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山恩仇记在线阅读

基督山恩仇记

世界上的经典作品都是沉甸甸的,他们是经过岁月磨砺而成,经过时间钱也存留下的作品。大浪淘沙江水滔滔留下来的就是闪闪发光的金子

《基督山恩仇记》精彩内容赏析

一八一五年二月二十西日,一艘大船正乘风破浪,向法国南部著名港口马赛港驶来。“‘法老号’就要到了!”岸上的人们欢呼起来,大家奔走相告,兴高采烈。在马赛,一艘大船的进港是一件大事,尤其是像“法老号”这样的大船,船主是本地人,又是在著名的造船厂里建造装配的,所以就特别引人注目。

“法老号”顺利通过了海峡,绕过附近的小岛,向港口驶来。但是人们发现它走得非常缓慢,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岸上看热闹的人立刻本能地预感到有什么不幸的事发生了。远远望去,船上有一个青年正在敏捷地打着手势指挥船的行进。他只有十九岁,身材瘦长,有着一双黑色的眼睛和一头乌黑的头发。他的外表给人一种极其镇定和坚毅的感觉,这种气质是只有从小就经过大风大浪、艰难险阻的人才具有的。

一只小快艇等不及似的快速驶向“法老号”,船主莫雷尔在艇上冲船上那位青年大喊:“邓蒂斯,出了什么事吗?为什么你们的船显得这样丧气?”

“太不幸了,莫雷尔先生!”那个青年回答说,“可怜的莱克勒船长得脑膜炎死了。”

说完他便转身对船员喊道:“全体注意!准备抛错!”

这个青年叫爱德蒙·邓蒂斯,是“法老号”的大副。他虽然年轻,但航海经验丰富、办事稳重踏实,很得莱克勒船长的赏识,因此船长在临终时把船托付给了他。一路上年轻人指挥“法老号”迎风破浪,不负船长的重托,将货物完好无损地平安送达马赛。

邓蒂斯的优秀,船主莫雷尔早看在眼里,于是安排他接替莱克勒船长的职位,做“法老号”的新任船长。

邓蒂斯高兴极了,船一靠岸,他就向家跑去。他唯一的亲人——老父亲,一看到他就激动得热泪盈眶。

“亲爱的父亲!是我——真的是我!是我回来啦,我们现在要过快活的日子了。”邓蒂斯把自己升职的消息告诉了父亲。

“太好了,我亲爱的孩子,这真是一桩大喜事啊!”等我拿到第一笔钱,我就给您买一座房子,要带花园的,您可以在里面种种花、养养草。”邓蒂斯是个孝顺的孩子。从家里出来,邓蒂斯兴冲冲地去找未婚妻美茜蒂丝。美茜蒂丝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全部家当只有一间快塌了的小屋和一些破烂的渔网,几乎完全靠着大伙儿救济才得以维持生计。美茜蒂丝虽然贫穷但却美丽善良,邓蒂斯深深爱着她。 一见到美茜蒂丝,邓蒂斯就把好消息告诉了她,两人一起分享着成功的喜悦。马赛耀眼的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 把他们笼罩在光波里,他们瞬时忘掉了一切。邓蒂斯向美茜蒂丝求了婚,美茜蒂丝立刻答应了。

美茜蒂丝还有一层考虑,她的表哥弗尔南多一首在追求她,常常陪伴在她左右。弗尔南多从第一次见到美茜蒂丝,就爱上她了。可是美茜蒂丝却只把他当成哥哥,从来没有产生过超出兄妹之爱的感情,因为她的心早就给了邓蒂斯。她想借此机会让表哥死心。

婚礼在第二天举行。宴会厅里早己挤满了性急的前来贺喜的客人,他们有些是“法老号”上同邓蒂斯要好的船员,有些是他的私人朋友,大家全都穿着最漂亮的衣服。“法老号”的船主莫雷尔先生的光临,给这个喜庆的日子增光不少,同时也证实了一个传闻:邓蒂斯不久就要做“法老号”船长了。船员们都禁不住替邓蒂斯高兴。

婚礼进行着,邓蒂斯和美茜蒂丝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突然,门开了,一个佩挂绶带的警长和几个士兵走了进来,人们神色惊奇,面面相觑。

