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婵娟的人生之路

王婵娟今天上课不知道怎么了，总是有点心慌，老师叫她回答问题，她站起来竟然不知道老师讲的是什么。被老师批评了一顿，心里闷闷的。

她只想早点回家，她恍惚觉得刚才上体育课的时候，好像看见了妈妈，她觉得是自己眼睛花了。

下午上课的时候，王婵娟晕晕乎乎的，眼睛总是不听使唤地睁了又闭，挣扎了很久，还是睡了小半节课。

“铛铛铛，”下课铃声终于响了起来，王婵娟背上书包，顾不上小伙伴的呼喊，一路向着家的方向跑去。

到了家门口，她发现大门紧锁。她想妈妈是不是去附近的苹果园里忙了？顾不得多想，她拔腿就往果园跑。

只见果园的门也锁着，她从门缝钻进去，西下望去，什么也没有，妈妈不在果园，爸爸也不在，也没听说他们今天要去哪里，应该是去其他地里干活了吧！

看着苹果园，王婵娟想到红彤彤、香甜清脆的苹果，可是现在眼前只有油光锃亮的绿色小豆豆，有小拇指那大小，五六个凑在一起，一簇一簇的。

这几年的苹果，因天时不好，连着遭冰雹，苹果都被打坏了，希望今年天气好好的，让苹果好好长大，等到秋天卖了钱，爸爸妈妈也许就不会天天吵架了。

天己经暗下来了。王婵娟从果园出来，回到家，家里还没有人。

她把课本拿出来，小声念着今天学得课文：“春天到了，小燕子跟着妈妈从很远很远的南方飞回来了……”

念着念着，王婵娟觉得眼睛越来越模糊，天己经全黑了。她合上书，装进书包里，抱着书包坐在门口的木头墩上，向远处张望。

她觉得今天晚上很黑，有点冷，一阵风吹过，她打了个寒战。

她想去奶奶家，这会估计快八点了，奶奶己经睡觉了。再说去奶奶家妈妈回来找不到她会着急的，她坐着等呀等，越来越冷，肚子饿的咕咕叫。

妈妈是不是干活忘记回家了？她是不是把我忘了，怎么还不回来。想着想着，她看见远处有一个人影过来了，定睛一看是爸爸。

“爸爸”王婵娟喊了一声，王富贵抬起一首低着的头，看着女儿还还坐在门口，问了句妈妈还没回来。

“没有，”王婵娟说。听到回答，王富贵打开院门，院子里静悄悄的，王婵娟跑进屋里打开灯。

王富贵也跟着进来了，他阴沉着脸，一下子看到桌子上的纸，抓起来一看是一封信，再一看还有“离婚协议”，看到这几个字，他脑袋轰的一声，踉跄了一下，扶着桌子站好，生怕女儿看出来端倪。

“我妈去哪了？那纸上写的什么？”王婵娟急切地问，眼睛里充满了不安。

“妈妈出远门了，到大城市打工去了，等挣到钱就回来看你。”王富贵一字一句的说着，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哇……”王婵娟大哭起来，“妈妈，妈妈……喊个不停”。

王富贵喉咙哽咽的说不出话来。突然，他想到什么，起身去柜子里翻了起来。

银行卡、存折、户口本都在，可是翻开一看，户口本里李彩娥的那一页没有了，她的身份证也不见了。他脑袋轰轰跳着疼，他想不明白为啥会走到这一步，平常也是话赶话的说到了，也吵了快十年了，没想到这次竟然来真的。

王富贵再翻出那一封信，信上写着：

亲爱的宝贝：

妈妈爱你，请原谅妈妈以这样的方式和你告别。我和你爸爸过不下去了，妈妈决定离婚。与其天天吵架，还不如留对方一条生路，等你长大了，会理解原谅妈妈的，对吗？

都怪我年轻不懂事，不顾家人反对，执意要嫁给你爸爸。

当年生下你，得知是女儿，你爸爸就性情大变，动不动发脾气，一发脾气就摔碟子摔碗，大吼大叫。

就这样我忍气吞声六年，看着你长大一些，我心里有多一分安慰，我的宝贝终于快要长大了。可是想着我不能一首活在恐惧和害怕中，也许我离开会让你爸爸好受一些，希望他不要再乱发脾气，能好好把你养大成人。

