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这是孩子的心意。不能剥了她的面子。
“那你就试试吧。”
“是!苏沫这就给您把脉。”
苏沫也难以置信,老太太这么爽快地答应两位她。
全场的人都神色紧张目不转睛地看着。
只有苏沫凝神静气,屏住呼吸,仔仔细细地为司老太把脉。
督军夫人和司琼枝认为苏沫是在装模作样,只有督军觉得这个未来的儿媳妇很孝顺,越看越喜欢。
司老太对她的做法很是满意,这孩子把脉还是很认真。
片刻后,苏沫收回手。
督军急忙问道。
“情况如何?”
“苏沫就是随便看看,没看出什么端倪。”
在一旁看好戏的苏湘“扑哧”地笑出来。
“随便看看?我看你是装不下去了吧。”
听到苏湘装腔作势,司老太瞪了她一眼,吓得她大气不敢出。
“好啦,孩子有这份心就好。”
好太太依旧慈祥地对着苏沫说道。
“哒哒哒--”
进来一个司府士兵。
“报告督军,属下有事通禀。”
“说。”
“督军,医生们商议,想请您和夫人借一步说话。”
听到侍卫的禀告,司老太不淡定了。
“不必背着我,你去把医生们都请进来,我老太婆这么大把年纪,还有什么受不住的,从前大夫问诊,都是当着我的面说的。”
不一会儿,”哒哒哒--”进来十几个西医。
督军府上的西医都是国外留学回来的,也都是军医,其中一位年长点的医生站出来说道。
“老太太,您的病症是中风无疑,这半年来,中医西医都试过,
我们想请您远赴德国医治,首先德国的设备更加先进,其次医生的医术更好。”
听到这里司老太很生气地怒道。
“我不去,什么狗屁德国……”
作为儿子的督军也是无奈的劝司老太。
“姆妈!您还要西世同堂看曾孙出世呢。
去德国咱们把病医治好再回来,后面多的是享福的好日子。”
“我不去什么狗屁德国,让你们想法子,你们就想出这么个法子?
我老太太生在这片土地上,就是死也要死在这片土地上,
想让我死在外头,门都没有。”
督军夫人也是极力劝导。
“姆妈!您别说不吉利的话,
现在的又大又稳,跟地面一样,您就当出门散心……”
司琼枝也跟着劝说。
“祖母!慕哥哥也在德国呢,祖母您就听医生的话,去德国医治吧!”
司老太更加愤怒了。
“我不去,谁都别劝我了。”
本想藏拙,可是看到司老太如此激动,怕伤害到身体,苏沫还是说了出来。
“其实不必去德国,老太太患的根本就不是中风。”
此话一出,所有劝导老太太的头都一同转向苏沫,都是严肃地盯着她。
这时候的夏媛想煽风点火地说道。
“苏沫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老太太这么疼你,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苏沫振振有词地反怒道。
“老太太的根本就不是中风。
老太太患的根本就不是中风。”
苏湘恨不得火烧的不够旺,依然添油加醋说道。
“人家那么多军医都诊断出是患了中风,
你的意思是这些军医都不如你?”
夏媛一脸得意,等着看好戏。
苏沫为了表现,居然连鬼话都能编出来,现在还要质疑医生的判断!
也不看看现在的时机,真是个蠢货。
笑着看向老太太轻声说道。
“司老太太,请勿怪罪,苏沫她年小不懂事。”
又转头严肃地看着苏沫呵斥道。
“医生会诊,你别不懂事,耽误老太太的病可不行。”
司老太太这时候招手让苏沫来到自己身边来说。
“你让苏沫说,咳咳--
苏沫!来!。”
“老太太有什么吩咐?”
苏沫像是看到扑灭大火的雨水一般地看向司老太,温柔地问道。
“来坐到我的身边来。”
“好!”
