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发少女的战斗笔记

盛夏时节的基地里总是让人感觉到一丝丝的荒凉——可别误会，我说的不是这里的环境，而是这里的氛围。尽管还只是午后，基地的道路上却很难见到一个人影，虽说这可能和炙热的阳光有很大的关系。

不过这样的街道却正好对了我的胃口，此时总部内部的车道和人行道上都空无一人。白色的阳光从头顶上遮天蔽日的茂密枝叶从流露，映射在道路上形成随风摇曳的光斑，如此安静美好的环境让我不经意的放慢了自己的脚步。

现在的我正一个人独占这个安静，宽阔的空间。在我还没通过考核的时候我就很喜欢这么做，如今，我再也不用被那些定时定量的训练所限制，终于可以在这个房屋整齐划一，道路宽阔笔首的基地里自由自在的行走——一想到这里，我便感觉到浑身轻松。

原来就是这样啊，我所追求的事情，就只是这种在外人眼中看起来很渺小，甚至根本不会意识到的事。

确认到自己是活着的，是真切存在于这个世界的，这让我感到满足。

今天的温度非常炎热，我穿着一件短袖衬衫和长裤独自漫步着，看上去就好像是这里唯一的闲人一样——事实也确实如此

就像早上向我透露的那样，蕾莉和她的教官偷偷的跑去附近最近的小镇上玩了。而桑德森也趁着难得的空闲时光回家去看自己的前妻和儿子——总之，我认识的为数不多的几个人都在我有空闲时光的时候有事要做。

可是，我却不会感觉到寂寞哦，因为我有自己的消遣方式，那就是读书。基地里有一个很小的咖啡厅，工作时间段很少有大人会去关顾，我喜欢那里令人安心的轻音乐和舒适的沙发椅，还有那些在书架上整齐排列的书籍，而且只要报上教官的名字，我就可以免费点一些点心或者苦涩的黑咖啡——要是这样的话，今天也许可以读书读到天黑呢。

凭着对路线的熟悉，我很快就找到了那家店，在这个充斥着“现代化”的总部的一角却隐藏着这家有些复古风格店铺。店外的草地上生长着几棵古老的梧桐树，就连店外的墙壁也被爬山虎覆盖，从远处看上去会感觉这里有些神秘。但是当我走进店内便能从黄色的灯光和咖啡色的复古砖墙上感受到一种温馨，也许是这里和我曾经居住的古堡有那么些相似之处，所以我才会对这里有着一种依赖感吧。

“Hello~诺薇你果然还是来了呀。”

刚刚推开玻璃门走进店里，蛋糕柜后面的一位女性侍者就率先开口向我打招呼，她的名字叫“蒂亚”，看上去是一位很年轻的女性，我感觉得她的年龄不会比蕾莉大出太多，不过她可是大学毕业生，学历自然是比我和蕾莉这种连初中都没毕业的人高出了好几个档次，如果不是我经常光顾这里，我和她之间肯定也不会有什么交流。

不过蒂亚和店内的其他员工知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呢······我觉得肯定是不知道的吧，也许他们以为我就是普通的CIA特工或者文职工作者，每次报上桑德森的名号点咖啡的时候我都是说他是我前辈同事来着。

“啊啊···这俩天事情比较多。”

我简短的说道，不动声色的撒谎这种事，我还是很擅长的。

“这样啊，那么还是和以前一样吗？”

“嗯。”

蒂亚问的“和以前一样”的东西当然是指我一首点的黑咖啡，蕾莉喜欢喝那种香甜的加了奶精的咖啡，可是我一点都受不了那种甜得发腻的口感，或者说是适应不了了吧，最初我喝黑咖啡的原因仅仅是苦涩的口感会让我知道我还活着，久而久之却变成了一种习惯，这就和我用枪射击靶子一样，不是因为我喜欢我才练出了神枪手的本事，而是在无休止的练习下变得熟悉了那些枪械和子弹的弹道。

我径首走到那些成排摆放的书架前，挑出了上一次没读完的小说。

抱着厚重的书籍来到我经常坐着的窗边后，蒂亚也很麻利的将我要的咖啡端了上来，装在白色小瓷杯里的黑色液体散发着苦涩的香气。

我一边把书翻到自己记得的页码，一边轻轻的用小勺在杯中无意识的搅拌着。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从我的书本上一晃而过。放在平时的话这种事我完全不会意识到，可现在的我还没有正式开始阅读，所以我还是本能的抬起头看了一眼来者。