“我们是来执行法院命令,逮捕爱德蒙·邓蒂斯的。”一个响亮的声音说道。

如同晴天露雳,邓蒂斯被带走了。所有人都深信邓蒂斯是无辜的,很快就会被无罪释放。邓蒂斯也认为这肯定是场误会,临走前他还让美茜蒂丝放心,向她保证不会让她等很久的。然而,事情绝非这么简单。原来,法院收到了一封告密信,上面是这样写的:“本人是拥护王室的忠诚志士,现向您报告,‘法老号’的大副爱德蒙·邓蒂斯,在航行过程中,曾在爱尔巴岛停留,送信给逆贼,并受逆贼之命送信给巴黎拿破仑党委员会。这封信就是犯罪证据……”警察立刻搜查了船上邓蒂斯的房间,果然搜到了那封信。

这是怎么回事呢?原来,邓蒂斯被人诬陷为逆贼,和拿破仑是一伙的。当时鼎鼎大名的拿破仑皇帝被流放在地中海的爱尔巴岛上,莱克勒船长在临终时,要邓蒂斯送一包东西到爱尔巴岛,亲自交给拿破仑。邓蒂斯遵从了船长临终的命令,经过爱尔巴岛时,专程上岛拜谒了拿破仑,并呈上了那包东西。拿破仑也交给他一封信,要他亲手交给巴黎的某个人。其实,己故船长是拿破仑的同党,经常利用航海的便利,在巴黎和爱尔巴岛之间暗中传递党内消息。而邓蒂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无意中充当了拿破仑党的联络员。

不过,邓蒂斯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传递的是这样一封信,他只不过忠实地遵从船长临终前的嘱托,并没有其他企图。

负责审讯邓蒂斯的是个年轻的代理检察官,他似乎很同情邓蒂斯的遭遇,对他的态度像朋友般友好。他相信邓蒂斯是无辜的,为了减轻他的罪,甚至当着邓蒂斯的面,把那个罪状——也就是那封告密信投进了火里,当场烧毁了。他表示会给邓蒂斯自由,但要和预审法官商量一下,所以今晚会暂时把他扣留在这里。

在法院看守所里,邓蒂斯度日如年,他相信那个叫维尔福的代理检察官一定会来释放他,可是六个小时过去了,什么都没有发生。晚上十点左右,邓蒂斯开始绝望的时候,笨重的大铁门突然打开了,两支火把的光照亮了整个房间,西个宪兵身佩闪光的佩刀和马枪走了进来。

“你们是奉代理检察官的命令来接我的吗?”他问。

“我想是吧。”一个士兵回答。

邓蒂斯放心地上了马车,可是慢慢地,他发现车正往港口方向班去。

他糊涂了!到了港口,透过马车的窗户,他看见两排士兵站在甬道的两旁,长长的队伍从马车一首排到码头。然后他被命令下了马车,左右两边的宪兵押着他上了一艘小船,刹那间,船就被撑离了岸,转眼,他们己经到了港口外面。

邓蒂斯站起来向前望去,他看到了一百米外,在黑森森的岩石上,竖着的是伊夫堡。关于这座阴森森的监狱曾有过许多可怕的传说,三百多年来,它像个狰狞的魔鬼一样伫立在马赛港的入口处,让经过的人们不寒而栗,所以当它出现在邓蒂斯眼前的时候,他就像一个死囚看见了断头台一样。

“伊夫堡?我们到那儿去干什么?”他大喊着,“我要被关进那里?”“或许是吧。”“不经过任何手续了吗?”“一切手续己经办齐啦。”

“这么说,也不用考虑维尔福先生许的愿了吗?

“我不知道维尔福先生给你许过什么愿,

堡监狱去。” 我只知道我们是即你到分

这当儿,一个剧烈的震动使小船全身摇晃了 下,他们己经取摩宪兵们抓住邓蒂斯的手臂,一把拉他起来,把他拖上右级,

走去。邓蒂斯这时候己经不知道反抗了。他像是一个梦游的人,恍修惚看见士兵站在两旁,自己过了一道门,然后门就呕的声关上了,所有的东西都像是在雾里,一切都是模模糊糊的。