“你方才也把脉了,来说说你的诊断。”
站在旁边的督军夫人本来就不是很喜欢司老太太,奈何自己又不敢,这次好不容易有机会把老太太送走,她不允许谁来破坏。
“姆妈!……您这也太儿戏了,苏沫只是个孩子,
她读过几个医案?只怕……她连取脉都取不准!。”
老太太严肃地看着督军夫人,没有给她留脸。
她不是信任苏沫,而是这满屋子的人都让她去德国,全部都以为她老太婆畏疾忌医,
没人帮她说话,她快要气死,现在也只有苏沫是站在她这边的。
就算挨骂,督军夫人都要说出来,因为此时的督军也在场,体面的话还是要说的,……
这老太太确实难伺候,但是她还是巴不得这老太太死在外面。
“其实,来太太这病另有原因。”
苏沫也管不了这么多了,索性都说出来。
“小姐误会了,老太太确实是轻微的中风,己经发了小半年了。
胡某是老太太的主治医生,现在督军军医院的院长。
从医多年,中西医都有涉及,诊断一个人是否中风还是不会出错的。”
听他这么说,苏沫也毫不掩饰地问道,
“那请问胡医生,老太太发病时间是不是都卧床而发。
虽然抽搐却从未半身不遂和口眼歪斜?”
知道病情的人都颇为惊讶。
督军此时更是一脸不可置信,老太太的病,对外从来都是严格保密的,就是琼枝也未必清楚……
这孩子怎么对病发症状这么清楚。
就连等着看好戏的督军夫人都忍不住捂住嘴巴,难道这个丫头真的会中医?
胡医生:“此乃是中风早期症状,再挨些日子,就会出现后面的症状了。”
苏沫:“这完全不同。”
其中一名年轻的医生不淡定,站出来大声对苏沫说道。
“我们胡院长中医世家,二十岁就到德国留学西医,中医西医都很擅长。你可别不懂装懂。”
这时司琼枝双手环抱大声指责苏沫道。
“苏沫你是觉得军医的专业都比不上你是吗?
你说不是中风,那是什么?”
苏沫眼神更加坚定回怼道。
“说了老太太的病,并不是中风而是饮邪。”
屋外的雨还在淅沥地下着,屋内其他的医生都在窃窃私语。
“这是哪家小姐,这不是在捣乱吗。”
“这位小姐才医过几次病,怎么能质疑我们胡院长的医术呢!”
夏媛迫不及待地想看苏沫如何出丑,还不忘地向苏沫泼冷水。
这个臭丫头还真以为自己能和人家军医比厉害?
“军医们的经验丰富,怎么会出错呢。
你还是别耽误了老太太治病,出了事你负得起责任吗?”
这时候的司琼枝也跟着起哄起来。
“苏小姐还真是贪心,祖母都夸你了,
还不分寸,你是想害我祖母吗?”
“苏沫,别不懂事,耽误了治病。”
两个人一唱一和,苏湘像是看戏一样,捂着嘴巴笑出声。
督军夫人装的端庄大方,双手放到苏沫肩膀,满脸慈祥地假装好意说道。
“苏沫,知道你孝顺,但是治病不可儿戏,莫要多言了。”
只有司来太太看出了苏沫的不慌不忙,这孩子都现在了还这样沉稳……
看来度量不一般啊!
苏沫你说说我老太婆的病吧。”
苏沫还是笑着回答道。
“老太太您的脉象气血两虚,说明病在肝脏。
这一年多您的肠胃不是很好吧?”
司老太太不可置信地回答道。
“正式。”
“这跟肠胃没有关系。”
胡院长大声说道。
“有关系,而且有很大的关系!”
苏沫很是严肃地说道。
“你们用祛瘀通络治疗只会加重病情。”
苏沫一字不差地说出了他们的治疗方案,
胡院长这才意识到这个小姑娘是个高手。
“苏沫,我到底是什么病??”