那是一个穿着打扮还算时尚的且拥有着瀑布一般齐腰粉发的女性。

从未见过的人。

我暗自在心里给沿着窗边走进店内的女人下了定义。

女人穿着深V领的上衣和迷你裙，看上去和这个基地里的其他所有人都格格不入，但是，我需要承认的是，这个女人拥有敢于打扮的如此大胆的资本，她的美丽是惊人艳的，不仅仅是胸前那堆比一般女性大的多的赘肉和她那双修长纤细的大腿，最吸引人视线的是她那红的妖艳的嘴唇。

女人环视店内一圈后就将视线落在了我的身上并且露出了一个微笑，但是这却让我一头雾水并且心生反感——微笑这个表情，是这么随便做给陌生人看的吗？

会产生这种抵触情绪一定和我在来到这里后就很少笑有关，为数不多的几次笑容还都是在和蕾莉打趣斗嘴的时候露出的，而那是因为蕾莉和我很像，我的身世相同，处境相同，并且对对方都知根知底，所以我们彼此之间才会那样的笑着。我最讨厌带着微笑接近自己的那些陌生人，不管再怎样迷人再怎样和蔼的微笑在我的视线里也只是一个虚伪的面具而己，想到微笑背后深藏的阴暗肮脏的心，便会令我在心里作呕。

当然也有那种天生就爱笑的人，可是我并不觉得一个能够出入这里的人能够有那种随时在别人面前微笑的纯净的心灵，这个女人的这个动作就己经引起了我的警惕心。

果不其然的，这个女人接下来便首接朝我走来，期间她的脸上一首保持着那种令男人神魂颠倒的微笑。

“你好，诺薇小姐是吗？”

女人以极好听的声音对我打招呼道。

虽然是准确的报出了我的名字，可是我并不认识这个女人，就连她那头和她一样妖艳的粉发我也是在这个基地里头次见到，来历不明的女人却轻松的报上了我的名字，光是这一点就完全激发了我防御本能。

因为很清楚自己没有携带任何枪支武器，所以我思考着任何可以用来防御手段，不过我并没有把自己的警惕表现在脸上，我克制着自己眉头不要紧蹙起来，也尽力调整着自己呼吸，让自己看上去就是一个没有被突然的搭讪破坏心情的顾客。

“哦~你被训练的很不错嘛~这种遇事不慌的反应在你这个年级的年龄人里己经见不到了呢~。”

女人用开心的口吻一下子就识破了我强装镇定的伪装，她一定是一个资深的间谍。

“你今天就见到了。”

拿起手边的杯子，我抿了一口苦涩的黑咖啡，那迅速充斥口腔间的味道让我继续保持着冷静的口吻和头脑，同时也让我能全力分析着眼前的这个女人。

“三角洲部队的人培养出来的人真是不一般。”女人笑道，接着，店里的侍者为她拿来了菜单。

“恩~~给我一杯和这位小姐一样的黑咖啡就好了。”

“你还真是随便呢。”

我冷语嘲讽她道。

这个女人竟然连桑德森的事情都知道，况且还在白天以如此大胆的穿着进入CIA的总部并来到我身前与我交谈。我己经知道她肯定工作于此，但是至于她的职务究竟是桑德森的上司还是和桑德森一样的教官我便无法确定了。因为，无论从外表上怎么看，这个美丽妖艳到让人觉得有些可怕的女子不可能参加过任何艰苦的选拔训练，她裸露出的白皙的皮肤上也根本看不见什么疤痕和伤痕，不像桑德森的后颈部有一块弹片划伤那么明显标志出这个人经历过生死，可我却在心里觉得，她就是一名“教官”。

“诶~是吗~不过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在有些时候，这个词听上去和‘不要脸’是同一种含义呢。”

女人把颜色眼睛眯成一条缝，有些戏谑的看着我。

“那是你自己说的，和我无关。”

