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特调员

「你们两个别跑了，你们跑不出去的。」王李二人身后传来了说话声。

他们转过身子，看向这位教书先生。和幻象里的他不同，他的长衫干净了，脸虽然还是惨白但没有刚才幻象里那么恐怖。

而随着他们的交谈开始，周边那些灵魂一样的东西似乎看不见他们了。

「我暂时隔离了那些灵魂，你们到这里干什么？」刘子生首先发问。

「你不知道外面因为你的摆钟乱成一锅粥了么？」

「呃……不知道。」刘子生给出了一个让人大跌眼镜的回答。他扶了扶眼镜，开始向王李二人解释。

「首先，我确实不知道这件事。其次，现在是什么时候？战乱结束了么？」

「现在是2023年，哪里来的什么战乱？如果是你那时候的，早就结束了。」李柏明耐心回答道。

「原来己经过了这么久了，难怪我苏醒时我的书塾不见了。」刘子生自说自话，没有立刻回应李柏明。

「我现在这个情况有点特殊，我是摆钟，摆钟也是我。可能是因为我之前许下的愿望带着强烈的情感，让它给吸收了。」刘子生解答了二人的疑惑。

「与其说这里是你们的房子，不如说你们现在处于我或者是摆钟的领域内。说起来，那个在楼顶对着摆钟虚影在那里苦苦坚持的人是谁？和你们是一起的？」

「呃，是她的师父。」

「那我可管不了，那上边是摆钟本体在处理，我没那个权限。它只攻击对它有威胁的人。」

王倩倩听到这话险些发飙，但考虑到目前二人的处境，只是使劲拽了拽衣角，抿起了嘴唇。

「我要看看那些混账东西死了没有。」刘子生瞬间移动到楼梯口，看到了光头和胖子都在队列中，心满意足的笑了。

但随后笑容僵硬在了他惨白的脸上，他看到了自己的学生和市集上帮助过自己的人。

「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样？我到底做了什么？」刘子生抱住了自己的脑袋，开始大声质问着自己。与其说是质问自己不如说是质问那口摆钟。

「呃，他好像不太稳定啊。要不要……」

「等我联系一下师父，再做下一步行动。」

「滴滴」通讯恢复了，张陵得知了他们碰见了疑似摆钟源头的鬼，随即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尽量去和他沟通。

「你的能力能不用就不用，记住了吗？」

这是张陵留给王倩倩的最后一句通话，说完通讯中断了。二人缓缓靠近了刘子生，但迎接他们的是一群厉鬼。

「生生不息」随着一声口诀，王倩倩的手中多出了两根柳枝，用力的向众厉鬼甩去。柳枝没抽打过去一下，厉鬼行列中就会发出一声惨叫，证明攻击是有用的。

不过被柳枝抽中的厉鬼刚倒下，周边的厉鬼又将它扶了起来，继续向二人挤过来。

「这些都不重要，关键是那个教书先生！」李柏明留下了这句话，便冲向了刘子生。

「喂！醒醒！」李柏明的话惊醒了刘子生，而随着刘子生的清醒，周围厉鬼又恢复了平静。

他们漫无目的的站在原地，用空洞的双眼看着眼前的一切。

「我刚刚是怎么了？」

「不懂，魔怔了？」

「什么意思？」

「……」

李柏明觉得有和这过去的人解释词语的时间，不如打听打听摆钟的真实位置。他用手一指，问:

「摆钟的真实位置在哪里？」

「你没发现吗？厉鬼中都有重复的虚影，只有我没有。」刘子生微微一笑，答案显而易见。

楼层景物相同，只有这层有刘子生，那么……

李柏明飞速冲向刚才那个教室，如所想的一样找到了那个缩小版的黑摆钟。

「把它弄停就行了吧？」

刘子生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看着身边学生的虚影。

「这是愧疚的感觉么？是我的过错导致他们也死了，是我的错。」刘子生仿佛看透了什么，离开了这一层，随后迷境消失，厉鬼们也不见了。

楼顶的摆钟也同时停下了攻击，张陵也松了一口气，坐倒在楼顶上，大口喘着粗气。

「外景三重，解」

「内景一重，开」

两声口诀一出，张陵身上的伤口逐渐消失不见了，只有衣服上的破损能证明他曾经受了很严重的伤。

「你来一下，我有事和你说。」刘子生招呼着李柏明。

李柏明原本还想考虑一下，看刘没有恶意，便大大方方走了过去。

「我搞明白了身后之事，也看到了我的过错导致的后果，但这摆钟可不会像我一样自行消失。」讲到这里，刘子生顿了顿说道。

「我其实也不知道会造成这种后果，我就是一教书的，一到死都没见上一面父亲的读书人。」

「我一首想平平淡淡的活下去，即使我不知道在我家族身上发生了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说到这里，刘子生脸色一沉。

「所以，你懂我的意思，我想找一个人把摆钟托付给他。如果以后能够解开这个诅咒，或许我的其他族人便会少一分危险。」

「我可没这能耐，我就是一学生。」李柏明摆了摆手，表示不想接这个烂摊子。

「你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我嘛，正常上完学校，找份工作，娶妻生子，踏踏实实的也没想那么多。」李柏明说着说着憨憨的笑了起来。

没错，这是身为屌丝的他目前最希望过上的生活。不过他并没有意识到，从此刻开始，他的梦想就不可能轻易实现了。

「你和我很像，只不过你的命比我好，生在了一个很棒的时代，没有战乱，没有灾难……」

「你是学生，而我的学生我也补偿不了他们了。我能做的不多，如果他们问起来，就说这摆钟和我一同消失了。」

「记住了，可以不用，但不能没有。否则就会像我一样，拿着宝物依旧任人宰割」刘子生说完话，看着李柏明懵懂的模样，笑了笑后消散了。

刘子生看见前方一片漆黑，不过他走的倒是很坚定，因为该处理的人都处理了，牵挂之人也被自己失手杀掉了。一无所有，无论是友人还是敌人。

李柏明看着手中的缩小的摆钟，又望着刘子生消失的方向，低下了头在思考着什么。随后又飞快的将小摆钟塞进了口袋中。

「塞口袋里该不会消失吧？」李柏明有点迟疑，又想把摆钟掏出来，不出意外，摆钟消失了。

「不在口袋，又会出现在哪里？」

话音未落，手中多了个漆黑的小摆钟。

「想要随时出现和消失就会应验么。」李柏明沉默了，他原本以为这些奇怪的事情现实中一辈子都不会碰到，结果……

随后，他隐藏了摆钟，去找王倩倩说明刘子生消失的事情。

「什么？他消失了？」王倩倩一脸惊讶，灵异居然会自己消失，这真是头一回。按照局里档案记录，厉鬼基本都是以被封印或转移作为结局，这次自行消散还是头一回。

「这给我们提供了一种新的解决思路，回去得好好记录才行。」

「你小子，我还得带你去做笔录，差点忘了。奥，对了，你还占我便宜，我待会就去告诉师傅。」说完拎着李柏明耳朵下楼准备走出文科楼。

「我又不是故意的，真是惟小人和女人难养也。」李柏明抱怨道。

「你说什么？」

「没有，当我放屁，当我放屁。」

二人吵闹着走出了文科楼，黑雾却没有如意料中的那样一同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