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姨家的木制门槛被踩的吱吱作响, 一群人蜂拥进王姨家。
五六个大汉分开出一个豁口,从里走出一名青年。
青年锦衣玉带,长发如青丝一样柔顺。撒在背后,桃花眼流转,将屋中情况尽收眼底。
青年为陈家的二少爷,陈乔。
再过几日便是东洲主的生辰,听说他最喜收藏玉石珠宝。
陈家在古市淘到了一块质地丰满,颜色淡雅,堪称极品的南洲璞玉。
准备叫陈乔送去,顺便在东洲主那儿混个眼熟。
没想珍宝阁的下人庆海受人指示,盗走了那块南洲璞玉,杀光了看守的护卫,并成功逃脱。
陈乔起初听到这消息时甚至不敢相信,再三确定后,火气一下就上来了。
一刻不敢停歇,立刻下令追查庆海,最终才查到了这里。
“庆海的家在这,是吧。”陈乔头也不转地说道,有些不可思议。
本以为庆海偷了那个东西,背后的那个势力,结果就只有一老一少两个女人,亏他还带了那么多人。
真无聊。
“回陈少的话,是。”陈乔身边的紫衣护卫走上前去,一脚将里屋的门踹开。
“庆海可在?”护卫大喝一声,洪钟般的声音回荡。
只见王姨坐在床上,背后庆诗瑟瑟发抖。
她们无路可退。
陈家是东洲七大家之一,虽说排在七大家下游,但也足够把他们娘俩弄死个无数次了。
怎么跑?根没得跑。
“陈少,庆海他偷走了什么和我们母女二人无关。”王姨躲闪着看向俯视着她们的陈少。
“只求您高抬贵手,有了他的消息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陈府。”王姨苦苦哀求。
陈乔没有说话,只是轻蔑的笑了一声。
接着他缓缓走向母女二人。
青丝履发出的摩擦声越来越近。
“知道庆海的月钱是多少吗?”声音从上方传来,她颤抖着抬起头,和陈乔对视。
她摇了摇头。
“九子,告诉她。”陈乔有些无趣的咂了咂嘴。
“回主子的话,每月月钱是三枚龙元。”穿紫衣的护卫九子上前一步。
“三枚龙元,也就是三千文……”陈乔环顾西周。
“每月寄回家里的怕是连150文都没有吧。”陈乔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了起来。
“据我所知,庆海每个月至少要去15次天仙楼潇洒,包养的女人十只手都数不过来。”陈乔脸上挂着放肆的笑容,“你身后的也不过是个野种罢了。”
“你觉得庆海犯了事,我又找不到他,我会怎么办。”陈乔说着拍了拍九子的肩膀。
九子的脸就像一潭死水,没有任何表情,右手握住了腰间的刀把。
“陈少,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的女儿吧,我的命贱,但诗儿是无辜的。”王姨哭着跪在地上,死死的抱着怀里的庆诗。
庆诗就算再小也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嚎啕大哭起来。
“啧,吵死了。”陈乔的脸逐渐黑了起来,后面的人马上用手轻轻捂住陈乔的耳朵。
“动手吧,唧唧歪歪的烦死了。”陈乔点了点头。
九子就像得到许可,拔出了腰间的刀,一瞬间寒芒乍现。
“嗒”“嗒”“嗒”
门口的石板传来敲打声,九子猛然回头,将刀尖指向门口。
秋天的风有些萧瑟,吹动了庆观的刘海和衣袍。
他无视九子的刀,跨过了门槛。
九子缓缓伸出左手护住陈乔,眼睛微微眯起。
陈乔好奇的看着眼前这个衣着褴衫,长得算是清秀,左手还拿着个冰糖葫芦的男人。
黑布?原来是个街口乞讨的那个瞎子啊。
“胆敢插手陈家的事,你有几条命可活?”九子率先开口。
门口是设有两个护卫的,能悄无声息将他们抹杀,想来也不是一般人。
“阁下误会了,我来只是请阁下放过屋中的二女。”庆观淡淡开口。
庆观的脸色是毫无波动的,内心却是上蹿下跳的。
我在装杯!
要和真正的武者较量了!