我和你爸当年算是时髦的自由恋爱，你爸爸大高个，人又长得帅，还会唱歌，又会讲笑话，那会听到你爸爸讲笑话，我首笑得肚子疼。

当时你姥爷、姥姥死活不同意这门亲事，嫌你爸爸没工作，也没啥家底，还有个患病的老爸。

我铁了心要跟你爸，没和家里打招呼就和你爸领了证，家里人没办法，草草把我嫁过来。之后我每次回娘家，你姥姥总是会大病一场，再后来我也很少去了，慢慢的也就不来往了。

我生了你之后，你爷爷病重去世了，你奶奶和你爸爸一样，看你是个女孩爱答不理的，还好你奶奶自己过，平时也不咋干涉我们的生活。

可是你爸爸一个月总有那么多天发脾气，我不想因为我老让你活在爸爸发脾气的恐惧中。我也想趁着自己还年轻，还有力气，出去闯一闯，如果我在外面混的好的话，我还能接你出来。

这么一想我又有了动力，昨晚你爸爸又爆发了，我又一次认清自己，也下定决心要离开。

等你哪天能看懂妈妈的信的时，你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希望我能早日接你出来，早日与你相见，爱你的妈妈。

我走以后，你和爸爸好好生活，平时多去看看奶奶，想妈妈的时候就写信，等我安顿好了，我给你写信。

爱你的妈妈。

王富贵看完信，眼泪己经模糊不清，看到女儿进房间，他赶紧抹了一下眼睛。

“爸爸，我写完作业了，需要家长签字。”王富贵拿起笔在作业上签字，再看看女儿写的作业，有好几个错别字。

“本子，写成木子，这字咋写的？你是不是写错了？”王富贵大声问，一手拿起作业本。

看着王富贵又要发凶了，王婵娟大哭道：“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好了，好了，不哭了，改正过来几好。”王富贵笨拙的安慰着女儿。

王婵娟的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听到爸爸的话，把眼泪往回收了收。

王婵娟第一次觉得爸爸也没那么凶，她也没那么害怕爸爸了。

“爸爸，我肚子饿了，咕咕叫呢，”王婵娟鼓起勇气说。

听到女儿说，王富贵才意识到晚饭还没吃，于是赶紧去厨房忙碌，王婵娟等了好久，只见两碗挂面端放在桌子上。

王婵娟看着，白白的，没有青菜，只漂着几个油点的面。她拿起筷子在碗里搅了搅，竟然从碗底冒出一个荷包蛋，囫囵吞枣的吃完，她把两个碗端到厨房，学着妈妈的样子洗碗，可是碗太滑了，掉到地上差点摔碎了，她赶紧捡起来，眼泪不听使唤的流了下来……

听到响动，王富贵来到厨房，看到女儿小小的身子，在洗碗池忙活，心里有说不出地难过，于是伸出手接过碗，让女儿回去刷牙洗嗽。

洗嗽完毕后，王婵娟爬到床上，把她和爸爸的被子摊开，自己钻进被窝。过了好久，王富贵也躺在床上了。

听到响动王婵娟探出脑袋，“妈妈，不要我了吗？

王富贵听到女儿问：“不会的，妈妈最爱你了，不会不要你的。妈妈只是想出去挣钱，等等妈妈挣到钱了，就会回来看我们的，闭上眼睛，乖乖睡觉。”

人总是在失去的时候才能想起曾经的好，可意识到之后只会感叹“岁月不可追！”

王富贵一晚上睡得迷迷糊糊，他想起第一次见李彩娥，她是那样阳光明媚，满脸都是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