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语怨冬风

上世纪八十年代，陈墨出生于河南一个偏远的小乡村里。由于当时全国都在搞计划生育政策，提倡少生优生，超生罚款。陈墨和他的那些伙伴们都处在超生之列。

在当时那个特殊的年代里，像陈墨那么大的孩子最害怕的就是听到"计划生育"的人来了！只要一听到这样的消息，他们就会跟着家里的老人们，一块躲到村后的小河滩去，老人们一般也会把羊赶过去，顺便在那放放羊。

蓝蓝的天空下，清澈见底的小河水里，自由自在的鱼儿欢快的游来游去。河边生长着十分茂盛的水草，有的枝条沉在了水面下，顺着流水舞动着它们曼妙的身姿。有的水草长出了水面，开出了一朵朵鲜艳的花儿，时而便会有玩累的蜻蜓，趴在上面歇歇脚。河滩上更是开满了各式各样的野花，它们谁都不甘落后，非要在那个春天里面，比试一下谁才是最艳丽的那一朵？郁郁葱葱的大柳树半躺着他那粗壮的身子，懒洋洋的晒着太阳。在它那浓密的枝叶间，鸟儿们正在唱着它们最喜爱的歌。这时，树下一群像陈墨一样大的孩子们，正围坐在老人们的身旁，津津有味的听着他们讲述着，他们过去那些美好的故事。

那时正处在国家改革开放的初期，人们的生活水平也都普遍偏低。尤其是地处中原腹地的小乡村，关于一些国家发展方面的政策消息更是知之甚少。所以陈墨生活的那个地方，生活方式依然延续着农耕为主，整个村子几乎也没有什么经商做生意的人。

虽说那个年代大家普遍都很穷，可较如今社会来说，那时的人们生活的却很快乐。

陈墨在家排行老二，哥哥陈强，妹妹陈雪。陈墨穿的衣服都是从他哥哥那接手过来的，然后妹妹再捡陈墨的衣服穿。即使衣服很破旧但在当时也不会被人歧视和嘲笑，因为大家都是这么装扮的。

九十年代初，陈默也己经到了六七岁的年龄了，当时他们那里的小学还没有学前班呢，更别说幼儿园之类的了。所有像他那么大的孩子对上学这种事情几乎还没什么概念呢。每天的主要事情要么就是躲管计划生育的人，要么就是满村子里玩耍。

春天，他们顺着河滩寻找一些野生的花苗、果树苗等，然后挖来再找个地方重新栽种起来。等到野花盛开的时候，他们就去摘那些五颜六色的花朵，揉碎涂在他们的脸上，指甲上。

夏天，天气炎热的时候，他们就光着屁股跳到水浅处的小河里面去疯闹。满身泥巴的他们，有时会寻找一片小水洼。他们把水洼里的水搅浑，然后再去抓一条条浮在水面的小鱼，小虾。把抓来的小鱼小虾，放进盛满水的玻璃瓶里，养着玩。不玩水的时候，他们就会跑到树林里，顺着一只只知了的叫声，去抓知了。

秋天，晚上的时候，他们吃完晚饭就会跑出家门，满街吆喝着"小孩小孩都来玩，萝卜白菜搭戏台……"，听到召唤的伙伴们都会立刻从家里跑出来。他们一块玩捉迷藏，玩老鹰捉小鸡……他们欢快的笑着，闹着一首疯到很晚，首到被家里的大人们吵着叫着，他们才会恋恋不舍的回了家。白天，他们也会满树林里去寻找枣树。看到树上挂满了红彤彤的枣子，他们就用小石子去投那些枣子吃。

冬天的时候他们会盼望着下雪。每当下雪的时候，他们就会在雪地里捡一些木棍，茅草之类的东西。大家齐心协力用捡来的材料搭建一个小棚子，即使搭建的小棚子看上去显得那么摇摇欲坠，他们也都会挤在里面嘻嘻哈哈的说着笑着。等到雪后小河里结了一层厚厚的冰，他们就会沿在上面疯闹……整个儿童时代，他和他的那些伙伴们都是在欢声笑语中度过的。

陈墨首到八岁那年才开始上小学，学校是村办的。总共就有一年级和二年级两个班级，老师也是村里聘请的当时村里相对比较有文化的人来教的，共两位老师。刘老师是位女老师，年纪大约五十多岁，中等个头，短发，经常戴副老花镜。她总是不苟言笑被她教过的学生没有一个不怕她的，她主要负责教二年级的语文和数学。陈老师是位男老师，年纪也在五十多岁，满头银发表情和蔼。他主要负责教一年级的语文和数学，偶尔也会教几首他自学的儿歌。

那时的假期很丰富，收麦子的时候有半个多月的忙假，收玉米的时候也有半个多月的秋忙假，同时还有暑假，寒假以及数不完的礼拜天。

每逢收麦子的时候全村老小都会跟着下地干活，大人们用镰刀割麦子，割完用那种平板驾车子往专门的场地上拉。小孩子就跟在车子后面捡从车上掉下来的麦穗。当地里面的麦子拉完了以后，小孩子们还会拿着口袋地毯式的在地里拾那些遗留下来的麦穗。每逢那个时候他们最喜欢听到的吆喝叫卖声就是"雪糕，雪糕！"一毛钱一个的雪糕对当时的他们来说可谓是人间最美味的食品了。生怕卖雪糕的人走远了，他们赶忙扔下手中的袋子，飞驰般的跑向大人们要钱买雪糕。倘若大人们没有钱，他们还会拿家里的啤酒瓶去换雪糕。场里打麦的场景要说比现在过年的时候还要热闹，一点也不为过。全村人都会在那里，各家各户把拉来的麦秸放在地上摊平，麦秸摊好后有条件的开着拖拉机拉着石磙来回在上面轧，没条件的就牵着牛套上石磙一圈一圈的赶着牛轧。轧好的麦秸就用叉子，把麦穰挑起来垛成麦穰垛。然后全家老小再一块用木锨，把麦粒子夹杂着麦糠抖成一个个麦堆。随后大人们便开始扬麦了，用木锨把地上的麦子铲起来用力抛向天空，借助风力把麦糠吹走，麦粒落下来。这时专门有人用竹扫帚，一遍一遍的把遗落在麦粒上的麦糠扫掉。小孩子们，在一座座麦穰垛里，来回的穿梭疯闹着。哗啦啦的麦粒落地声，大人们丰收时的喜悦声，孩子们嘻嘻哈哈的疯闹声，一片祥和而又热闹的场景，用语言实在是无法表达清楚了。

后来村里面考虑到孩子多年龄又小，大老远的跑到其他村上学不方便。于是便又向乡里申请把原来村里的小学只有两个年级扩大成五个年级。就在这样愉快的氛围下，陈墨和他的伙伴们欢快的读完了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