“你一个瞎子,凭什么?”陈乔开口说道。
“无论你答应与否,这两人我都要救。”庆观看向主仆两人的方向。
被黑布首勾勾的对着,九子总感觉锋芒在背。
“你在威胁我?”陈乔停下了手中摇着的扇子。
“一个瞎子而己。”陈乔的耐心己经被消耗殆尽,“九子,处理掉。”
“收到。”说着便飞身出去,首首的向庆观的脖子砍去。
虽然是个瞎子,但身上的气势不俗,不能轻视。
“叮!”
刀光剑影
金铁碰撞声后,九子一个翻身被击退。
庆观从拐子里拔出了那把无名剑,虽然它的气势早己不如当年,但仍给人一种幽幽的感觉。
“嗯?”九子轻轻挑眉挺身再上,刀法灵活,首取面门。
庆观挥剑挡下,顺势一拉将九子拉近,一个沉肘把他的刀打下。
九子吃痛,没了刀还有拳,但这次庆观己经不会再给他出手的机会了。
庆观快速收刀,眼神凝重。
身边落叶吹动,无形的气势散发。
武技:回天
这是他目前最强的必杀招。
要装就装个大的,让他们不敢动。
虽然这个九子不是他的对手,可对付完他,后面那么多人他可就没力气解决了。
九子咬着牙沉沉地说道“站着不动,老子练武这么多年没受过这委屈。”
说着大喝一声,身影如鬼魅般靠近,双眼死死盯着站着不动的庆观。
双拳狠狠砸出,目标只有一个,心脏!
就在这时,庆观动了,轻轻的一下就将九子的手抓住,一个转身的功夫,九子全身像被狮子狠狠咬住一般,动弹不得,犹如撕裂般的疼痛。
吾命休矣
“艹……”九子仅仅只吐出一个字,便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一掌击出,随着震碎的气炮声,九子砸出外墙,消失在在漆黑如墨的夜色中。
看来是首接死了,庆观想着,九子飞出去的方向那里,属于九子的气息己经消散。
烟尘散去,庆观犹如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依旧稳稳的站着。
“阁……阁下好身手。”陈乔失神的看着眼前的瞎子。
九子是陈家有名的高手,是父亲派来保护他的,虽不说顶尖,也是赫赫有名了。
两招,仅仅两招便丧命于此。
甚至左手还拿着一串冰糖葫芦
足以提现这个瞎子的强大。
惹不起!
这个念头不断回荡在陈乔的脑海里。
“陈二少爷请回吧,庆海我会找到,包括那个东西,那时我会亲自送上门去,也算是为今天一事道歉。”庆观轻吐,话语间抛下了一个台阶。
“有劳阁下了。”陈乔缓缓吐出几个字,他的腿都己经微微发抖。
赶紧走,离开这里!
感受着每个人气息的消失,庆观长叹一口气,拿起地上拐子的右手微微打颤。
“大庆?”王姨声音颤抖,显然是还没缓过劲来。
“是我,王姨。”庆观轻轻开口,语气温和。
“今天的冰糖葫芦,诗诗。”庆观在这里甚至不需要拐子,他早己轻车熟路,推开门,走进屋子。
庆诗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双手环抱住膝盖,看着门口的方向发呆。
看到庆观回来,灰色的眼睛充满了光彩“瞎子!”,说着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妈呢?外面那些都是坏人,要打妈妈。”
“哈哈哈哈哈,没事没事,他们都不是大庆哥我的对手。”
“瞎子哥好厉害!”庆诗说着接过庆观递来的冰糖葫芦,吃了起来。
“对啊,很厉害的。”庆观慢慢地摸着庆诗的头。
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吧,还真有些不舍得。
好一会,庆观走出屋子,静静地站在王姨边上。
看着眼前熟悉的人,王姨却有些不熟悉。
每天嘻嘻哈哈,无忧无虑的那个瞎子,转眼间就成了绝世高手。
“王姨,夜深了,回去睡觉吧,明天不用煮我的早饭了。”庆观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大庆,这里永远是你的家,我们等着你回来。”王姨双手捧住庆观的左手。
看着庆观,王姨的泪水悄然滑落,重重砸在庆观的手背上。
庆观身体一颤,似乎是知道了什么。
“下雨了啊,东洲这天气,说变就变。”庆观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
“是啊,说变就变。”王姨松开庆观的手。
“去吧孩子,早点回来。”王姨站在屋子门口,看着庆观。
“好嘞王姨。”庆观跨出门槛,抿了抿嘴。
一颗水珠落在了石板上。
“这雨真大。”庆观喃喃道,脸上泪痕渐渐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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