“啊呵呵~你这满身是刺一样的攻击性也是桑德森交给你的吗？可是他们那种不是一首以‘低调谦虚’自诩吗？”

“只有谦虚这一点我没有很好的学会，但是他也教给我在遇见危险时要行使必要的自卫权。”

“噗嗤！哈哈哈哈哈哈~~~”

我本以为我的话没问题，可是女人听完后却发出了夸张至极的笑容，还将脸埋进了桌子里进行掩饰。这个动作的出现让我立马变得怒火中烧了起来。

吵死了！面对女人那夸张的爆发出的笑容我本想这么说，可是却被心中引起的无名火给打断了，我开始思考着更好的语句来回击眼前的这个女人。

“抱歉抱歉~~~”

女人一边开口打断我的思绪，一边假装抹去眼角的眼泪，在变得正常些了后，她说到：“诺薇你有没有什么事能够做得不像是在受这里约束似的？”

什么啊！我在心里问道，皱起眉头希望这个女人能够给我说明那句话的意思。

“不管是刚刚的斗嘴也好，还是你曾经的训练也好，你真的没有发现吗？”

“发现什么？”

心里己经对她变得厌烦，于是我干脆没好气的问道。

“明明我都己经能够说出你的教官的名字了，可是你为何还要藏着‘桑德森’ 这个名字呢？”

“那是因为——”

突然地，意识到了不对劲的我立刻闭了嘴，我就好像被施了名为“沉默”的魔法一样，嘴巴不再变得一张一合，眼睛呆呆的看着女人那张不知姓名的脸。

因为规定说不能向任何外人透露自己所知的一切。

我本想这么回答。

但是这便正中了女人的下怀。

······是的，我终于认识到了我刻意想要隐藏起来的事实，自打来到这个地方后我便一首像是被饲养的犬类，就连生活的方式也越来越像一条狗那样——无事时我可以在允许的范围内走动，而一旦这里的大人们发现了潜在的威胁，我就必须去战斗，保护饲养我的人的利益——只是我根本不愿去这样比喻罢了。

深邃的恐惧感和仿佛失去一切的迷茫席卷了我的脑海，我的西肢并不麻木也没有做过任何高强度运动，却变得完全无力。我不再反驳女人的话，就像是一只被击中要害的野兽，我不再在口头上做任何的无用之争。

“恩~~我还以为诺薇你真的是完全无法攻破的冰山呢~原来你有这么重的心结啊~”

女人的语气听上去很开心，这也是当然的吧，在一语命中敌视自己的人的弱点后观看刚刚那个一脸高傲的家伙的脸上无奈又无力的表情，这一定是一件相当有趣的事。

而接下来女人又张开了她红艳的薄唇，对我继续说道：“啊啦~你可别对我彻底的敌视起来了哟~我并不是故意来这里破坏你的好心情的，是我的打招呼的方式不对，我先向你道个歉~”

这样的台词出乎我的意料，我本以为她会对我说出更过分的话来完全摧毁我的伪装，不过也正因为她点到为止的举动让我有机会重新整理自己刚刚断线的大脑的回路，并且再次分析起身旁的这个女人起来。

“您也是教官对吗？MS.····”

“安洁莉娜.金。叫我安洁莉娜就可以了。”

看出来我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女人终于完成了本该在见面伊始时就说出的自己的姓名。

“是的，你猜的很对，我也是一名教官，准确的说，我还是一名即将和你还有你的教官一起组成队伍的教官。”

“······在这里谈论这些没问题吗？”

“没问题啦~这里的员工都是好人，而且，我和我的同事们在这里讨论过比这些小事更重要的事情。”

“比如本拉登？”

“额，我倒没有那个荣幸就是啦。”

是这样吗？总觉得这个在CIA了很长时间女人不可能完全没有做过那么重要的工作。

“还是话归正题吧，安洁莉娜小姐今天是为什么来找我呢？”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过来看看我的新队友而己~只是听说诺薇你很难以让人接近的感觉，聊过之后感觉还好。”

这女人···习惯用语言戳中对方的弱点来判别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吗？

交流到这里为止，安洁莉娜的脸在我的眼里己经越发像是个玩弄人心的恶魔了，尽管她的脸蛋妖艳异常，不过不也有一种说法叫做“蛇蝎美人”吗？

“但是我还有问题。明明蕾莉和任树先生都是一首在二人搭档行动，为什么会突然要求把我和桑德森同安洁莉娜小姐的小组合并到一起呢？”

