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冲刷着一条泥泞的小路,黑色胶鞋踩在上面留下深深的鞋印,胶鞋连带着泥土从地上拔起。
黑色的人影缓缓在大雨中移动,雨将她的一切打湿,也包括她的心,她现在是个孤儿了,或许还是个无家可归的乞丐。
镇上最有钱的大亨抢走了她的房子。
终于有一段鹅卵石铺成的大道,她从大道的一头走向另一头,没有人在这个时候出门,除了垃圾堆里的老鼠和捕食的猫。
她翻看垃圾堆,说不定可以找到什么食物或者值钱的东西。她翻出一个完整的苹果,谁会把一个苹果丢掉呢?把手中的苹果在衣服上擦一擦,准备放进嘴里。
“你,把那个给我!”霸道的声音打断了她。她往声源看,是几个小孩。
她这只翻垃圾堆的老鼠被一群猫盯上了。
她很快咬了一口苹果,在几个小孩愤怒的目光下,她快速的又咬了一口。
小孩们气势汹汹的靠近,她迈开她的胶鞋,在大雨中没命的跑,手中还紧紧抓着那颗被咬过的灰蒙蒙的苹果。
她蹬着雨靴,躲进一条巷子里,这条巷子的尽头足够的暗,她甚至看不到自己的手指。
一群孩子从巷子前跑过,连一眼都没有给巷子。
她要走出巷子,不然暗处的老鼠可能会吃了她,尽管她瘦的可怜。
“真惨。”一个声音不知从哪里传来,她紧张的看向周围,没有任何人,她看着巷子的尽头,一条细长的东西从黑暗处爬出来。
她仔细一看,是一条黑色的蛇,眼睛紧紧盯着那条蛇,是蛇在说话吗?
“盯着我干嘛?这个小鬼。”黑蛇从她脚边爬过。
是蛇在说话!
“你会说话!”她可从没遇见过这种情况。
“你能听懂我说话?”黑蛇像是愣住了,盘旋起身体,和她对视。
“嗯”和蛇对话的场景有些诡异。
“你叫什么名字?小鬼。”黑蛇吐着蛇信子看着她。
“缇丝西娜。”
“缇丝西娜是吗?拜拜。”黑蛇又移动着身子爬走。
缇丝西娜紧紧跟着黑蛇。
“跟着我干嘛?别再跟着我了。”黑蛇不耐烦的眯起眼睛。
“……”缇丝西娜停住了,但眼睛还是紧紧跟着黑蛇首到它爬到看不见的地方。
她沮丧的蹲在原地,那是她没了房子后第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不,蛇。他们算朋友了吧,算吗?
己经到了深夜,缇丝西娜还在原地,靠着墙,微风懒洋洋的吹拂着她翘起的头发,她的眼皮越来越重,缇丝西娜仿佛看见了自己在温暖的面包店,吃着牛角面包。
“纳吉尼,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听懂你说话的小鬼。”男孩提着油灯嫌弃的看着脏兮兮的缇丝西娜。
缇丝西娜蜷缩的靠在墙上,头垂在膝盖上,俨然己经睡着的样子。
男孩皱着眉头犹豫了,他可不想碰这么脏的东西。
……
清晨,缇丝西娜被海鸥吵醒了,它们歪着头看着缇丝西娜,然后没兴趣的飞走了。缇丝西娜挠挠头,站起身,她的胶鞋不知被谁偷走了,她光着脚走在鹅卵石大道上。
她看向在长椅上吃早餐的绅士,盯着他手里的火腿三明治咽了咽口水。
绅士看了看手表,匆忙的把三明治放在旁边,收拾着他的箱子,跑上了电车。
缇丝西娜跑到长椅旁,拿走了三明治,她跑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拆开保鲜膜,当她要吃一口时,一只海鸥突然叼走了她手中的三明治。
“还给我!”缇丝西娜光着脚追着海鸥,海鸥拐了一个弯,拍拍翅膀,落在建筑物的房顶上。
缇丝西娜站在下面看着海鸥吃掉火腿三明治,她的肚子正咕咕叫。
一群孩童的笑声传来,她看向这栋建筑物。
周围有一圈铁围栏,大门上写着“沃尔孤儿院”,里面有一群孩子正玩着一颗球,里面有不少绿植,和外面的水泥地好像隔着一层屏障。蔷薇类植物在陈旧的岩体上攀爬,几乎到了那一长排窗户,尽管这栋房子都是灰色的,缇丝西娜还是觉得这里很好,很完美。
她看着里面的孩子,突然一个男孩注意到了她,向她这边跑来。
“快滚开,野人!”那个男孩大喊着。
缇丝西娜看着他,什么都没说,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希望这里有人能收留她。
那个男孩捡起一块石头,朝她砸去,她的脏衣服又多了个缺口,身上多了个伤口。但总会好的,她想。
越来越多的孩子被吸引过来,他们大叫着,有的害怕的哭起来,缇丝西娜眨眨眼,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可怕的。
“怎么了,孩子们?”一个妇人走了过来,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一群孩子聚在同一个地方又哭又闹。
“科尔妈妈,这里有个野人。”一个孩子拽着妇人的裙子说。
科尔夫人摸了摸孩子的头,拨开孩子们,来到围栏前。
“你是谁?”科尔打量着她。
“缇丝西娜,夫人。”缇丝西娜擦了擦她脏兮兮的脸。
“不用怕,孩子们,她和你们一样。”科尔散开了孩子群,又看向缇丝西娜。
“你从哪来的?”
缇丝西娜歪着头思考了半天,老实说,她早就忘了自己从哪来的。
科尔夫人叹了口气,打开了铁门,让缇丝西娜跟着自己,缇丝西娜愣了一下,然后紧紧跟在科尔夫人身后。
她的脚踩在柔软的草地上,心中己经抑制不住的兴奋,就像脚在草地上痒痒的,很新奇。
……
她洗了澡,换了衣服,还吃了饭。
她乱糟糟的头发终于被一个大木梳疏通了。
孤儿院的其他孩子己经认不出她是那个野人,他们还以为又出现一个被父母留在孤儿院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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