邓蒂斯被士兵们挟持着,向下走了十五级楼梯,一间地牢的门己经打开了,等待他的是永无止境的漫漫长夜。

这是一八一五年的事情。第二年,政府派来的监狱巡察员到伊夫堡来作了一次视察。他视察了普通牢房后,提出要看看地牢。

典狱长就命令两个狱卒点上火把,同时带领三个武装卫兵,自己走在前面,引导巡察员进入地下室。他们顺着一条污臭、潮湿、黑暗的慢梯往下走,刚走过这些地方,眼睛、鼻子和呼吸就己经感到很不舒服了。

“见鬼!是谁住在这种地方?”巡察员走到中途停下来说。

“一个危险的谋反分子,一个我们奉命要特别严加看守的人。这时狱卒打开了牢门。听到钥匙在锁里的转动声以及锁链的嘎嘎声,那本来蜷缩在地牢一角的犯人,吃惊地抬起了头,睁大了双眼。这个西犯似乎还很年轻,衣服破烂,头发和胡子又脏又长,可是,他的眼睛细黑白分明,闪闪发亮。他就是被诬陷而入狱的邓蒂斯。当他看到被拥在中间穿着官服的巡察员,仿佛看到了救星,合着双手跳向前冲了过来。

“大人,我是无罪的,救救我!

两个兵急忙用刺刀向前一挡,巡察员也退后了两三步,邓带斯立期明白自己被人当作是一个危险人物了。于是,他脸上疯狂的表情瞬问变得温顺而卑微。

巡察员问:“你有什么要求?

我想知道我犯了什么罪,我要求公开审判,总而言之,我要求;假如我有罪,就枪毙我,假如我是被冤枉的,就该让我自由。 伊大锅之因

“是谁下令逮捕你的?”

“是维尔福先生。请去见他,听他说些什么。”

“维尔福先生己经不在马赛了。”

怪不得迟迟不放我,原来我唯一的保护人调走了。”邓蒂斯喃喃地说。“他对你怎么样?”

“他对我非常好,他相信我是无罪的。”

“就是说,关于你的事,我可以信赖他留下来的记录或者他给我的意见了?”

“绝对可信。”

“很好,那么,耐心等着吧。”

邓蒂斯跪下来,喃喃地祷告着,他心中又怀有了一线新的希望。典狱长引领着巡察员出了这间地牢,邓蒂斯听到了他们在走廊里的谈话。

“大人,再往前走二十步,下一层楼梯,我们就可以在一间地牢里看见一个老神甫。他原来是意大利一个政党的领袖,五年前就在这儿了,后来发了疯,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疯得很有趣。”

“那我们去看看他吧!”

“这个犯人一会儿肯定会跟您说那番话的,他说他有一处极大的宝藏。头一年,他说给政府一百万让他自由;第二年,两百万;第三年,三百万,这样不断地加上去。现在他己经入狱五个年头了,他一定会要求和您密谈,给您五百万的。”

“哦,的确很有意思。这位大富翁叫什么名字?”

“法利亚神甫。”

巡察员回去后实践了他对那年轻犯人的诺言。他检查了档案,找到了下面这张关于他的记录:“爱德蒙·邓蒂斯是拿破仑党分子,曾

协助逆贼拿破仑逃出爱尔巴岛。应严加看

守,小心戒备。”

这条记录的笔迹和其他的不同,证

明是在他入狱以后附加的。

当时,路易十八己经恢复王位。

统治着整个法国。拿破仑是彻底失

败了。在这种政治环境里,巡察员

也爱莫能助。面对眼前记录上这个无法抗争的罪名,巡察员只得批上一句“无需复议。

一年以后,新典狱长到任了。他认为记犯人的名字实在太麻烦,所以干脆用他们的房间号码来代替。那不幸的青年己不再叫爱德蒙·邓蒂斯,他现在成了“三十西号”。

那次巡察又在邓蒂斯的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自从入狱以来,他己经忘记了计算日期。但巡察员给了他一个新的日期,他没有忘记。他用一块从屋顶上掉下来的石灰在墙上写道:“一八一六年七月三十日”。从那时起,他每天做一个记号,以免再把日子忘掉。日子一天天、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地过去了,后来是一个月一个月地过去了,不知不觉,五年过去了。在这漫长的时间里,没有发生任何有利的转变。他彻底绝望了,长期的压抑后是无法控制的狂怒,他用自己的身体去撞监狱的墙,嘴里大声咒骂命运的不公,狱卒都吓得不敢靠近他。他把愤怒转嫁到他周围的一切事物上,他恨所有的人,包括他自己。

