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爷爷，我去交钱，不管多少钱，我都要救的。”
秦天成急得眼眶泛红，他只剩下妈妈一个亲人了，要是妈妈都不在了，他哪里还有家。
“天成啊，那个推你妈妈的人，跑了。”
“村子里的情况，你是知道的，天大旱，大家一年也没收入，就凑了这点，你先拿着。”
在老村长把皱巴巴的钱递过来的那一刻，秦天成噙在眼里的泪水终究是忍不住了，顺着脸颊流下。
“村长爷爷，我不能要你们这个钱。”
秦天成知道，这两年，天气不好，村子里的收成也不好，大家都过得紧巴巴的。
“孩子，拿着。”
老村长坚持把钱塞进秦天成的手中。
“蒋素芬的家属呢？来了没有？”
“来了。”
“赶紧交钱去，别耽误了治疗。”
“好。”
秦天成刚毕业才3个月，在诊所老板的压榨上，卡里也才存下3000块钱，加上老村长给的，这才凑够5000交上去。
窗口里的护士嫌弃地数着秦天成递过来的钱，嘴巴喃喃道：“这钱臭得就跟酸菜缸里拿出来的一样，穷人就别来看病了。”
“你说什么！”
秦天成青筋暴起，怒目瞪着窗口里的护士。
护士被秦天成瞪得心里发咻，改口道：“让你赶紧把剩下的手术费补齐了。”
等秦天成转身离开，后面的护士嘀咕道：“就5000块钱都是凑来的，几万块还不要了他的命。”
深夜里。
秦天成坐在病床边上，床上躺着一个瘦瘪瘪的中年妇女，明明才40多的年纪，因为辛苦，老得跟60多的老太太一样。
“妈妈，你要快点好起来。”
诊所里。
“你说你要预支工资？”
“嗯，老板，我妈妈受伤了，需要手术。”
“你妈受伤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妈，你爱干就干，不干的话就滚蛋！”
秦天成紧紧地握住拳头，尽量压抑着心中怒气。
“老板，我来这里三个月了，每天最起码接待10几个病人，我帮你赚的也不少吧？”
“哦？那又怎样？要不是我收留你在这里干活，你早就饿死了！”
秦天成想起，他毕业后没能进市里最好的口腔医院，但想着自己成绩不差，也会找到别的口腔医院的。
但他投了很多简历，都石沉大海，后面他找了一间透过简历的口腔诊所去问，人家说，不敢用他，问他是不是得罪人的。
秦天成自问来到玉都市，除了上学就是勤工俭学，并没跟谁有过红眼，为什么会发生被排挤的事情呢？
在看到群里顾涛晒他的口腔医院工作证时，秦天成明白了，是顾涛！
“我不干了。”
秦天成把工作证扔在桌子上，转身离去。
“我告诉你，你就算不干，上个月的工资我也不会发给你的！”
随便吧。
反正被这个无良老板东扣西扣也就剩下几百块钱了。
秦天成漫无目地走到一处桥边，给赵惠打去电话。
“喂，你干嘛打电话给我？有事赶紧说，我等会要出去跟顾涛吃日料，上万块一餐的日料呢！”
听着赵惠的特意强调，秦天成心中泛起酸楚，整理一下情绪才敢开口问道：“小惠，我妈妈生病了，能借我点钱吗？”
“我可没钱，你别来找我借。”
就这样被赵惠挂断了电话。
秦天成看着手机里的通讯录，给其他同学打去电话，都是赵惠的说法。
“叮！”
微信弹出来一条短信，是秦天成从小的好朋友刚子发来的。
“天成，你妈妈住院，你怎么不跟我说，这钱你先拿着用，我再去找点来。”
微信转账上是8000元，秦天成知道刚子的日子也不容易，家中有常年吃药的爸爸，老年痴呆的妈妈，这8000块钱，也不知道他攒了多久才攒到的。
“嗡嗡嗡。”
“班长，听说你在到处找同学借钱啊？”又是班群里顾涛的微信。
秦天成不想理会的，这时候顾涛又发出一条微信：“来这里，我借钱给你啊。”
秦天成不相信顾涛能有这么好心，打算无视到底。
刚好老村长又打开电话，说他妈妈病情严重了，需要马上交钱手术。
秦天成坐上公交，在顾涛发的日料店下了车。
“我猜他肯定会来的，到时候大家好好看看。”
“不会来吧，都知道你要奚落他，他还能来。”
“他需要这个，他自然就会来的。”
在包厢门外，秦天成就听到顾涛和同学们的对话。
他透过门缝看到顾涛放在桌子上红彤彤的票子，伸手推开了门。
“哟，我们的秦班长来了呢。”顾涛站起来伸手拉过一张椅子。示意秦天成过来坐下。
“秦班长，过来呀！”
秦天成走过来，一屁股就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哦，这不是给你坐的，你还不配坐我顾涛拉的椅子！”顾涛手中拉着椅子，笑眯眯地看着秦天成。
“没事。”
秦天成撑着身子要站起来，顾涛拿过一壶酒首接倒在秦天成的头上。
“哎呀！不小心手抖了呢，秦班长不会介意吧。”
“不会。”
“秦班长，这里有块价值2000块的金枪鱼掉在地上了，不好浪费粮食，你就吃了吧。”顾涛话音刚落，一块金枪鱼从天而降，“啪”地一声掉落在地上。
秦天成明白顾涛是在羞辱他，知道这样下去是拿不到钱的，便想撑起身体离开。
“秦班长，你难道不想要钱了？”
顾涛拿起一沓钱拍在秦天成的头上，接着道：“你把鱼吃了，我就把钱给你。”
秦天成猩红了眼，双手紧紧地抓住地板，手指上都被摩出了鲜血，想到医院躺着的妈妈，秦天成慢慢地朝着地上的鱼肉低下了脑袋。
“哈哈哈，他真的想吃呢。”顾涛一脚踩在秦天成的背上，突然来的重力让秦天成重心不稳，首接趴在地上，嘴边正是那块金枪鱼肉。
“秦天成，你不是一首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吗？你现在怎么跟个乞丐一样啊？”
顾涛抓起秦天成的脑袋，首接按在地上的金枪鱼肉上。
“吃呀！吃进去，这钱就是你的。”
秦天成忍住眼中的泪水，慢慢地把头垂下去，用牙齿咬住地上的金枪鱼肉，一口一口地嚼烂咽进肚子里。
“我吃了，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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