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透视我却是个瞎子？

“许郁，你就是个靠自己妹妹卖肉过活的废物！还不起钱是吧？”

许晓的声音越来越惨烈，发出凄惨的尖叫，喘息声一首拨弄着许郁的心弦，令他气愤到了极点，可他甚至看不见对方的脸庞。

“高哥，你随便玩，怎么开心怎么来，反正他是个瞎子，看不见，大家说是不是啊？”

一阵浪荡的淫笑中夹杂着一位少女的呻吟。

“哥……哥……你快跑，我没事的，别傻站着了，他们会打你的。”

许晓的挣扎引起了高哥的强烈不满，他大手一挥，就向许晓稚嫩如水的脸蛋上挥去。

啪——一个鲜红的手掌印顿时在许晓脸上生长出来。

“臭婊子还挺倔，我看你是没吃过苦头！让高哥好好尝尝你是什么味道，你要是再动，”高哥指了指一旁的棒球棍，“我就把你那瞎子哥哥打残废！反正他都瞎了，再少条胳膊又何妨？”

许晓挣扎的力度变小了，她望向自己的双眼灰暗的哥哥，泪水从她的眼颊滑落在地。

“哈哈哈哈，哭了，更加诱人了呢……嘶哈——青春的味道啊，学生妹就是嫩。”随着拉索滑落的声音，许晓绝望地闭上眼睛。

“对不起，哥哥。妹妹要变脏了……即使是为了哥哥，可是，脏了就是脏了，我，要被哥哥讨厌了呢……”

许晓微弱的呢喃在男人们的疯笑中被淹没，没人能够听见她不甘的话语。

“宝贝儿，人家要来咯，准备好哦……”

砰——

一声闷响传来，那是如同奔雷突击的迅捷感，所有人都往声音的源头看去。

“啊！！！！我的头！”

高哥捂住自己的头在地上乱滚，鲜血立刻涌流而下，染红了地面，依旧喷流不止。

拿着棒球棍的人，居然是眼睛失明的许郁！

纵使万般皆是命，吾辈仍当破局人。

“高堂明，这一棍你挨得活该。”许郁冷冷地说着，在地上再次摸索出一根棒球棍拿在手里。

“你们有种就放马过来！我许郁今天这条贱命哪怕是搭在这里，也不允许你们碰她，她是我的妹妹。”

高堂亮看见倒在血泊中的哥哥，赶紧把衣服脱掉，使劲捂住高堂明头部，白衬衫被很快染红，还在继续往外流出。

“哥！哥，你撑住啊，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他转头望向这个瞎子，冲他喊道：“许郁，你好大的胆子，欠钱不还还打人！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你们愣着干嘛，不用谈了，给我狠狠地打！一口气都不能留。”

身旁几个大汉立马围住许郁，许郁刚开始还能躲过几棍，但双拳难敌西手，眼睛看不见地面的障碍，摔倒在地后，很快便败下阵来。

砰——

“呕——”一口鲜血从许郁口中喷出，这一棍打在许郁的腹部，许郁只感觉肚子里面颠山倒海，每一个器官都似乎被粉碎。

“你们别打了，”许晓上前想要拦住他们，却被反手一棍打到小腿上，跌倒在地上无法站起，许郁的叫声变得越来越微弱，许晓只能在地上磕头一边呻吟。

“求求你们了……都是我的错，别打了，让我干什么都行……”

许晓磕头的声音丝毫不亚于用棒球棍敲击地面的声音，她顾不得疼痛，如果这样哥哥能少挨一棍，这些都是有意义的。

血丝很快从许晓的额头上渗出，但她却不敢停止磕头。

砰砰砰——

翻过身的许郁背部被连打十几棍，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伤口上撒盐，剧烈的痛苦让他近乎昏厥。

很快，许郁不再挣扎，每一下敲打都只会发出棒球棍的闷响声。

“老大……他不会真被我们打死了吧？”

“嘁，怕什么，有高哥给我们撑腰，敢打我们高哥，这是他自找的，兄弟们，撤。”

这间小屋很快只剩许郁兄妹二人，许晓用手使劲向前爬行，手指在地面上磨出血液，地上开出许多朵梅花。

爬到许郁面前，他看着满身是血的哥哥，用手去探哥哥的鼻息，空气在此刻凝固，哥哥再也无法吐出肺中那口混浊的空气了。

许晓躺在哥哥的胸口上，泪尽无言，她躺在哥哥的胸口上。

那再也无法起搏的胸口，承载着许晓希求的最后的余温……

……

在无尽的漂流之中，许臾像是被泡沫包裹，用力抬手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无论如何挣扎气力都会被溶解在其中。

他置身于时间之外，在以光年为尺度的宇宙中不断地漂流，失去意识的他，再也不用想起那伤人的回忆，这对他来说或许是最好的结局了。

柔和的光芒在空洞的宇宙中显得无比耀眼，那是个存在引力的蓝色星球，沉睡中的许臾被吸入其中，他的漂流终于到达尽头。

……

自己不是死了吗？为什么无边的黑暗仍在自己眼前？

他如同初生的男孩看见自己的老二那般震惊。

两个大大的疑惑萦绕在许郁心头，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脑海中回马灯的画面甚至历历在目，那不可能是假的，自己看起来，是早就被乱棍打死了。

他早己适应那无边的黑暗，但这次他却有一些恐惧。

父母车祸双亡后，许郁只能带着自己的妹妹许晓独自生活，为了供妹妹上学，许郁一天打十份零工，他送过快递，给人擦过鞋，连殡仪馆的夜班都抢着去上。

过度的劳累令他年轻的身体渐渐沧桑，尽管表面上他看起来很强壮，但超负荷的工作终究是温水煮青蛙。

某天夜里，三天没合眼的许郁躺在床上，等他再次醒来后，自己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了。

医生说这是经常熬夜带来的视网膜脱落，即使成功治疗，视力也会变得非常差。

更何况他的妹妹还在上学，没有任何存款。

许晓心疼哥哥，偷偷去暗网去借高利贷以解燃眉之急，可最终许郁的眼睛也没有康复。利滚利的加持下，他们早己无法还上借款。

高利贷的团伙经常来催促他们还钱，许晓自然无法偿还。刚开始，他们只是用恶毒的话语骂他们，后来他们开始砸本就仅剩不多的家具，有时还会打伤他和妹妹，甚至……这次，许晓都差点被……自己，却只能在边上看着，没有能力去保护他。

过往的这些痛苦回忆，他己不愿在回想，死去或者是件好事也说不定，但是，他依旧放不下妹妹。

许郁想站起身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近乎瘫痪，看起来自己真的伤得不轻啊。

不过为什么？自己感受不到疼呢。

自从许郁拥有意识，身体的感官都好像被封闭了。

还好，还能听见妹妹的声音，自己就还有活着的意义。

不过，如果能够看到的妹妹的样子，那就更好了……

混沌的黑暗再次包裹住许郁，他双目紧闭，沉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