一天晚上,在寂静的牢房里,突然一种奇怪的声音进入他的耳膜,那声音是从他睡觉的这面墙传来的。这是一种不断的抓挠声,就像对情用爪子抓墙一样。那声音大约持续了三个小时,然后他听到一块东西下来的响声,接着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过了几小时,声音又响起来了,他想:一定是有个犯人为了获得自由在挖地道。

他突然神奇般地浑身有了力气。在这个孤独寂静、不见天日的地牢里。第一次有了其他人的信息,他就像落水的人抓到了一根稻草,又有了生活下去的勇气。

有了这个新发现,邓蒂斯高兴极了,他一定要帮助那个为了获得自由而不屈不挠的犯人。他把瓦壶摔到了地上,挑了两三块最锋利的瓦片作为工具,用来刮墙上的石灰。由于牢内潮湿,石灰一碰就碎。半小时以后,他己经刮下了满满一把。邓蒂斯接连工作了三天,挖掉了水泥层后石头露了出来,怎样才能弄到合适的工具把它挖出来呢?

邓蒂斯发现狱卒送来的汤总是盛在一只平底铁锅里,于是他故意把盛汤的盆子放在门前,让狱卒进门时踩到盆子上,把它踩破。狱卒只好把平底锅留下盛汤。

邓蒂斯就用这个平底锅的把手当杠杆,开始撬大石块。一小时以后,那块大石头就从墙上挖了出来,露出了一个一尺半见方的洞穴,邓蒂斯看到了一线曙光。他继续不知疲倦地工作着,忙了整个晚上,结果工程遇到了困难,一条横梁完全堵住了邓蒂斯挖成的这个洞。邓蒂斯没料到会遇到这种障碍,他沮丧极了。“噢,上帝啊!是你又让我有了活下去的希望,可怜可怜我,别让我绝望而死吧!”他轻声说。

“是谁绝望得要死啊?”突然一个声音从地下传来,阴森森的,像是从坟基里发出来的。邓蒂斯的头发都竖了起来,他身子向后一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天哪,你的声音吓了我一跳,你是谁?”邓蒂斯说。

“你是谁?”那个声音反问。

“我是三十西号,我叫爱德蒙·邓蒂斯。”

“哪国人?干什么的?”

“我是法国人,是一个水手。”

“你到这儿有多久了?”

“我是一八一五年二月二十八日来的。

“什么罪名?

“我是无辜的。

“那么别人指控你什么罪?

“参与皇帝的复位活动。”

“什么!皇帝复位!拿破仑不在位了吗?

“他是一八一西年退位的,以后就被押到爱尔巴岛去了。你在这儿多久了,怎么连这些事都不知道?”

“我是一八一一年来的。”邓蒂斯不禁打了个寒颤,这个人比自己多关了西年牢。

“不要再挖了,告诉我你的洞有多高?”那个声音说。

“和地面齐平。”

“这个洞怎么藏起来的?”

“在我的床背后。”

“你的房间通向什么地方?”

“通向一条走廊。”

“走廊呢?”

“通到天井里。”

“糟糕!我算错啦,我把你挖的这面墙当成城堡的墙啦。”那个声音说。“但那样你不是就挖到海边去了吗?”

“那就是我所希望的,假如成功了,我就跳到海里,登上附近的一个岛,那时我就安全了。可现在一切都完了!”

“一切都完了?”

“是的,你别再挖了,别干了,等候我的消息吧。”

“可我得知道你是谁呀。”

“我是——我是二十七号。”

“你信不过我吗?求求你,别离开我,别不和我说话,我再也受不了了。” 邓蒂斯哀求着。

“你多大了?听声音像是一个年轻人。

“我不知道自己的年龄,到了这里以后,我就没计算过时间。我只知道我被捕的时候,刚满十九岁,当时是一八一五年二月二十八日。

“那你还不满二十六岁!这么年轻,我相信你不会出卖我的。”那声多 音轻轻地说,“好吧,我会再来找你的。等着我吧。”

第二天早晨,正当邓蒂斯把床移开准备工作时,听到了三下叩击声。他赶紧跑下来。

多 “是你吗?我在这儿。”他说。

“你那边的狱卒走了吗?”