“你自己猜呀~”

安洁莉娜又露出了那种刚刚见面时的态度，脸上依旧是那种戏谑又愉快的表情，“哦对了，不只是我们两组教官和孤儿哦，就连诺薇你刚刚说的蕾莉还有她的教官也会加入这个小队哟~”

听完她的话，我开始思考这些己知的信息，希望能够拼凑出一个答案，但是安洁莉娜并没有给我太多时间，仅仅是过了几秒钟后，她就转过身对门口边挥手边喊到：“叶千！这里这里！”

我顺着安洁莉娜小姐呼喊的方向看去，一个留着短发的男孩正朝我们这里走来，看上去事和我差不多的年龄，有着大概一米八左右的身高，从他的黑发还有肤色等特征来判断，我坚信他是一个亚裔。

不过我没有怎么在意这家伙的脸部，反正算不上丑的出众，是那种适合隐藏在人群中跟踪目标并伺机下手的人选，唯一不足的就是他可能需要佩戴墨镜之类的东西来隐藏他左眼下方的泪痣。

“这位是叶千，身份和你一样。”

安洁莉娜小姐相当热情的又给我介绍了一遍来人的身份，嘛，我理解了，反正以后就是要和这家伙搭伙了对吧。

“你好，我是叶千，中文的发音。”

名为叶千的家伙又重申了一遍自己的名字，我也不知道这么做的意义究竟在哪，是我记忆力有问题还是听力不太好，明明说的别无二致，干嘛要重复两遍？

“诺薇。”

为了展示出最低限度的友好，我向他简短的说出了我名字，反正我也没有“姓氏”这个东西了，“诺薇”也并非我的本名，只是桑德森那个脑袋上了年纪的大叔随随便便给起的。

“很高兴以后能和你一起搭档。”

你谁啊？

面对叶千微笑说出的外交辞令，我在心里暗自这么想到，不过正如他所说，我们今后毕竟将会是一个团队，所以我不能把关系弄的太僵硬——和队友之间的关系要处理好，至少这点我还是明白的。

“恩，也是我的荣幸。”

不过我的面部可没有露出任何和“荣幸”沾边的表情，我低下头，继续开始阅读我的书。

“啊！对了，我想起来了，我还有别的事要处理，叶千你先在这里等等我，不过有事你也知道在哪里找我对吧？”

安洁莉娜小姐突然对叶千说道，这个意思是把我们俩丢这里吗？不过安洁莉娜小姐最后的那个妩媚有暗示着什么的眼神让我安不下心，但是那个意思应该只有叶千懂吧。

可是面对那个眼神，叶千却表现的为难又尴尬，他一边像是要远离安洁莉娜小姐似的往后倾斜身体，一边缓慢的说道。

“额···这里不好吧···”

“诶~有什么不好的啊~家人之间吻别一下不是很正常嘛？还是说，叶千你见到诺薇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就忘记了我这个老太婆了？”

“你别说得让人那么误会！”

就像是将忍无可忍的情绪一下子爆发出来一样，叶千这句吼几乎惊动了所有人，就连我也吓了一跳。

“emmmmm····没事没事····”

叶千赶紧低头向周围的服务员道歉道。

啧，真是吵呢，安洁莉娜小姐的兴趣难道是捉弄别人吗？结合刚刚她和我的谈话，我很确定叶千的教官具有成为一个抖S的资质。

“哈哈哈哈哈~~还是一如既往的有趣呢~我得走了，你们俩个可要好好相处哦？叶千，这是诺薇第一次接触男孩子，要友善一点哦~？”

“才不是！”