司老太太现在对胡院长他们有些失望,
一把拉起苏沫的手急切地问道
“我给您打个比方吧。
您的身体就像河流,气血是水。
有水流动,河流才有生机。
您现在的病症导致了河水干枯,
他们现在的治疗方法就是给河里加水的同时又在给河道疏通,
让河水流失的更快,
这样只会让身体越来越糟糕。
他们军医不好好反省,反倒是想将您送去德国,
真是医术高明啊。”
说着说着苏沫坐起身,指向那群所谓的留学军医。
军医们被说的全部沉默不语。
而督军夫人用怀疑地眼神看向她。
说的头头是道,她不会真的会中医吧?
司琼枝也是满脸质疑地说。
“我就不信她真的能治病。
军医救死扶伤,都没她这张嘴张扬吗?。”
处处浇油的继母夏媛露出阴笑。
苏沫胆子也太大了吧,治病这种生死攸关的事,都敢插手,简首就是不知死活。
而督军冷着脸沉默不语。
胡医生急了,赶紧上前解释道。
“老夫人,自古中医讲究辩症。
谁的医术更高明,谁就可以治疗病家、
我愿意与这位小姐辩症一番,不知老太太可否同意?”
吃瓜群众:“对呀对呀……”
司老太太也想看看到底谁是谁非。
“要辩证,好!你们辩证。”
此时的苏沫首接点破胡院长。
“根本无需辩症,你用什么西药我不懂。
但是你开得中药一定是补阳还五汤,
这方子是补气活血祛瘀通络的良方。
也是治疗中风最常见的药。”
胡院长无言以对。
“这……”
这样普通的医案,我跟着师傅少说也读了几百篇了。
就算是出诊也医治七八个也绝对没有问题。
苏沫转头看向半躺床上得到司老太太。
“老太太医者讲究对症下药。
若是诊断不准确,用错了药就会适得其反。
您是相信我的诊断还是军医们的诊断?”
看着事情不妙的胡院长左思右想想扳回一局。
能治疗中风就那么几道名方,她知晓也不足为奇。
这丫头还真把自己当成了名医,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老太太,用药需谨慎!这可不是儿戏,稍有偏差,就悔之莫及啊!”
“是呀,老太太,您可不能偏信一个小丫头得到话。”
之前一旁争辩的年轻医生也跟着说道。
司来太太转头看向那群所谓的留学西医。
那群医生们都紧张不安。
军医们己经治疗半年了都没有奇效,也拿不出什么方子不说,
还要将我推去德国。
可是这苏沫着实年纪太小,听一个孩子的话,就等于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苏沫这孩子稳得异常,也许她还真有这个能耐也说不定,
算了,死马当做活马医吧!。
“苏沫,你开个房子吧。”
听到这话的年轻医生围在一起窃窃私,
只有胡院长脸色暗沉,这老太太当真是糊涂啊!竟然放心让一个黄毛丫头治病。
这要是万一治死了,督军盛怒之下,恐怕连我们也……
想到这里胡院长吓出一身冷汗,大声说道。
“老太太您三思啊……”
督军夫人假装含泪地说道。
“姆妈!咱们还是听军医的吧。
治病可不是小事,您不能听一个孩子胡说八道!。”
夏媛赶紧走到苏沫身边用手使劲捏苏沫胳膊,
想着不能让苏沫出尽风头的夏媛也赶紧装出一副慈悲样附和道。
“没错。老太太您不能听苏沫这丫头胡说呀,
苏沫,赶快收回你的胡话。”
苏沫忍住疼痛,不动声色地看向督军。
督军也看出了苏沫的无奈,表情严肃咳了声。
“够了!。
姆妈您真想试试苏沫的方子?”
“是!。”
督军也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哎!--”
“既然这样,就听姆妈的,那就试试吧。”
很快苏沫就写好了药方。
“药方写好了。”
“好快!”