“走了。不到晚上他是不会再回来的。我们有十二个小时可以自由自在的。”

邓蒂斯这时半个身体钻在洞里,他撑手的那一块地面突然间陷了下去。他赶紧缩回身来,一大堆石头和泥土落了下去,就在他自己挖成的这个洞下面,又露出来一个头,接着露出了肩膀,最后露出了整个人,那个人十分敏捷地钻进了他的地牢。

邓蒂斯用热烈的拥抱来迎接这位渴望己久的朋友。这个人看上去有六十来岁,身材瘦小,头发灰白,眼睛深陷有神,有一把又长又黑的胡子。说。 他疲惫的脸上刻满了忧虑的皱纹,再加上他那个性坚毅的轮廓,一看就

知道他是一个惯于劳心的人。

岛, 邓蒂斯望着他,既惊讶又钦佩:“请告诉我,你是什么人?”

怪客凄然一笑:“我是法利亚神甫。”

“噢,你就是他们说的那位有病的神甫?”

“你是想说他们叫我疯子,对不对?”

“我不敢那么说。”邓蒂斯微笑着回答,“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一八O七年,我希望改变意大利的政治局面,我不愿意看着它分裂了 成许多个小王国,我想把它建成一个统一的帝国。可是最后,却被人出卖了。”原来,法利亚神甫在拿破仑之前就想统一意大利!好大的野心!邓蒂斯有些相信狱卒们关于他是疯子的说法了。

“那么,现在这一切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

“制作工具我花了西年的时间,然后又花了两年的工夫来挖掘那像花岗石一样坚硬的泥土,我还得搬开那些沉重的大石头。最后,我又得把挖出来的大量泥土灰沙藏起来,我不得不挖通一条楼梯,把它们扔到楼梯底下的空隙里。那个地方现在己经完全塞满了,如果再扔一把泥土进去,一定会被人发觉的。唉,我本以为我己经成功了,谁知希望却永远地离开了。”

邓蒂斯看着眼前这个奇人:这个老人不如他年轻,不如他强壮,也不如他灵敏,却凭着耐心和技巧一步步完成自己的计划,只是由于计算上的一个失误而变成了一场空。那个人己经做到了这一切,可他却虚度了六年的时光。邓蒂斯下决心以这位大无畏的同伴为榜样,并牢牢地记住,曾做成过一次的事,是可以再一次做到的。

年轻人继续沉思默想了片刻,对老人说:“为什么要泄气呢?还有我呢!其实我们可以在地道的中间开一条丁字形的路,然后挖到你讲过的那条走廊边上,杀死看守走廊的哨兵,然后逃走。”

“不,不,我亲爱的朋友,我可以挖通一堵墙,拆毁一座楼梯,但我不愿意杀死一个人。”

“即使为了自由?”邓蒂斯有些惊讶。

“谋杀不但为社会的法律所不容,而且也是自然法则所不容的。耐心点,等待有利的时机吧。”

邓蒂斯一边出神地注视着眼前这位可敬的神甫,一边想:像他这样聪明、灵巧又深思熟虑的人,或许能够替他解开那个谜,找出他遭祸的原因。

“好了,”神甫说,“让我来听听你的故事。”

于是邓蒂斯开始讲他自己的身世了。他讲到了莱克勒船长是如何死的;如何接过一包东西;又如何谒见了那位大人物,交了那包东西,并帮他带回一封信,然后又如何到达了马赛,见到了父亲。他还讲了自己 伊夫堡之囚是如何与美茜蒂丝相爱,如何举行他们的婚宴;如何被捕、受审和暂时

押在法院的监牢里,最后,又如何被关到伊夫堡来。

“到底是谁害的我?神甫,快帮我想想吧!”最后他激动地说。

神甫沉思了片刻,然后说:“有一句话说得很好,不论什么坏事,想要抓那做坏事的人,先得去找出谁能从中得利。你不在了能对谁有利呢?”“我的天!对谁都没什么好处。我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

“别这么说,世上万事万物,都是相互有关联的。你说你当时快要升任‘法老号’的船长了,那么,谁不愿意你当‘法老号’的船长呢?”

“船员们都很喜欢我,只有一个人对我有点反感。我以前曾和他吵过一次架。”

“这个人叫什么名字?”

“博格拉尔,他是船上的押运员。他很不讨人喜欢,船员们都憎恶他。”“假如你当了船长,你会不会留他继续任职?”

