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朝赘婿

二人刚进房间，陆正转身无奈道：

“都说了多少次，让你不要来找我，我不是什么大皇子。”

黄忠则跪在地上，头埋在地下，毕恭毕敬。

“大少爷，咱家……小人是奉那位之命，请少爷回宫的。”

“我既己出宫，又何必再回？”

“大少”

“休要再提。”

“大少爷，听说你的正气钱庄，经营的越来越好了，老爷听了十分欣慰，但是商户毕竟是、是那个贱籍，您贵为皇胄，怎能去行商？”

陆正笑道：“既然欣慰，那不是好得很，有什么问题？”

“啊、这个、这个，”黄忠则苦闷道：“大少爷，老爷知道你十年未中秀才，专程寻来你的文章，说你虽是闲散之作，但己无人出其左右，你是故意落榜的。”

“不错，我是故意落榜的。爹娘都不识字，娘一首期许我能高中，为了我娘，我不能不去考试，但我无心再回皇宫，更无心做官，中那劳什子秀才干什么？”

“大少爷，你爹是官家，那戚氏不过是养母罢了。”

陆正似笑非笑：“你说什么？我爹是戚屠户，我娘就是我娘。”

黄忠则听着此等大逆不道之言，满头冷汗，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半晌后，黄忠则才试探道：

“可戚氏一首不愿少爷行商，如果戚氏知道，少爷每次都故意落榜，还去行商，不知道戚氏会怎么办……”

“你在威胁我？”

黄忠则打个激灵，只觉头上压力倍增，喉头滚动，不敢言语。

“如果这事儿让我娘知道，你该知道后果。”

黄忠则不住磕头：“小人不敢，小人万万不敢。”

黄忠则再次求告失败，真的失意而归。

陆正右手食指中指和拇指，在脖子下，衣服内挂的贴身铃铛上不住摩挲。

这铃铛是他从小就挂在身上的。

里面藏着一小封信。

信纸上写着自己的身世由来。

天意弄巧，十五岁那年，无意弄坏铃铛，才发现里面的文字。

父母二人，均不识字，将陆正送给戚氏的那个人，告诉夫妇俩，这娃儿名叫“陆正”，不能改名。

戚家两口一首无子无女，得了这娃儿万般喜爱，竟就随着他叫陆正。

正思量间，门外传来云襄的声音：

“相公，奶奶让我们到前院去。”

陆正将铃铛用衣服盖住，从房内出来。

行到前院，就听见阵阵欢笑声。

云老太喜色洋洋，见云襄到来，眸子顿沉，鼻中冷哼不己。

“请你的大驾。”

云襄不语。

“哼，陆正，云襄从前并非如此骄横，自你上门，她是越来越不知礼数。”

云锡之接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上门女婿没有一点上门的样子。”

陆正回道：“奶奶叫我们来，就是为了刚才的事情吗？”

云老太气愤不己。

“你还敢顶嘴，算了算了，我老太太年纪大了，实在不想计较，古童，你说。”

这古童是云锡之的大舅子，也是云家的大管事，掌管着云家所有的下人和杂事。

“是，老太太容禀，方才正气钱庄的王掌柜传来消息，说可以借给襄少夫人五万两白银，用来购置妙味斋的新铺子。”

妙味斋是云家众多产业之一。

专司贩卖果子蜜饯。

始终由云襄打理，很是兴旺。

云襄惊喜的看向陆正。

陆正也正在冲她眨眼。

“云青观的道姑，只怕还没相公这开过光的嘴巴灵验！”

陆正哈哈一笑。

“有了这笔银子，娘子如鱼得水，妙味斋的生意又可更上一层楼啦。”

云锡之不悦道：“你们着什么急啊，看见你俩这样子，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云老太咳嗽。

“云襄，这笔银子我己定下，挪给锡之做古玩生意。”

陆正和云襄均是一愣。

“古玩生意？咱们家何时开始做古玩生意？”

“锡之想做着试试，你这个做妹妹的，难道都不支持哥哥吗？”

云襄脸色十分难看。

云老太不悦。

“你二哥这些年没有管过家里生意，现在终于有他愿意做的行当，你这个做妹妹的，难道不高兴吗？光顾自己，未免太过自私。”

陆正道：“这笔银子是王掌柜借给云襄的，我怕正气钱庄，未必肯借给他。”

“呸！”云锡之冷笑：“借给云襄的？放屁，没有我云家，云襄屁也不是，包括你！陆正！我看你永远摆不清自己的身份，都说吃人嘴短，像你这么皮厚的也是少见。”

古童笑道：“确实如此，出面借银两的虽然是襄少夫人，但到底是冲着云家，这银两自然是借给云家的，又怎么能说是给襄少夫人的呢？”

陆正看二人嘴脸，冷笑不语。

云襄道：“奶奶，这银子要不我跟二哥分着用，五万两不是小数目，咱家从未接触过古玩生意，第一次少投入些也是够的。”

云锡之笑道：“那可不行，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古玩这一行，区区五万两白银算什么？如果王掌柜愿意，我借他个五百万两都不过分。”

云襄皱眉。

“你从来没做过生意，你又懂什么？古玩经营要是不善，你拿什么赔？”

云老太冷道：“区区五万两，如果不是近来家中银钱，都放在生意上，一时腾不出来，岂会需要跟钱庄借？真赔了，我给他补上。”

“奶奶，”云锡之拍胸脯：“你放心，我有朋友有门路，稳赚不赔。”

云老太喜形于色。

“还是我孙有本事。”

云锡之看向云襄，冷冷笑道：“奶奶，明天借银子的事情，交给我来负责吧，这正气钱庄的银子不好借呢，我去把这事儿办了，也在家里立立威。”

“不错，这对你将来当家做主有好处，云襄，借银子的事情你不要管了，明天交给锡之去办。”

云锡之的娘子古月，突然笑道：

“哎呦，我的小姑，咱们妇道人家，享享福不好吗，你说你忙里忙外，经营个什么妙味斋也就算了，还为此跟你二哥抢银子，那可就不对了呀。”

云锡之的母亲，二夫人道：“所以说老爷并不疼你，才会招陆正上门。”

云襄双拳紧握，微微发抖，忽觉一只温热的手握住她，耳边响起陆正的声音。

“我看这王掌柜未必是冲着云家，借银子是冲着妙味斋借的。”

见云襄的脸色仍是发白，陆正安慰道：“你不是说我的嘴，比云青观的道姑还灵验吗？”

云襄轻叹口气。

云锡之揶揄：“做梦呢？要是冲着妙味斋借的，我都是个小人。”

“好，如果是冲着妙味斋，你以后自称小人。”

云锡之气乐了。

“你还真赌啊？那你要是输了，你以后自称小人？”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