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

“走快点，走快点，……。这这鬼天气，雪怎么下的如此大了，别耽误了老子的大事，到时交不了差就麻烦了。”

就在这时，庙外不远处传来了一行人的声音。

只见，三个为首的大汉身穿黑色紧身长衫，头戴斗笠，身背宽柄长刀，一看便知不是好惹之辈，三人身后还跟着十数名衣衫褴褛的年轻男子，均被麻绳捆绑着双手，面容呆滞，一步一步缓缓的跟在后头。

“大哥！要不我们找个地方歇息一晚，等明日再行赶路，那么大的雪赶路实在太辛苦了，急也急不得这一时半会的，你看前面有处破庙，刚好可以用来歇脚。”

其中一名大汉，凑向前，手指着前方不远的一处破庙，朝着为首的那人说道。

“嗯…？三弟言之有理，这鬼天气赶路也走不快，不如就按照你说的办吧，不过要看好这些人别让他跑了。”

“大哥放心，绝对没事，夜里由我来看守，你和二哥安心休息就是了，不会出任何差池的。”

“行，事不宜迟赶紧过去吧，点起篝火喝上两杯暖暖身子，休息好了明日再赶路就是了。

“你们可听见了？谁胆敢起了逃走的念头，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想要舒舒服服平平安安的到地方就都跟我老实一点。”

得到了大哥的首肯，黑衣人中的老三朝着后面跟着的十多人恶狠狠的道。

听着黑衣人的话，后面跟着的十多人均被吓得面无人色，大气都不敢喘。

不多时，外面一行人的声音夹着风雪逐渐传入庙内。

篝火旁的三人，表情均是一愣。

“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到这个地方呢？”

老乞丐不由疑惑出声，语气中甚至带着一丝紧张。

就在三人疑惑发愣之际，庙门口腐败破烂的大门“吱呀”一声被人推了开来，顿时一股寒风夹着雪花飘了进来。

“哟…？这里面还有三个人，还是三个乞丐，这感情好，大哥，看来不用费功夫去生火了，这现成的就摆在那里。”

黑衣人老三进来看到这三人后，不由喜出望外，这省得他另费周章去生火了，丝毫没将这三人放在眼里。

看到这个情况，老乞丐十分警觉的将孙子和陆川拉到一旁，把燃烧着的篝火让了出来。

陆川一脸无动于衷，任由老乞丐将他拉到一边，只是眼前的事让他觉得有些新奇。

而老乞丐看到这三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心里却愈发紧张了起来，栓子则躲在爷爷的身后将脸埋了起来不敢向外面张望。

领头的黑衣人默不作声，自顾自毫不客气的坐到篝火前，将腰间挂着的酒囊拿了起来，拔开塞子喝了一大口。

其余两名黑衣人将捆缚住的十数人安置在一角，胡乱的丢了一些干粮和水便不再理会，同样坐在篝火前大口喝起酒来。

看着噤若寒蝉的老乞丐，领头的黑衣人微微一笑，将手中的酒囊一递，道：“老人家喝酒吗？不用担心，我们兄弟三人歇息一晚，自会离去，不会拿你们怎么样的。”

“不用…不用，老朽不善饮酒，谢谢大爷的美意了，三位大爷就在这里歇息吧，这就不打扰了，我们这就走。”

老乞丐神色慌张，说起话来也是吞吞吐吐，刚一说完，就要拉着孙子和陆川快步离去。

可还没有走两步就又停的下来。

“怎么？老人家如此不给我们兄弟三人一个面子，传了出去还不有人说我们铁衣门仗势欺人！”

领头的黑衣人幽幽说道，虽然轻声细语，但字里行间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为首的黑衣大汉又道：“我说了，歇息一晚就会离去，不会拿你们怎么样，安心就是了。”

听见黑衣大汉这样说，老乞丐僵在了原地，走也不是，退也不是，不知如何是好，面容极为尴尬。

就在这万分为难之际，陆川忽然上前一步站了出来，抱拳说道：“这位大哥，在下陆川，景仰铁衣门已久，可惜一直苦无门路，如今幸遇三位大哥，不知可否帮忙引荐，能让在下能够混口饭吃，在下感激不尽。”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皆是一惊。

老乞丐瞠目结舌，他没有想到陆川如此大胆，会与之主动攀谈结识，与先前浑噩懵懂的状态简直判若两人。

而这铁衣门三人没有想到这个乞丐模样的少年突然语出惊人，说话谈吐间，远非普通老百姓可比，这不由得让他们收起了对陆川轻视。

陆川也不是无的放矢，冥冥当中，脑海中好似有一股无法名状的声音驱使着他这样做。

“就你？你也配？”