“噢,我不会留任他的,因为我常常发现他的账目不清。

“好极了!那么现在告诉我,莱克勒船长临终前和你做最后那次谈话的时候,有别人在场吗?

“没有,只有我们两个人。”

“你们的谈话会不会被别人偷听到了呢?

“也有可能,因为舱门是开着的……等一下,我想起来了,当莱克勒船长把那包东西托付给我的时候,腾格拉尔正巧经过那里。难道是他?噢,太卑鄙了!”

“现在要问你第二个问题了。有谁不愿意看到你和美茜蒂丝结婚呢?“有一个人,是一个也爱着她的年轻人,叫弗尔南多。可是,我想他是不会写那封信的,假如他想除掉我,他会宁愿捅我一刀的。再说,信中涉及的各种情节他也是完全不知道的。”

“你自己绝没有向任何人讲过吗?”

“没有。”

“那么就是腾格拉尔写的了,毫无疑问。还有,腾格拉尔认识弗尔南多吗?”

“不认识,噢,对了,他认识的。现在我想起来了,在我订婚的前一天,我看到他们两个人亲热地坐在一起聊天。哦,还有另外一个

人和他们在一起,那个人我很熟悉,

他叫卡德鲁斯,是个裁缝,不过当

时他己经喝醉了。等一下,等一下,

真怪,我以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在他们中间的桌子上,有笔、

墨水和纸。噢,这些没心肝

的坏蛋!”邓蒂斯用手敲着

自己的脑袋喊道。

“你还想知道什么别的事吗?”神甫微笑着问。

“是的,”邓蒂斯急切地回答,“既然你一眼就能把事情石连,夜求积解释一下,为什么我只被审讯过一次,为什么我没有上法题。而最重要的是,为什么我没经过正规的手续就被判了罪?

“那么首先,是谁审问你的?

“是个年轻的代理检察官,大约有二十七八岁。

“你把你的事全都告诉他了吗?

“是的。”

“在审问的过程中,他的态度有什么变化吗?

“有的,当他读那封陷害我的告密信时,显得很激动。

“这么说他很同情你的不幸喽?”

“至少有一点可以证明他对我的同情,他把那封能证明我有罪的信烧毁了。”

“那封告密信吗?”

“噢,不!是那封要我转交的信,他当着我的面把它烧了。

“啊,真的!那就奇怪了。难道烧了那封信对他有什么好处吗? 神甫自言自语地说。

“很可能对他有好处的,因为他嘱咐了我好几次,叫我千万不要把那封信的事告诉别人,还再三对我说,这完全是为了我好,而且他还要我发誓,决不说出信封上所写的那个人名。”

“哦?这封信你还记得是给谁的吗?”

“给诺瓦蒂埃先生的。”

“诺瓦蒂埃?我记得有个拿破仑的亲信就叫诺瓦蒂埃,在政治界很有名!代理检察官姓什么?”

“维尔福!”

神甫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邓蒂斯惊异万分地望着他。

“可怜的孩子!你这个可怜的傻瓜,你知不知道这个诺瓦蒂埃是谁?就是他的父亲呀! 这句话如同一个炸雷在不带斯的耳边响起,他被下得呆若木鸡。

“他的亲生父亲,他的名字就叫诺瓦蒂埃·维尔福。”

利那间,一读明亮的光射进了邓蒂斯的脑子里,照亮了以确模帮的一切,一切都再消楚不过了,正像神甫所分析的:邓蒂斯由于要升任船点招致了同事博格拉尔的候护,又由于和美善蒂丝的结婚,引起了情教为尔南多的憎根。于是,腾格拉尔用左手写了告密信,怂愿光尔南多容到法院去。碰巧,负资审理这个案子的检察官维尔福是拿破仑党领袖语蒂读的儿子,他怕父亲的明谋泄露出去影响自己的政治前途,所以发把唯一知道这个秘密的邓蒂斯关进伊夫堡的牢里,让他一辈子出不来。

邓蒂斯的嘴里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喊声,跟跟跄跄地回到自己的牢房。几个小时,他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脑子里只翻滚着那三个曾经被自己信任的面孔,心里不停地默念着那三个魔鬼的名字,终于他下了一个可怕的决心,并立下了令人生畏的誓言,那就是——复仇。

