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落魔王

“法隆真的偷了钱？！”

托马斯目前正忙于打扫图书馆，但这并没有阻止艾莉丝向他提出问题。他停了片刻，将手指放在唇边。艾莉丝用双手捂住嘴，然后快速扫视了房间。幸运的是，只有她和托马去过这个古老的图书馆。

艾莉丝松了口气，马上又开始八卦了。“所以是真的？我简首不敢相信。”

托马斯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他不小心把关于法隆的事讲给她。这么重要的秘密他自己坦白了，这不是很糟糕吗？这件事，除了她，他不敢告诉任何人。

每当看到艾莉丝那耀眼的笑容，他都会不由自主地信任和依赖。因此，在他们的谈话中，他对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三缄其口。

艾莉用关切的目光狡黠地偷看托马斯。她的嘴张开又合上，她考虑着进一步询问他。她是一个己经到了适婚年龄的成熟女人，但有时仍然表现得像个孩子。

注意到她的好奇心，托玛斯忍不住多让她知道了一些。“原来他的妻子病得很重。”

“什么？真的吗？”她震惊地问道。“那非常严重。我不常见到她，但她看起来很和善。她病得很重吗？”

“我不知道。说起来……听说她好了很多。啊!这件事……不要告诉其他人！这会让我陷入困境。”

“当然！别担心！”她一边说，一边自信地将拳头挥向空中。

托马斯苦乐参半地笑了笑，去书柜上放了一本书。突然，他的视线变得朦胧，然后是黑色。他的手变软了，他手里拿着的书掉了下来。它落在他的头上，导致他摔倒。艾莉丝看着托马斯砰地一声蜷缩在地板上。他的着陆向空中扬起了一团尘土，让他干咳了一声。

艾莉忍住笑声走近他。“你还好吗？”

“我很好，”他说，挥动左手把她赶走。“咳咳……咳咳！咳！我只是因为年龄咳嗽而贫血！”

“你怎么说话像个的孩子！托马斯，你还年轻，充满活力！你曾经是英雄，所以请不要把自己说得这么可怜。”

托马斯捂住嘴，试图抑制另一次咳嗽，但他的眼睛因她的赞美而闪闪发光。

“是这样吗？咳咳……！好吧，我的年龄还在继续，”——他揉了揉酸痛的背——“所以我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处于最佳状态。事实上，我的咳嗽仍然没有消失。可以给我倒水吗？”

“是的！就在这里等着！”

托马斯看着她匆匆离开房间，尽管嘴里弥漫着金属味，他还是笑了。

他的心好痛，他的肺就像被几十根针刺穿了一样。他的头脑一片混乱，他的身体在疲惫的边缘摇摆不定。当他的视线逐渐消失时，他几乎无法保持清醒。

“啊啊！”当他注意到手上的血时，他喊道。“……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体状况不佳是必然的。”

托马斯擦掉嘴唇上的血，带着苦涩的微笑。他还活着，他的肺里还充满着空气，他的意识还足以感受到跳动的心脏的疼痛。他的身体在受苦，但他还没有死。如果他现在就去世了，艾莉和孩子们会有多伤心？

托马斯用力双腿站了起来。

“这曾经是一个英雄的身体，”他说，试图让自己振作起来。“你会屈服于单纯的疾病吗？！他问自己。“我还是和以前一样健康！”

“哈……哈……我以为我还充满活力，但还是……很难。呃……光是走上这座山就气喘吁吁！杀死魔王的时候爬上了城墙……呃！我想你真的无法抗拒时间！要是没那么快过去就好了！托马斯开玩笑地喊道。向自己抱怨之后，他感觉好多了。“不过天气还是不错的！”

托马一边擦着额头，一边看着山侧的一小块空地。刚刚开始下雪，所以只有几堆雪成片地堆在一起。他看到一只山兔在周围跳来跳去，看着孩子们追逐它，首到他们在灌木丛中看不见它。

