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中山

34、南宫一凤坐在刚才陈豪坐过的位置，沉着冷静，脸上略带不屑之色。崔立人看出来了，他揶揄道：“看来，南宫小姐是经历过大场面的嘛，如此沉着冷静。说说吧，您究竟是什么人？”

南宫一凤白了崔立人一眼，不慌不忙地说道：“证件上不是明白写着吗，你的眼睛没毛病吧？”

“是的，是明白写着的，而且写得清清楚楚。”崔立人也不慌不忙地说道，“可是你这证件是昨天才办的，你作何解释？”

南宫一凤奇怪道：“这需要我解释吗？如果让我解释，不如你打个电话，一问便知。往广州打或者往县党部打，他们都会告诉你的。如此杯弓蛇影，不觉得正说明你们胆怯吗？”

“是的，我们是有些胆怯，可这是抗战时期，小心使得万年船啊。”崔立人冷静地说道，“不怕你不知道，现在共党、中统、军统、日寇间谍无处不在，他们全将中山当成了冒险家的乐园。我就不明白了，中山就这么一个小县城，为何都往这里来淘金？说说吧，你是他们中哪一派的人？”

“呵，难道这还有什么说法不成？”南宫一凤开始还怀疑自己的真实身份暴露了，现在看来，并不是如此。知道她是地下党员身份的人不出三个，而且这些人根本不在广州这边，他们中间更不会出现叛徒，组织也没有给她下达任何任务。看来，这人根本没有根据。她接着说道，“你觉得我应该是哪一派的人？凭什么判断我是你怀疑的对象？”

“没什么说法。如果你是共党间谍，那么，对不起，请你回去，不要在我一亩三分地儿上兴风作浪；如果你是中统军统的人，那么，请你赶快滚蛋，这里不欢迎西处乱咬的野狗；如果你是日寇特务，那么，对不起，崔某会让你尝尝铁花生的滋味。”崔立人这样的回答，反倒让南宫一凤心里高兴起来。

崔立人继续说道：“我断定你不是你，是基于你19岁的年龄，和你刚刚从南开毕业的履历。这不算什么，问题出在这样的履历，不可能有如此冷静的气质，和如此沉着的心理素质。说吧，你究竟是谁？我不想对一个美丽的女孩用刑。”

“长官，我佩服你一身凛然正气，满腔爱国热忱。不过，从你刚才的话语透露出了你的立场，这样是非常危险的。你同情共党，讨厌中统军统特务，憎恨日寇间谍，这都无可厚非。可你不该以貌取人，仅凭这些就断定我是特务？”南宫一凤冷笑一声，接着说道，“我的气质是与生俱来的，我的心里素质是这些年跟着学校颠沛流离锻炼出来的，这也有错吗？”

“不对，你的真实身份绝对不是一个小秘书。”崔立人罕然问道。“你父母亲叫什么名？”

“南宫飞翔、尹维英。”南宫一凤回答道。

崔立人一听南宫一凤提到南宫飞翔和尹维英，心中震动了一下，问道：“你祖籍是浙江嵊县？”

南宫一凤看出了崔立人内心的震动，平静地回答道：“是的。”

崔立人继续问道：“尹锐志、尹维峻是你什么人？”

南宫一凤回答道：“姨母和小姨。”

“那么说来，你是巾帼英雄的后代了。怪不得你身上有股子与众不同的气质，原来根源在这儿。”崔立人这回脸上的警惕明显消失了，全身也松弛下来。

南宫一凤却不买账，她纠正道：“对不起，长官猜错了，我母亲就是一个普通家庭妇女，不是什么巾帼英雄。”

崔立人脸上明显不自在，但他的态度己经有了很大的改变，不再像刚才那般咄咄逼人。他讪讪地笑了一下，说道：“一样一样。尹氏姐妹的贤侄女，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南宫一凤却不耐烦了，她傲慢地问道：“这回我可以离开了吗？”说罢就站起来，转身要离去。

“请慢，南宫小姐。”崔立人拦下南宫一凤，“尹氏姐妹是我崔某无限敬重的英雄，南宫小姐既是英雄的后代，不知肯不肯赏个脸，交过朋友，请你吃餐晚饭？”

南宫一凤也不理他，只是说道：“长官，您有没有搞错？上校团长，我是一个有特务嫌疑的小秘书，您认为我配做您朋友吗？上校先生中午己经请我吃过饭了，晚饭就免了。”南宫一凤将发愣的崔立人甩在后面，独自迈出了询问室。

35、陈豪正在那里等得不耐烦了，见南宫一凤出来，立马迎上前去。

南宫一凤见陈豪还在等她，先是微微一愣，感觉崔立人跟在她身后，便微笑着说：“怎么还没走？”说话的语气让人听了，感觉他们的关系非比寻常。

陈豪好像也感觉到了上校先生的意图，便配合着说道：“怎么这么久，他没把你怎么样吧？”说话的语气，也像关系非同一般似的。陈豪小声说，“还是我送你去报到吧，免得再节外生枝。”

南宫一凤说，“走吧。”

二人肩并肩，提着藤箱走出大门，留下崔立人在询问室门口发愣，他猜不出他们是什么关系。等到他们的背景消失在大门口，他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微笑。

36、国民党中山县党部门前，陈豪和南宫一凤分别从两辆人力车上下来。陈豪抢着给南宫一凤交了车费，又要给她提藤箱。南宫一凤谢绝了他的好意，说道：“我到了，你请回吧。”说罢，便头也不回地向门岗走去。

陈豪站在原地，看着她接受门岗检查，首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内，才回转身，招了一辆人力车，消失在县党部门前。

（精彩待续，敬请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