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气什么?”
随着几声闷哼,两个蒙面黑衣或许连杀他们的人都没看清,便接连倒下了。
紧接着,还没等为首的反应过来,那厮己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三个大男人欺负一小姑娘啊,脸呢?”
男人话语间慵懒带着几分狠厉,好像对他来说,杀个人,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把他放了。”
禾漾站起身。背光里,她终是看清了这个形如鬼魅一样,几下放倒黑衣蒙面的男人。
剑眉薄唇,高挺鼻梁,棱角分明,浑身带着一股痞气,一头利落的短发,穿着一身脏乱且不修边幅的军装。
禾漾不敢轻举妄动,她是亲眼目睹了刚才那一幕,男人突然出现在那黑衣蒙面身后,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分犹豫,一刀锁喉。
而她甚至还没看清,两个黑衣蒙面便倒下了。
想必是个练家子了,而且还穿着军装,估计是军政府的人。
禾漾满脸考究,一下撞见眼前男人玩味的眼神,似能将她看透。
“呵…放了啊,那便放了吧。”
男人没有问她原因,只是一脸无所谓,放下架在那厮脖子上的刀,随即恶趣味地将其一脚踹倒在地上。
那力度,少说断了两条肋骨了。但那人也不敢多待,只是闷哼了一声,狼狈地爬上房檐离开了。
“多谢先生了。”
禾漾紧盯眼前男人,大脑快速运转着该如何应付。
“不用谢,举手之劳,能帮到美丽的小姐,是在下的荣幸。”
男人话语间带着些许轻浮,却叫人生不起气来,或许是那副好皮相吧。
禾漾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但当务之急,是确定那黑衣蒙面的身份,她走到那三具尸体前,蹲下,从他们的手里扒出短刀,细细检查。
“呵…果然是他…”
刀柄处,禾漾发现了熟悉的图纹——九头蛇。
手不由握紧,禾漾垂下眼眸,不知在作何打算。
而一旁站着的男人,也不说话,静静地充当背景板,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眼神定定地盯着那娇小身影,就像猎人盯着猎物。
大概过了半分钟,禾漾忽的一下抬起头,冲着男人说道:“先生,好人做到底,帮我把尸体抬走呗。”
她说的好似不经意,毫无惧色,但男人怎会听不出来她是在试探自己呢。
男人眼底的兴趣渐浓,眼前这看似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可精得很。
“乐意至极。”他爽快地答道。
禾漾见他答应,站起身,退到一边,男人走上前,抓着尸体的衣领提起,像扛沙袋一样扛起两个,满身轻松,侧身问道:“去哪?”
“后门,跟我来。”
禾漾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她见那两具尸体还淌着血,沾透他的军装,他是真不怕啊。
男人颔首,他不是没注意到禾漾那些小动作,他也好奇她的故事,但他是个聪明的猎人,在他眼里,她就像一只不经吓的兔子,所以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获取她的信任,让她放松警惕。
就这样,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
禾漾时刻注意着周围情况,时不时回头去瞟那奇怪又矜贵的男人,想问问他要不要休息下,可见他一幅悠然自在的样子,嘴角噙着一抹淡笑,看她的眼神也是怪怪的,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总之,话到嘴边硬是给她咽了下去。
两人绕了将近三分钟,终是走了出去,后门处,一辆黑色小轿车早己等候多时。
小轿车旁站着个侍从,是禾漾的心腹之一,当他看到禾漾身后的男人,眼里满是谨慎。
“没事,流景,他刚刚帮了我,一路人。”禾漾解释着,打消侍从的顾虑。
“打开后备箱。”
她一声令下,侍从又看了一眼男人,随后迅速打开后备箱,帮着男人将尸体搬了进去。
“流景,你待会回后花园清理一下现场,就在小楼附近。”
禾漾交代着,紧接着又走到驾驶座,嘱咐着另一心腹。
“阅川,你待会开车去郊外把这两人埋了,做干净点。”
“那小姐呢?”
“现在时候还算早,应该还有黄包车,我坐那个回去,今夜我没有给爷爷打电话,他不知道我来这了,怕是要担心坏了,我得早点回去,你们小心行事。”
禾漾有条不紊地吩咐着,不容置啄,两名侍从也不多问,开始行动。
随着车子驶离,一切恢复平静。
寂夜无云,星朗月明。
小巷子里没有灯,月光散下来,两人只能勉强看到对方。
不约而同的,两人都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玩味地勾了勾唇,随意解开衬衫扣子,从口袋里掏出雪茄和打火机,熟练地用嘴刁起。
点烟时,他轻眯着眼,打火机擦燃的幽蓝色火焰在他俊脸上跳跃过一瞬,猛吸一口,白烟徐徐地朦胧在脸廓前。
禾漾侧身去看他,烟火照着他的脸忽时忽暗,显得好不真实,他的五官立体深邃,似有股魔力,叫人移不开眼。
“小姐,好看吗?”
男人尾音拉长,懒散的声调似笑非笑,随后又吸了一口,用两指夹住雪茄,弹去微点火星,忽的一下凑到禾漾面前,将丝丝白烟吹向她。
“咳——”
烟火刺鼻,叫人一下不适应,禾漾捂嘴轻咳,往旁儿一挪,与眼前这个登徒子保持距离。
“你是哪家的姑娘啊,送你回去?”
男人心情似乎不错,眼角微挑,语气亦是漫不经心。
“不劳先生费心,我自己能回去。”
禾漾整理好思绪,重新仰起头,一副高傲模样。
“况且先生都出来这么久了,你女朋友肯定要不高兴了,要是错怪了我,那可就不好了。”
禾漾的话中带着些许警告,她不想被眼前这素不相识却叫人觉着危险至极的男人牵着鼻子走。
她想告诉他,他有自己的把柄又怎样,她也有,毕竟世家之间的苟且常见得很。
可禾漾算错了,听到她如此说,眼前这男人只是微征了片刻,随及爽朗地笑了出来。
“刚刚在花园里偷瞧我的果真是你啊。”
“我没偷瞧,我只是路过!”
禾漾连忙解释着,她有些抓狂,这男人真是不按套路出牌,软硬不吃。
“那女人不是我什么女朋友,顶多算床友吧,可她好像还没清楚自己的身份,想要的太多了。”
男人平静地阐述着自己和那女人的关系,漫不经心,好像将自己置身事外。
“在你眼里女人都是可以随意更换的物品吗?”
听到男人的回答,禾漾有些难以置信,原本因他帮她,也不多问她的事,对他印象还不错,可现下那点子好感是一点也不剩了。
“都是你情我愿的事,小姐,您没必要为她感到惋惜和不满。”
男人又吸了口雪茄,随即扔在了地上,用脚踩了踩。
“那不麻烦您了,我先走了。”
禾漾有些生气,从小到大,她接受的新式教育里,一首是崇尚男女平等的。
在家里,她的父母亦然是相互尊敬,恩爱有加,可旧思想在整个社会里早己根深蒂固,要想改变,很难很难,所以对于男人这样的人,她无法改变,但她会避而远之。
可谁知她前脚刚走,下一秒便听到身后传来男人低沉醇厚的声音——
“小姐,你好像还没认清自己现在的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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