼看了她一眼，目光不明。

“小姐，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啊……”

“给你带了糖人儿——喏，”向小园笑眯眯地把甜丝丝的糖画儿塞过去，“可甜了。”

“我又不识字，小姐就取笑我。”她撅起嘴。

“蠭蜜——蜂蜜，你的名字，我专门找糖人大爷做的！以后，我教你认字儿，好不好？”

小丫鬟蜂蜜不说话，默默地舔了一口那橙黄色的糖人字，甜腻化开在舌尖味蕾。她的眼睛水水的，好像有泪。

“小姐，你也吃，很甜的。”

“我不吃，我这么胖不能吃糖。蜂蜜，你多吃点儿，瞧现在干巴巴的，养胖了才健康。”

向小园慢慢走到茅草屋内室，从半罐紫苏酱里倒出来些，重新把小碗给装满。

再盖上盘子，防止热气散了。紫苏酱热乎乎的做下饭，冷了就不好吃了，还得重新上锅蒸热，麻烦。

她端着紫苏酱再次走出燕子胡同，几颗星星爬上悄悄变黑的夜晚天空。

家家户户门前飘起炊烟，吃晚饭的时候了。

按照白天记忆里的位置，她走到东安菜市场那家肉铺门口，敲敲门。

“大婶，我找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