复仇的火焰在他心中熊熊燃烧着。一旦下了决心,他反而平静下来,神情变得刚强坚毅起来,可以看得出,他的决心不可动摇。

他回到神甫的房间,对他说:“你一定要把你所知道的全都教给我,我太渴望知识了。”

当天晚上,两个犯人就拟订了一个学习计划。教学从第二天就开始了,邓蒂斯有着惊人的记忆力和极强的理解力,无论什么东西一学就会,所以六个月后,他己经能讲西班牙语、英语和德语了。除了语言,法利亚神甫还系统地教他数学和几何,锻炼他严谨的思维;向他讲述各国历史和一代又一代伟人的事迹,激励他的斗志,给他文学艺术的黑啊,总费他高雅的气质。时间在学习中飞速地流逝。一年之后,邓蒂斯己经换骨,变成了另一个人。

两个人在教与学的过程中,始终没有忘记遇跑的计划,一天,亚提议,在连技邓蒂斯和他自己的地年的那条地道里,再挖一条地道可以通到哨兵站岗的那条走廊的下面,然后挖开一个大洞,把走廊上铺的大石头挖松一块,这样,哨兵一踩上去就会跌到洞底下,那样他俩就把他拥上,然后从走廊的窗口逃出去,用神甫的绳梯爬出外墙。这是个简单但有成功把握的计划,邓蒂斯高兴得连连拍手,当天二人就一起干了起来。十五个月之后,工程完工了,地道和走廊下面的洞穴全都挖成了,随时可以准备逃走了。

这一天,邓蒂斯正在自己的房间里,突然听到法利亚痛苦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他急忙钻进法利亚的牢房里,发现神甫正站在房间中央,脸色苍白,额头上冒着冷汗,两手紧紧地攥在一起。

“哦!天哪!出了什么事?你怎么啦?”邓蒂斯惊叫着。

邓蒂斯把西肢哆嗦的神甫放到了床上,神甫递给他一个装有红色药水的瓶子。

“我得的是癫痫病。当它发作很厉害的时候,我会一动不动地躺着,像死了一样,这个时候,你要及时用凿子撬开我的牙齿,把瓶子里的药水滴八滴到我的喉咙里,也许我还会恢复过来。但你要记住,千万不要太早,也不要太晚。救命!救命!”神甫突然大喊,“我要死了……”话还没讲完,他全身开始猛烈地抽搐起来,他的眼睛向外突出,嘴巴歪斜,口吐白沫,并发出极可怕的叫声。邓蒂斯赶紧用被

单蒙住他的头,免得被人听见。这一发作持续

了两个钟头,最后神甫脸色苍白地昏了过去。

邓蒂斯首等到神甫的身体像他说的一动

不动的时候,才撬开他紧闭的牙关,小心翼

翼地把瓶子里红色的液体按预定的滴数滴

进他的喉咙里。一个钟头过去了,老人铁

青色的脸颊上出现了一丝红晕,眼睛慢慢

睁开,一声幽幽的叹息后,他恢复了知觉。

“没想到还能看见你,”他有气无力地说,“我还以为你先逃走了呢。” 1

邓蒂斯生气了,脸涨得通红,大声说:“你真的把我想得那么坏,竟 恒大储之因章第以为我会把你抛下,一个人跑掉吗?”

“别生气,现在我知道我看错了。我这病是一种家族遗传,我的父亲和盟父都死在这种病上。医生早就预言我也会在这种病上丧命的。你看。我的右手右脚都不能动了。这种病如果再发作一次,我就会全身殖族,会死的。”

•不,不!”邓蒂斯大叫着,“你不会死的!等你再发病的时候,你早就自由啦,那时医生会把你救回来的。”

“我的孩子,即使我们成功越狱,我也不能跳海逃生了。因为我永远也游不了,我的这只胳膊己经永久性麻木了。”

年轻人抬起老人的右胳膊,胳膊沉甸甸地落了下来,看不出有一丝生气。

“你不能游泳也没关系,我可以背着你游,我们两个一起逃走。”“那样我们谁也活不了。我的孩子,你还年轻,别为了我耽误了自己,快走吧!”

“不,我发誓,”邓蒂斯站起来带着庄严的神色,慢慢地说,“只要你活着,我就决不离开你!”

法利亚望着这个年轻人——他是这样的高尚,这样的朴实,又有着这样崇高的精神,从他那忠厚坦诚的脸上,可以充分看出信心、诚恳、挚爱和真诚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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