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凌安禾看着手中的刀叉微微发愣，她不是第一次这么入神地看着这副餐具了。
“安安，这餐具有什么特别的吗？”
“没、没有。”
沈睿将她的紧张收入视线，可能连她自己也没发现，她说谎的时候会结巴……
但他不打算深究。
“我要出门三天，乖乖有什么想要我带的?”
“你要出门?”她几乎是脱口而出。
“嗯。”
“我暂时还想不到。”凌安禾作思考状，当真像是认真思索了一会儿……
“没关系，想到了再打电话给我。”
不得不说他有时候还挺好说话的，或许他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好。”
*
凌安禾终于在这不可见天日的窒息空间里松了口气，所有的心惊胆颤随着他远去，她在阿尔法给她放好洗澡水的浴缸里悠哉地搓着沐浴泡泡，甚至哼起了小曲。
她愉悦地哼着，倏尔停下。
她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响，在她停下的瞬间又没了。
凌安禾竖起耳朵认真聆听了一会儿，那道声响依旧没出现，或许是她最近压力大造成幻听了，她这么想着，继续搓起了沐浴……
那声响又出现了，隐隐约约，似是人的声音，又好像不是，凌安禾裸露在空气里的皮肤立刻起了细细的鸡皮疙瘩。
她呆呆地处在浴缸不敢动，她想叫阿尔法进来，想起她和她好像并不熟，她只和她见过三次面，没有任何的交流。
那奇怪的声响又没了，她立刻冲洗掉身上的泡泡，穿上睡裙，跑回房间，想落锁，才突然想起这道门根本没有锁。
或许是她多疑了，她深吸一口气，不让自己太紧张。
就当她恢复如常的时候，那道怪声又出现了，好像是人的声音，好像还是个女人……
凌安禾吓得把门紧紧关上，用身体抵住门。
这么大的一间屋子，一个人住还怪可怕的……她来不及感叹，那道怪声又出现了，像是人类的叹息。凌安禾的手心快被指甲掐出血了，心里闪过无数恐怖片里的镜头。
铃、铃、铃……
凌安禾心脏跟着猛地收缩一下。
原来只是手机响了，凌安禾鄙夷自己胆子小的同时，没半分犹豫就接听了。
“乖乖，想我了吗？”电话那头沈睿声音低醇，听着莫名地让人心悸。
“想。”
才来了这里不到十天，她己经把睁眼说瞎话这个技能练得炉火纯青了。
“乖乖想我什么？”那道富有磁性的尾音微微上扬。
“全部。”
“安安的嘴怎么变得这么甜了?”
“一向如此。”
“乖乖记得把牛奶喝了，阿尔法等下会送上来的。”
“好。”
凌安禾挂掉电话，内心平静了许多。
咚、咚、咚……
“谁?”
无人回应。
她差点忘了阿尔法是个哑巴，凌安禾只好壮着胆子开了一条小缝，当看清阿尔法的脸才松了一口气。
她恭恭敬敬地把那杯牛奶放到桌子上，刚想鞠躬退出房间。凌安禾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阿尔法。”
“谢谢你送上来的牛奶。”
阿尔法连忙摆手，甚至想再给她鞠一躬，被她扶住了身体。
“你刚刚……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阿尔法摇头，显然她并没有听到。
“好，没事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凌安禾戒备地拿着那本厚厚的刑法躺在床上，没有碰那杯热牛奶，戒备的状态就这样持续了一个小时，那道声响再也没出现。
眼皮在打架，凌安禾渐渐放松下来，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
*
她早就对这个长廊充满好奇了，每一道门都拥有吸引她的魔力，白天不是作案的好时机，可时间有限，过两天他要回来了，她要抢在那之前，找一个突破口。
下午一点，等阿尔法退下去，凌安禾开始行动。
她把耳朵贴向墙面，用手指去敲打木质的墙，很结实，显然里面是驻了钢筋水泥的。她不死心地一路敲打，墙上、地板上，室内挂着的油画上，一个不漏，她像个入室找私房钱的小偷，企图找到藏着金库的机关。
室内没有问题。
凌安禾出了房门，看着狭长的走廊，忽然觉得敲打墙面这个办法很蠢，根本行不通。
太多了，这种大工程不是她一个人能完成的。况且长廊有监控，她的一举一动都将暴露在他的视线里。
她实在想不透哪个玩家会缺心眼来玩这种送命的游戏。
这么算下来，突破口就只能在沈睿身上找了吗？
不对，还有阿尔法。
她是知道这个房子的构造的，不然怎么能准时抵达她的卧室，把牛奶送到她手上。
只是她真的可信吗？
晚上七点，阿尔法带着她去客厅就餐。
“姐姐，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阿尔法点头，脸上带着微微笑意，只不过有些僵硬。
“你是怎么认得路的?”
凌安禾把纸张和笔递给她，阿尔法指了指她手上的纸和笔连连摆手，似乎又要给她鞠躬。
“你、你不会写字?”
阿尔法点头。
最后一丝希望也灭了，凌安禾只好勉强笑笑，收回纸和笔。她还记得她为了得到这支笔做了多大的努力，毕竟他是不允许她身边有任何尖锐物品的。
这只笔是她说违心话换来的，他当时抱着她在说些混账话，她趁着他心情不错就提了，当然她没少遭罪。
夜晚，她努力记下今天经过的地点，按着记忆里的样子把看到的房子构造画在纸上。
经过几个长廊，几道门，墙上有几副油画，有几个拐角，一点一点在她脑子里复刻成形。
今日的场景和昨天的看到的场景一点点重叠。
不对，少了一副画。
凌安禾揪住发丝，再次回忆，还是不对，前天的门和今天的门好像数量不一样……
她记忆错乱了?
不对，怎么可能，明明是这个数目的，她记得的……
数错了吗？也不对！
她又不是小学生，她怎么可能连数数都能错。
不对，她第一天来的时候好像没有经过那么多拐角。
原本成形了的画面在她脑子里一点一点瓦解，首到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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