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奇闻录

北镇抚司 诏狱

李卿落和刘青辰并排坐在上首。堂下，曹夫人和众多小妾哭哭啼啼，管家在一旁战战兢兢首打哆嗦。这几个人都被锦衣卫的阵仗和传说中的诏狱吓懵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哭声吵的李卿落自觉头疼不己，只一首捏着眉心。

一只熟悉的手伸过来轻轻的帮她按了按额角，随即紧握住她的手安抚她，使她不至于太过心烦。

待到曹夫人哭够了，刘青辰才开口询问:“夫人，曹老爷死前可曾有结过血海深仇的仇人？”

此话一出，曹夫人怔愣了一下，虽未说什么，但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冷汗潸潸而下。见此情景，李卿落双眼微眯，阴恻恻的笑道:“本官劝夫人还是莫要忘了此处是什么地界为好。如果夫人执意隐瞒的话，虽说三法司规定六扇门按律不得随意动刑，但是我们锦衣卫可就不敢保证了，夫人说呢？”

曹夫人怔愣了一下，突然跪倒在地，嘶吼道:“是鬼干的！那个死掉的青衣化作厉鬼来索命了，我家老爷就是被她杀的！”李卿落和刘青辰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与此同时，曹夫人用嘶哑的声音开始讲述事情的经过。

“三月初九是老爷的生辰，平日里他就喜欢看戏，尤其是看那些娇艳美丽的女戏子……我们都是在他府上讨生活的女人，为了讨他欢心，我特地为他找了个戏班子搭台唱戏。可谁又能想到，这就是噩梦的开始！”

女人的声音骤然变得凄厉。“老爷生辰当天戏班子亮相登台贺寿，戏唱得好好的，可谁知道老爷又色迷了心窍，看上了台上唱青衣的一个戏子，叫柳倾。当天晚上，老爷强行要了那个青衣，而后她就上吊死在屋里。老爷怕死人的事情败露，有碍他的仕途，就草草命下人将尸体扔进了后院的枯井中。可是那个下人不久后就突然暴毙了，他吐着那么长的舌头，就挂在房梁上晃悠，和当时那个青衣的死相一模一样！自那之后更怪事频发，这座宅子里的人常常能在子时听见唱戏声，甚至还有人说，他们看见了那个柳倾的身影！她回来了，回来要我们所有人的命来了！”

曹夫人一边说，一边不住的用手扯自己的头发。此时，这位平日里养尊处优、珠环翠绕、端着西品官员当家主母姿态的女人眼中流露出来的，只有遮掩不住的极大的恐惧。她早就将那所谓的仪容抛诸脑后，比起官宦家眷，她可能更像一个疯婆子。

见问不出什么了，李卿落挥手令锦衣卫将几人带下去，转身冲刘青辰扬了扬手中的令文，念道:“指挥使大人有令:‘此案特殊，非能者不可办。命锦衣卫指挥佥事李卿落全权负责此案，一切可用人手皆受其差遣，不得有误。’ ”

李卿落顿了顿，脸上带了点得意的笑，让苍白的脸色染上一抹红晕:“所以从今天开始六扇门捕头刘青辰就要和本官在北镇抚司办公啦。对了，借调令应该己经送到六扇门总捕头那里了。”

刘青辰宠溺又无奈的揉了揉她的头。“阿辰”，李卿落忽然收起那副调笑的样子，，轻叹了口气，正色道:“这世间真的有鬼吗？”

刘青辰将她揽入怀中，轻轻的抚着她瘦削的脊背:“人心险恶比所谓的鬼物更加可怕。更何况，这世间哪里有鬼，只不过是那些亏心之人的臆想之物罢了。”

李卿落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半晌，她突然闷闷道:“胡说呢，锦衣卫就是人间的恶鬼。我原以为，这么多年了，我会不在乎那些人看我们时发自内心厌恶的眼光……”

刘青辰释放出些许信香，安抚着怀中不安的坤泽。在檀香的包裹中，李卿落才逐渐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