托马斯看着这温馨的一幕笑了。他觉得自己这辈子的努力都是值得的。现在他能够看着孩子们——他的孩子们——健康强壮地成长。不过，当他将自己现在的状态与他们无穷无尽的能量相比时，他还是不禁感到一丝遗憾。

“你还是那副闷闷不乐的表情。看到可爱的孙子孙女在玩耍，你是不是很高兴？？”艾莉丝用手捂住嘴偷笑。

她坐在托马斯所在的岩石旁边，带着顽皮的笑容。

他打趣道：“如果你要嘲笑我的年龄，至少叫我爸爸吧。我还不是爷爷。”

“看，我告诉过你。你还处于巅峰时期。一个青春洋溢的少年！”艾莉丝坚定地说话，仿佛她真的相信她所说的是真的。

托马斯静静地看着她，思考着她的话。银发随风飘扬，宛如一场雪。回望着他的猩红色眼睛在半白的环境中显得格外醒目。看到这一幕，托马斯笑了。

“是的，我还年轻。然而，这是我现在很难实现的青春的一部分。”

“嗯？”

“不，没什么。”

艾莉丝古怪地看着他，但她没有再追问。望着远处白雪皑皑的山峰，她的眼睛只是闪闪发光。

“漂亮，”她喃喃自语。“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雪——哇喔！”

托马斯脱下他穿的厚外套披在她的肩上。

“啊？！我很好！”艾莉丝惊讶地说的。

“看起来你感冒了，”他说，听起来很担心。“你很虚弱，所以最好注意保暖。”

她用手背擦了擦鼻子，语气坚定。“你在说什么！我很健康——啊呸！”

托马斯爽朗地笑了。孩子们兴高采烈地互相扔雪球，玩得太大声了，他们谁也听不见。艾莉丝默默地看着他们跑来跑去，托马斯的皮大衣裹在她身上。她开始紧张地动了动脚，又问了他一个问题。

“……英雄大人。”

“是的？”

“你有什么愿望？”

托马斯在艾莉斯的问题上停了下来。

他想了想，终于回答了。“我的愿望……嗯，我真的没有特别的愿望。我很满足于看着孩子们长大，和他们一起过我的生活。”

“……就是这么简单！即使是孩子也会有更好的东西！”艾莉丝又开始偷笑了。

“…是这样吗？”

他相当认真地回答了她。他的梦想被这样戏弄，有点令人沮丧。

“你想知道我的愿望是什么吗？”

她突如其来的问题让他从忧郁中解脱出来。艾莉丝谨慎的表情唤起了他的顽皮精神。他不确定她的愿望是什么，但他一定会取笑她。

“当然，是什么？”

“你会不会笑话我？”她害羞地问。

“当然不会。”

艾莉丝深深地吸了口气，迅速说出了自己的愿望。“我希望世界上的每个人都幸福。”

这是一个简单的愿望，但却是无法实现的。面对她真诚天真无邪的愿望，他放弃了戏弄她。

“啊，我不能取笑这个。”

托马斯尴尬地笑了笑。“这是一个美好的愿望。”

“不要取笑我，”她鼓起脸颊说，“你可能认为这只是一些天真的胡说八道，对吧？”

托马斯心里一阵刺痛，沉默地回避了她的问题。

'太聪明了！她不像我那样有能力辨别真相。

“我很清楚，”艾莉丝沮丧地自言自语。“这是一个很难实现的愿望，但是……”

她转过头看着孩子们，深情地笑了笑。

“即使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幸福的世界，我也可以继续向往更美好的世界！一个比这个更舒适的世界。更自由。更愉快。少饥饿。少了烦恼的世界……！」

托马斯惊讶地看着艾莉丝。

“我的愿望是能够看到那样的世界发生。”

“…艾莉丝。”

艾莉丝回过托玛斯的目光，好奇地歪着头。

“你很温柔。”

“真的？怎么、怎么突然……？！艾莉丝脸红了，被他出乎意料的称赞吓了一跳。

托马斯勉强忍住了笑声。“嗯，不，没什么。只是你惊讶的时候看起来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