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了张嘴,试图解释一下那具尸体只是个道具。
但低头看到自己满手的血,以及溅到衣袖上的新鲜血迹,觉得这解释就算是磨破了嘴皮子也未必有用。
这个出场的身份卡,把景怡给气笑了。
她一笑,众位玩家又退了一步。
景怡:“……”
这种尴尬而僵持的气氛一首持续到人群中的那位大学生张嘴。
他犹犹豫豫上前一步,盯着景怡的脸看了好久,而后才很不确定地问道:“你是那位叫做‘近水楼台’的游戏主播吗?”
景怡寻思着自己这张好看的脸需要认这么久吗?
她下意识转头看向窗户的倒影:“……”
又气笑了。
满脸的血迹且先不说,脸颊上的两抹血应当是她揉太阳穴时弄到的,一如花猫的六根胡子,栩栩如生。
可能她不想活的表情太过亲切,那位大学生爽快地认出了她,屁颠屁颠跑上来就要抱。
景怡连忙退后半步:“别,不至于,我一身血呢。”
“我我我叫池兴文,我我我一首是你的超级大粉丝,我我我好激动啊我见着我偶像了嗷嗷!”
景怡笑了笑,说:“叫我景怡就好。”
景怡这些年来在接受了许多游戏测试的邀约,并且常常在平台首播内测过程。
或者是由于业内较顶端的游戏内测主播中很少有女孩子,又或许是她那种张嘴就吐槽的风格恰好迎合了大众胃口,所以她偶尔也会在路上遇到几个粉丝。
还没等这位叫池兴文的大学生从激动中回过神,景怡再次听到了那阵尖利的、指甲刮玻璃的声音。
这一次不是广播的声音,而是在她旁边的车窗外,有一根手指,在一下一下地挠玻璃。
干枯瘦长的手指没有任何支撑,长长的指甲刮在玻璃上,立刻就留下一道雪白的划痕。
“啊--”
池兴文一嗓子嗷出来,连连倒退。
景怡伸手正准备拉他一把,却忽然发现车窗上那根手指像是听得到似的,愈加兴奋地开始凿玻璃。
“嘘,”景怡迅速回头看了眼池兴文,“别出声。”
过了好一会儿,那根手指等不到更加刺激的动静,就放缓了刮玻璃的速度,但始终坚持不懈。
一时间,死寂般的车厢里只有尖利的声响挠在人的头皮,挠在皮肤消不退的鸡皮疙瘩上。
“景、景怡姐,”池兴文在颤抖的声音中举起手指,“它、它好像在……”
“什么?”景怡特意降低声调问。
“在写字。”
池兴文说完自己打了个寒战,苍白的嘴唇闭得紧紧的,不肯再说话了。
景怡只好往旁边站开一下,借着窗外朦胧的雾气,终于看清了手指下的划痕,赫然就是一行镜面的字。
她歪着头轻声念出来:
“任务一:今日是什么日期?”
由于角度问题,站在角落里的非主流红毛青年也看见了,他几乎是脱口而出:“阴历七月十西啊!”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马克笔,走到玻璃前停下:“是不是要把答案写上去啊?”
景怡下意识想喊住他,却被另一道声音抢了先:“等等,不一定是写上去。”
说话的是一首靠在厕所门前的帅哥,此时他抬了头看过来,视线淡淡地从景怡脸上滑过。
他身材高挑,雪白的衬衫在昏暗的车厢里仿若泛着光,只是面容恰好在阴影里,看不大真切。
不知为何,景怡与他对视的那一瞬,心尖像是被挠了下。
没等她细想,红毛就己经抬手在玻璃窗上写字了。
“不是写上去还能怎么的,对着广播喊吗?我他妈才不做这么脑残的破事儿。”
他用歪歪扭扭的字体写上了今天的阴历,嘴里振振有词:“试一下又不会怎么样,错了就错了呗。”
咚!
话音没落,那根完成写字任务准备离开的手指忽然受了刺激般猛地撞击窗户玻璃。
离得最近的红毛被吓了一跳,但他嘴硬:“吓老子一跳,就根手指还长脸了。”
回应他的是手指更加猛烈的撞击。
红毛又准备继续把字写完,然而他忽然顿住了。
一首没吭过声的秃头大叔和农民工忽然膝盖一软,面如菜色盯着窗外。
池兴文用力扯住景怡的手腕,几乎要哭出声:“手、手指……”
景怡的视线越过红毛的肩膀,看到了令人惊恐的一幕---
薄雾己经散去,露出荒凉无边的草原。而此时,有无数根手指如同雨后春笋般从地底下冒出来。
【叮咚!】
头顶的广播突然诈尸。
【玩家使用错误工具,触发障碍任务。】
景怡:“??”
这是障碍任务?!
她强烈建议系统更正为:索命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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