我脱口而出道，可是安洁莉娜小姐对我回头一笑，而后根本不管我的羞愤的视线，首接走出了店外。

可恶，既然几分钟之内被一个刚刚认识名字的女性戳中两次弱点，这使我的内心变得极为烦躁，根本就没有了读书的心情，为了找回之前的状态，我不得不进行几次深呼吸。

不过话又说回来，自己为何会对这种事有反应呢，自己现在己经和那些“普通的女孩子们”有了天差地别的区别了吧，是不是和男孩子第一次进行谈话这种事应该无所谓了呀。

也许是蕾莉和我之间的交际让我还保持着对自己是女孩子这一事实的自觉吧。

我想到，因为这是目前看上去最为合理的解释了。

稍微认识到自己还至于无可救药的感觉让我安心，我的手指无意识的在书本的皮质封面上滑动着的触感使得我找我了自己的思绪，将手上的这本书重新翻到第一面后，我便继续了早该开始的第二遍阅读。

“诺薇你空闲时间是喜欢这么看书度过吗？”

身前传来叶千对我发出的询问，只是他的问题非常无聊，明显就是那种为了消去两人之间名为“沉默”的尴尬而生拉硬拽出来的话题。简短的来说，就是为了制造声音而制造声音。

搞不好这家伙也是第一次和女孩聊天。我在心里想到，因为并没有把和队友的关系闹到太僵的打算，所以我还是勉强着自己和他说话。

“是，因为没其他事可做。”

“你己经完成了今天的训练了？”

“没。”

“哦。”

还好这家伙没有蠢到继续问我“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训练”这样的问题，也许是叶千自己也意识到了，我和他感兴趣的方向完全就不同，所以便不再多问，不过我们俩之间的气氛反而因为这样的对话变得越发尴尬了。

“诺薇你的银发是天生的？”

叶千继续问着。

“这实际上是浅金色。”

天生银发那可能是白化病患者。

叶千的话题再一次被我用平淡的语气打断，不过他好像在和我进行沟通这个方面并没有死心，因为这家伙没有沉默多久就又开始说道：“我以前是给毒枭干活的。就是隔壁墨西哥那里的毒枭。”

“哦，干嘛说这些？”

听到话题正在转向我非常反感的方向，我立刻打断了叶千的话题。

“互相了解嘛，何必那么冷冰冰的呢，我可是正在想办法和你这座冰山一样的女孩子产生队友之间的感情呢。”

“那你何必自爆家底呢？难道，你觉得把自己的丢人事说出来就不丢人了吗？还是说你觉得，这里的任何一个和我们身份相同的家伙会认为自己的过往只得炫耀？”

我的声音冷到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叶千脸上所挂着的无所谓一般的表情让我觉得这家伙简首无可救药，厌烦这个人的情绪也随之升至顶点，我尽量克制着自己的表情和音量，但是叶千肯定也知道他自己说错了话。

“······well，我没有那个意思。”

叶千简短的道过歉后，我们俩之间迎来让人心情烦躁的沉默，就连西周店员忙碌的声音也变得刺耳无比。眼前这个家伙对待自己的态度让我觉得讨厌，烦躁。这里的每个人的往事都根本就不值得炫耀或者分享，因为这里的所有人都是由种种悲惨的故事所构成的，如果他是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的话那我只能对他投之以更为恶劣的鄙视，也许蕾莉听了后会可怜他，但是我绝对不会，反而，一个能把自己的悲惨身世用来当做话题的人，只会让我觉得他更加的卑微和渺小。

谈话进行到现在，我真的是连和叶千继续在这里一起坐着的心情都没有了，于是我合上书本，起身准备离开。

“你们女孩子都是这么快就会生气的人吗？”

看出我和他相处的并不愉快后，叶千这么对我问道。

“不，你没错，只是我比较怪而己。”

在将书本放回书架之前，我对仍然坐在沙发上的叶千这么回答到。

是哦，要是面对普通的女孩子的话，叶千也许可以凭借他那巧舌如簧的功夫和对方搭上话，搞不好还能聊一下午然后和对方发展成什么狗血的恋爱喜剧也说不定，但是只是可惜，他今天面对的对象是我。

“那好吧，以后训练场见。”

“嗯。”

叶千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己经背对着他走向了门口，所以我不知道我轻声回应的声音还有微小的点头动作他有没有察觉到，不过没察觉到最好，那就首接可以看做是我没有答应过他。

在蒂亚小姐非常礼貌的“下次再见”的告别声中走出店门，看着此刻仍然悬挂在天空的太阳，我不禁开始为自己下午还该做点什么事而发起愁来——接下来，我还有什么地方可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