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蝉盯着那条围着自己船转圈的小美人鱼看了许久。
她脸上一首挂着笑靥，每一刻的抬眸都是衬着阳光的。
一点也不像季白元那个阴暗逼。
但她相信自己的判断，所以在美人鱼准备离开的破船的时候，她毅然决然地决定使用并不熟练的海底漫步技能进行跟踪。
她抄起身边的变身药水砸在地上，荧粉的液体逐渐扩散，搅浑海水也殷了她一身。片刻后“嘭”的一声，她连人带衣服变成了一只章鱼。
她窃喜，幸好衣服不会留在原地。
牧蝉努力适应着新的八条带着乳白吸盘墨黑触须，一步一步爬出船舱。那条碧金鱼尾就在她身前不远处，而她就匍匐在海底瞪着眼假装她只是顺路。
小人鱼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回头看向地面上的乌黑团子，像是怀揣着怜悯和同情，她摆着尾向海底游来。
“你受伤了…”
“铛——”
“God is pleased to pour…”
几乎是双手碰到牧蝉的前一刻，那阵空灵的歌声又传入海底。人鱼没问出最后的半句话，转身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一时间周围所有的鱼都朝着人鱼的方向奔袭，牧蝉仰视着那些抓狂躁动的水生动物，透过罅隙看到它们每个都长着硕大的獠牙，几乎一口就可以将她这只小章鱼咬得内脏乱飞。
但它们似乎都停驻在人鱼身边一定范围。随着人鱼的潜行，它们一边跟着却又一边退让着，像被一个屏障挤开围堵在她两米之外。
她忽然想起，制药的几个小时好像也听到过几次这段歌声，船体因为女巫的庇佑没有受到伤害，而人鱼当时在她的船边，好像——至少她没听到进攻的声音。
歌声是在大约两分钟后消失的。牧蝉躲躲藏藏，努力撵上了队尾游鱼的尾鳍。趁鱼群西散时她瞥见，小人鱼登上了一条布景豪华的沉船，手好像还在轻轻抚摸着什么灰白色物体的上部。
她蛰伏在一块石头后，静候着小美人鱼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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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过了二十分钟，那条人鱼离开了沉船，向着远方游去。
牧蝉对八条腿的操控也逐渐熟练了，她先用两只触尖试探沉船破洞处是否有什么机关，再撑着脑袋仔细扫视过船内的每一个角落，最终把视线定在了小美人鱼刚抚摸的雕像上。
那尊石刻的人类雕像穿着及踝的风衣，戳一把重剑伫立在两腿之间，精瘦的腰半露，到锁骨的短发如被风吹起般飘逸在颊边，眸色深沉凝重盯着侧面的远方。
“…所以你穿越成雕像了？”牧蝉盯着那尊雕像，晃到她面前吐槽了一句。“果然现生的炮灰当不了副本的主角。”
“你终于来了！天都黑了！”季白元无能狂怒。“而且你也没好到哪去吧！你是一只乌贼哎！”
“没事，我给你抓了灯笼鱼照明。”牧蝉抖着身后的六只触须，展示着刚刚歌声起时趁乱捉住的六只灯笼鱼。他们点着灯被牧蝉裹着瑟瑟发抖，像是害怕马上就要被她炼成药。
“以及，我是故意变成这样的。等着，把你带回去应该有办法帮你活过来。
我是海里最强的女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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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画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