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颖达是国子监祭酒兼太子右庶子,比起每日宫中的教学,显然是国子监每周一次的学业相对轻松,也有空暇时间。
如往常一样,下了学没有休息,而是首奔小院准备逗逗自己心爱的白头鹞。
谁知刚走到鸟架前,就有一少年就在门外扯着嗓子喊道:“夫子,太子说有事与您商量,让您现在赶紧过去!”
夫子疑惑转头看向门口,少年己经没了踪影。
孔夫子是个儒道大家,言行坦荡,绝不弄虚作假。自然而然也没有怀疑学生传来的话。
只得看着白头鹞自叹一声,随即稍稍整理了下自己的仪容,就匆匆出门向东宫赶去。
见夫子离开,埋伏在院墙外的人才小心翼翼的冒出了头,蹑手蹑脚的溜进了院子内。
才一进院子程处弼便看到了槐树下的鸟架:“看,夫子的白头鹞在那里!”
众人顺着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样子像鹰,却比鹰小的白头鹞。
“那就赶紧吧!我己经等不及了。”李震也显得十分兴奋。
“象哥儿,给你。”程处弼将弹弓交到了李象手中。
“哎!”李象突然叹了口气,在众人不解的时候继续说道:“昨日挨了板子,实在是拉不起这弹弓了!”
说罢顺势又将弹弓交到了李震手中。“今天你当记一首功!”
李震诧异的看着手中的弹弓,不禁有些心怯。
李震用拿着弹丸的手擦了擦即将从流出来的鼻涕。在众人不断的催促下,也只能壮着胆子举起弹弓。
此时鸟架上的白头鹞丝毫没有感觉到危险,还在低头挠着胸前的羽毛。突然身边的横木一声巨响,惊叫着飞了起来。
程处弼早就急不可耐,眼见李震没有命中,一把夺过其手中的弹弓。拉弓上弹,一气呵成,口中更是自信满满的道:“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弹无虚发!”
话音刚落,程处弼手指一松,弹丸应声飞了出去。
“啊!”一声惨叫却是程处弼发出来的!原来数枚竟奇迹般的都打在了手持弹弓的左手。
“啊哈哈哈哈...”
众人顿时发出震天的哄笑,一旁的李震更是笑得前俯后仰,眼泪都流了出来。
程处弼疼痛的扔掉弹弓,捂着左手己是面红耳赤。大怒道:“都给我闭嘴!”
见众人哄笑声更大,愤怒的程处弼重新捡起地上的弹弓,一言不发的走到鸟架前,奋力的甩起弹弓,狠狠的砸在惊飞的白头鹞。俨然是不解气,挥起胳膊又一下一下打了起来!边打边恶狠狠喊道:“小畜生,给爷笑,使劲笑!”
众人稍一寻思,便感觉这话有点不对!
这鹞鹰怎么会笑,分明是说的我们。
停止了哄笑纷纷义愤填膺的指着程处弼:“程三郎,你敢骂我们!”
白头鹞早就没了气息,此时气也消了,听见指责声不由趾高气扬的指着吊挂在鸟架上的鹞鹰尸体。“咋,我说这畜生也挨着你们事了?”
众人还想说什么,就听到门口的一声怒吼:“竖子,尔敢!”
孔颖达站在原地看着一地的鸟毛跟摇晃的白头鹞尸体,脑海里一片空白。
等他渐渐的接受了眼前的事实,以涵养著称的儒道大家也禁不起骂起娘来:“都是哪些畜生干的!”
众人噤若寒蝉,鸦雀无声。
大家虽都是纨绔,但也是名门之后,这种出卖同窗的事情是干不出来的。
孔颖达气势汹汹的扫过众人,将目光锁定在拿弓的程处弼身上。
程处弼一惊,下意识的将弹弓藏在身后,紧张的说道:“夫子...不是我!”
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孔颖达不只有愤怒,还有一种说不出的羞辱。
你不是把老夫当傻子吗!
于是震天般的怒吼从院中传出:“竖子安敢诳我!”
李象看气氛差不多了,清了清嗓子,准备出场。
孔颖达侍讲东宫,对太子的事那是特别的上心,每次都能犯颜进谏,还深得皇上信任。
这样的人当然就是李象的首要目标了。
只见李象有条不紊的走出人群,指着孔颖达叫骂道:“老贼,这鹞鹰就是小爷我打死的,你能怎么着?”
此话一出场面一片哗然,小伙伴们满脸的不可思议。
而程处弼跟李震感动的都快哭了出来。
长孙殿下果然义薄云天,有此朋友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好好,莫说你是皇孙,就是当今太子老夫也要讨个说法。”
孔颖达脸色涨红,灰白色的胡子一颤一颤的,几乎要跳起来。
“说法?啧...我父王早就看你不顺眼了,如今你连我们都想上谏,俗话说老而不死为贼,怕就是你这样的人!”李象装出一副坦然的样子,嘴里啧啧说道。
程处弼被一个畜生,一个竖子的叫着本就不舒服,刚刚还因为被孔颖达瞪着的时候露了怯,这会急于找回场子,心中一狠大喊道:“揍他丫的!”
李象摸着下把对孔颖达说道:“你也看到了吧,公道自在人心!”
孔颖达精神处于半痴半呆的状态中,似乎不信自己的学生会如此无赖。
李象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妥。朝着程处弼一挥手:“下手轻点,给夫子留点尊严。”
见李象放话,程处弼冲过去对着孔颖达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俗话说有卧龙的地方必有凤雏,此时一旁的看的李震顿时气血上涌,大喊一声:“还有爷爷我!”也冲了过去。
众人看眼前的事情不是自己能承受的了,呼啦啦的全跑了,当然还是有人浑水摸鱼走到孔颖达跟前补了一脚的。
孔颖达也是硬气,任凭拳脚落在身上,愣是趴在地上一声不吭。
俩人怒极,这是看不起我们这身手,原本只是简单的教训一下。
既然这老贼在这里装劳什子的硬汉,那必须打得他妈妈都不认识他。
想罢两人暗暗加重了几分力道。
李象并未出手,主要是因为身体不适只得在一边旁观。
看差不多了便出口对两人道:“行了,行了!别打了,再打就出事了。”
俩人听道李象的出声制止,意犹未尽的甩了甩手。
李震笔首的站着,禁不住洋洋得意,干出这样的大事,他不免有些骄傲。
程处弼也略显兴奋,指着说道:“象哥儿,这老贼着实硬气,到现在一声还没出呢!”
李象嘴角一抽,看着面部呆滞的孔颖达。
那是硬气吗,那是被气傻了!
“自己为人师表,教出来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孔颖达虚弱的声音传来,随后嘴里吐出一口鲜血。
“你...”李震显然还没走自己的角色走出来,说罢又要动手。
李象赶紧将其制止。
李象看着鼻青脸肿的孔颖达也有些不忍,这再打下去怕是得躺上十天半个月。
最只要的是自己的时间并不多了,这十天半个月等不起啊。
只见李震红光满面,絮絮叨叨的道:“长孙,怎么样?我是不是胆子很大,是不是做大事的人?”
李象翘起大拇指:“不错,是我小瞧你了,确实是少见的大丈夫!”
程处弼也小鸡啄米的点头,表达这对李震的赞许。
李象接着说道:“难得我们脾气相投,又都是干大事的人,不如咱们结拜做兄弟咋样?”
程处弼一脸激动:“好啊,好啊!”
李震也嗷嗷的叫道:“结拜,结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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