胡院长和督军都是满脸惊讶
拿过药方的督军将药方递给胡院长。
“胡医生可以看看这个药方是否正确。”
接过药方的胡医生仔细核药方。
这确实是副很成熟的药方。
而且以这个小丫头的诊断来看,这方子就是对症下药。
“督军,这幅药方的确是治疗心肺阳虚的。”
“用药的计量如何?”
“刚刚好。
但对老夫人的病是否有效,属下不能保证。
督军您三思,别叫老夫人吃了苦头。”
苏沫看到督军犹豫,于是大胆说出康复时间。
“督军放心,这副药吃十天,老夫人的病即可痊愈。”
听到苏沫大言不惭地说出这句话,胡医生,没有表情地不屑。
“哪怕是名医也不敢说出笃定的话,真不知道老夫人和督军为何敢信她的话。”
“那就让苏沫试试吧。”
督军一脸不可置信说完就和胡医生转身走了。
……………………………………
苏公馆。
“砰--”
苏湘用力地关上卧室门。
坐在沙发上的苏震天转头怒斥道。
“你这是想造反?”
听到苏震天怒道,苏湘瑟瑟发抖。
“老爷,这也不能怪微微。
都是你的好女儿苏沫,不知天高地厚想将咱们家推向万丈深渊。”
苏震天此时无心看报,一把将报纸拍在桌上眉头紧皱道。
“怎么回事?”
五分钟后夏媛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什么?她当真给司老太太开药方?”
苏震天震怒,使劲拍向桌子。
“可不是吗!军医都劝不住她,我们再三阻止她都不听。”
苏震天脸比包公还黑,她这是想害死老子。
“这方子,这会儿说不定老太太都服用了,咱们没救了老爷。”
“对呀对呀!我们都劝不动,苏沫爱出风头,万一治死老太太,这督军一定会杀了我们的。”
这两个真不愧是母女俩,本事没有,添油加醋真的是头头是道。
夏媛看着苏震天想杀人的样子,暗自在心里乐开了花。
坐在沙发的苏震天怒气冲冲,双手互握,捏着手关节“咔嚓”作响。
苏沫刚洗完澡,完全没有穿好衣服。
怒气冲冲的苏震天一脚踹开苏沫的房门“砰!”
一声巨响,苏沫转身,赶紧快速地将衣服穿好。
门被踹开,苏震天站在门外还在骂“可恶”。
“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你可知道轻重?
老子的身家性命都让你败光了!老子居然养了个白眼狼。”
说着就踹翻了房间中的桌子。
苏沫被这无端的苏震天吓得不轻。
此时门口围满了家人和佣人,这些人基本都是来看戏的。
苏沫一首沉默不语。
苏震天怒斥道。
“把她关到地下室去,不许给饭吃。
等督军府来要人的时候,就把她交出去,到时候别牵连我们。”
看着苏沫走开的背影,她们还不忘咒骂。
“嘻嘻!真是活该。”
地下室阴暗潮湿,到处都是老鼠,只有小小一个窗口倒映出一丝丝月光,苏沫蜷缩在墙角,等待着天明。
百般无聊的苏沫用手指在地上不停的画圈圈,然后抬起头,看向窗外,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那个苏沫真的闯大祸了,被老爷关进地下室了!”
“听说是给督军府老太太治病还开了什么药方子,万一哪个出事了我们都会被连累的。”
“我说就应该把她关在地下室,好好给她点教训。”
两个丫鬟悉悉索索交谈中。
苏绍本想悄悄给苏沫送点吃的,结果被这两个丫鬟发现。
“你看那不是大少爷吗?”
“是呀,大少爷手上还拿着食盒。”
“苏沫还好吗?我给你带了一些吃的!。”
苏绍见被发现干脆就不遮掩了。
“大少爷居然给那个乡下丫头送吃的!”
“不行,我得禀告老爷夫人去。”
两个丫鬟匆匆走出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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