黑衣人中的老三扬起头颅，戏谑的道。

老二则是事不关己的模样自顾自喝着酒。

老大摘下了头上斗笠，仔细观察起陆川，看他接下来如何回应。

“呵呵！配与不配到时一看便知。”

此时的陆川，从容不迫侃侃而谈，如果不是身着衣衫褴褛，满脸污垢，绝对是一副风神俊朗谦谦君子的模样。

“是吗？”一直闷着头喝酒的老二，突然以极快的速度拔出了身后的长刀，刀锋出鞘，寒光闪现……。

下一瞬，刀尖不偏不倚在离陆川额头三寸许的位置瞬间停住。

看着近在咫尺的刀锋，陆川没有退后一步，甚至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依旧是风轻云淡，身躯挺拔如山岳，大有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气势。

反观老乞丐爷孙俩，已经被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瘫倒在地，一脸的惶恐，不知所措。

看到这，老大心中一震，确信此人不是一时做作，看来的确不是等闲之辈。

“哈哈！不错，不错，在下的确是看走了眼，想不到在这穷乡僻壤的小地方，会有小兄弟这样的英雄人物。”

老大发出一声爽朗的大笑，态度发生了惊人的转折，语气一下子变得亲热起来，称呼也发生了改变。

抬了抬手，示意老二将刀放下。

下一刻，老二瞬间收刀入鞘，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老大又道：“区区引荐不足为道，只要小兄弟愿意随时都可以加入我们铁衣门。”

老三神情疑惑，想要说些什么，但被老大用手拦了下来，硬生生又给憋了回去。

“大哥谬赞了，那在下在此先行谢过几位大哥了。”

陆川没有受刚刚的事影响，语气依旧不卑不亢，神情泰然自若。

这不禁让老大更加高看一眼，立时便起了拉拢之心，暗自思忖：

“此人这般年纪就有如此心性胆色，绝非寻常人能比，将来成就不可估量，若将其引荐入门以后决对会成为一大助力。”

……

第二日，卯时，天还未大亮，下了一夜的大雪虽然停了，但积雪过厚，行走起来十分消耗体力。

“陆兄弟，再走上一日便可到达栖霞山，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将身后的这些矿奴送到我们铁衣门矿金山脉去开采紫铜矿，所以还要耽误半日时间。”

“卢大哥，这些人为何都成了矿奴？”

这一行人正是铁衣门的三名黑衣大汉。

陆川一大早辞别了老乞丐爷孙俩，决定跟随他们去往铁衣门总部栖霞山，承诺有朝一日会回清河镇看望爷孙俩。

行走的这一路，陆川已经与这三人较为熟络了，通过交谈得知，老大名为卢俊义，老二名为孙鹏，老三名为张虎。三人为结义兄弟，都是铁衣门外门弟子，平时主要负责向矿金山脉输送矿奴。

卢俊义笑道：“呵呵！这些人都是一些犯了事羁押在官府的犯人，我们用的一些手段将这些人赎了出来，再转送到矿金山脉便能在其中大赚一笔，同时也能完成了门里的任务。”

“哦？原来如此。”陆川露出一脸恍然说道。

只见他的眼神，虽说还有些迷茫，但相较昨日而言更加清晰透彻的几分。

对于他来说，到清河镇这样的小地方，是根本无法解决自身记忆的问题，只有接触更高一层的地方，才有可能找出问题的症结所在。

这时张虎插话道：“如今大哥将唯一的一个举荐名额给了你，希望陆老弟将来在门内好好干，争取有一番作为，不要堕了我们三兄弟的名头。”

此时的张虎，全然没有了昨日的嚣张跋扈，言辞亲热诚恳，显然已经将陆川当成了自己人。

只有老二孙鹏，依旧一言不发，全然一个闷葫芦，看来是个不苟言笑之辈。

“三位大哥的举荐之恩，在下没齿难忘，一定不会辜负几位的期望。”

跟最初不同，这次陆川的确对这三人心存感激。

……

半日后，未时，一行人通过艰难的跋涉终于到了矿金山脉，不过并未深入其中，仅仅到了山谷口就被禁止进入。

外面的守卫通知里面管事的人到山谷口进行交接。

将矿奴交给管事的收获了一笔不菲的财银，卢俊义将兄弟二人打发返回分堂，独自领着陆川去往栖霞山。

山路崎岖难行，地面积雪打滑无法乘坐马车赶路，在崇山峻岭间行走十分缓慢，直到夕阳西下才终于到达了铁衣门山门所在栖霞山。

刚到栖霞山，陆川便被那五彩晚霞美轮美奂的景色所吸引，直到卢俊义催促才清醒过来，继续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