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
见信如晤,展信安。
前些日子您种下的栀子花开了,是颤观箚的玉白,点染着幽幽的香。
常听人们说“栀子花开,故人信来”,您知晓学生向来是不信这些的,但想到了您,便也不由生出来几分期待来。
不知您在北平可还顺利?
万望君安。
“青娘!”一身素色旗袍的女子正好也在这时搅下笔,抬眼望向窗外,看着一路小跑过来的少女。
女子起身将书信收好,一举一动风韵天成,露出的一截皓腕白得晃眼。
“诗饮来了。”
被唤作青娘的女子莞尔,像是江南烟雨的水墨画,又似雨落沾湿的栀子香。
雅致柔和,一派温婉。
“青娘,”少女扎着两个麻花辫,是一身学生装扮,一双清激的眼睛里写满了好奇,“听说司少爷又来找你了?他还真是不放弃啊,这己经是被青娘拒绝的第西次了吧……”
少女名唤李诗饮,是档桐巷子老李家的女儿。她的父母是难得的开明之人,哪怕后来又有了一个儿子,对于李诗饮这个女儿也是不曾亏待过。
自然了,李诗饮不必如有些重男轻女家庭的女孩儿一样,小时候在家里当牛做马,等年龄到了便被父母收了一笔钱“嫁”出去,下半生继续浑浑器器。
只一眼,便可望到死。
李诗铮算是很幸福的了,她不必走那条见不到光的路,而是可以安心的在学堂读书识字,知人明理。
可她依旧会感到不安,会迷茫甚至是怀疑。读书真的有用吗?她为什么要读书呢?那为什么她们不能读书呢?为什么女子天生不如男子呢?
她好像总是有很多问题。可她无法解答。她只能一次次面无表情的经过妻子被丈夫段打的场景,一次次看着女孩喝着米都没有几粒的稀饭而男孩的碗中堆满了父母夹的菜,手中还拿着一个鸡蛋......
她读的书告诉她,这是错的,这些都是不对的。可书中没有告诉她,那到底什么是对的。
周围环境都是如此,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忍忍就过去了......
人人都这么说。
渐渐的,李诗钦不问了。
她告诉自己,书中所说的是错的,不要信了。听大家的声音,大家都是这样说的,大家说的才是对的,你要信,李诗钦。
她终于学会了“从众”。
其实她心底无比清楚,错的不是书,而是这个畸形的社会。
李诗钦很少看书了,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才能活得快乐些,首到,她遇见了“青娘”。
青娘说,
“所有不安,都源于对自己的放纵。”“你清楚的知道这一切是错误的,却又无力改变,于是选择装聋作哑,对所有悲剧置”
若岡闻。
“你放纵自己不再看书,以为这样就能减少痛苦,”女子眸光灼灼,“却不知,你放下”
的是你唯一改变命运的机会。
第一次,李诗饮如此清晰明了的意识到,她到底应该做什么。
从此以后,李诗钦重新拾起了书本,也犹爱来这老巷寻青娘。
青娘是她见过最美的女子。
无关乎容颜,而是那通身清雅的气质,无可挑剔的举止,就如从画中走出来的一般。这便是大家闺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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