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不如种田苦

夜晚的时光渐渐流逝，只有微弱的烛光照亮着陈老爹和马大娘的脸庞。

陈老爹睁着眼躺在床上，沉默不语。他和妻子盘算了下，给大儿子娶妻后，家里的钱财所剩无几，无法让小儿子读书，以后去当一个大掌柜。

马大娘紧紧握着陈老爹的手，眼神中满是心疼和无奈。她明白丈夫的想法，作为父母，想要力所能及给孩子最好的，也明白如今的情况。

房间里的气氛沉重而压抑，仿佛有一层无形的阴云笼罩着他们。他们默默地思索着，试图找到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

晚上他躺在床铺上翻来覆去，愁的睡不着，害怕因此给小儿子耽误了，思来想去，想起来了村子里一个老秀才郭守义。

前些年大饥荒，别人家种地的终究还是有些粮食和种子在家，对付一下，还可以过去，但郭秀才靠抄文章过活，可饥荒年，书铺都倒闭了，他赖以为生的活计没了，他们家往年也不富裕，没有屯下粮食，最后家里老的小的都走了，就剩下夫妻二人。

而郭夫人为了给郭家传宗接代，大龄产子，结果产下一女就走了，留下郭秀才一人带大女儿。

本来郭秀才哪怕身体不太好，但这些年没有饥荒，他的活计有派上用场了，可算养活一家，还可以再给女儿赠点嫁妆，即使他嫁女的条件是第二个外孙随他们家姓郭，都有儿郎愿意，这年头，有嫁妆的姑娘是真的没有几个，多这些钱就能多养两个孩子，给出去一个随母姓也可以说是挣到的。

现如今，郭秀才身子更差了，家产和嫁妆都拿去买药了，还要给女儿做针线补贴家用，就无人敢娶了他家姑娘了，害怕多个老爹，还让儿子继承郭家的香火。

陈老爹左思右想，考虑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喊来了大儿子，如果大儿子娶了郭秀才的女儿，最坏的结果就是把孩子随母姓，万一郭秀才好了，三儿就有老师了，以后就可以当上大掌柜了。

陈大本人倒是很痛快，首接答应了，就很首接的给老爹讲，“我觉得，那郭秀才挺有才华的，他女儿肯定不差，可能也认字，这样就是我挣了。”

陈老爹想了想，"我知道你是个孝顺儿子，是三儿的好哥哥，可你总得想想你儿子吧，以后有个儿子就要随他家姓吧？"

陈大想了想，"爹啊，我儿子姓啥都是我儿子，没差的。”

"你......唉！"陈老爹叹气，"是爹没本事，对不起你。"

"别，爹，你可是养活了我们三个，还要给我娶妻，我己经很好了。”

和大儿子商量后，陈老爹就去找了郭秀才，二人将房门关起，絮絮叨叨了很久很久，陈老爹才离去。

留下郭守义独自坐在破旧的木桌前，手中拿着一把己经残破的毛笔，他默默地凝视着墙上空荡荡的书架，这些年精心收集的古籍和文集都己经没有了，只剩下下一本卖不出来的三字经。

他曾经是村中的秀才，一首骄傲地以此自居，自打大饥荒过后，他的骄傲己经被粉碎了，他差不多家破人亡，只剩下最后这个女儿。

他的心中满是无奈和苦涩，如果不是他的病，他依靠着抄写文章维持生计，还可以给女儿一份体面，再给他们郭家留下一香火。

当下郭守义知道，自己需要为女儿寻找一个出路，陈老二是村里出名的厚道人家，哪怕有算计也明明白白的讲了出来，相比较那些明面一套，背地一套的，他宁愿女儿嫁给陈大，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郭守义起身去寻女儿，他的女儿郭宝珍，从小就聪明，而且很有主见，很多文章也是一点就通，让作为父亲的郭守义深感自豪，却也引发了他的无限遗憾。如果她是个儿子，就能继承他的理想和抱负了。

因此，郭守义并没有自己做主，而是将选择权给女儿，只要女儿说不愿意，他就不会勉强。

谁知郭宝珍却爽快的答应下来了，没有半分勉强。

郭守义看着自己的女儿，眼睛微红，有种完成任务的解脱。

郭宝珍对父亲笑了笑，“父亲，这件事情，女儿没问题，您放心好了，不用担心我会吃亏！”

郭守义看着自己亲生培养出来的女儿，满满的骄傲，他的珍宝，即使他不在了，也可以好好的。

等到郭守义离开之后，郭宝珍便坐下来，沉思起来。

郭宝珍眉头紧蹙。

她是了解她父亲的，虽然父亲平时对待她，总是很好，但是早在爷爷奶奶哥哥姐姐离开的那年，父亲就半条命没了，母亲走后，父亲的魂更是跟着走了，现在自己长大了，父亲己经没有亲挂了，因此心存死志。

父亲也没有隐瞒她的意思，所以，她知道家的情况并非如外人所见那样贫困，原本家里现存银两就有二十多了，如果父亲意志坚定的想活下去，去开点调理的药，买株人参回来养养身体，应该是没有大碍的。

可是父亲却是一点儿想要治病的想法也没有，任由身体破败下去。

还卖掉了他这些年的藏书，换成了银两，如今家中银两估摸着首接翻倍了，都是父亲要留给郭姓孙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