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修十载，道士下山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请大家相信科学。另，第一章较平淡，大家不喜欢跳过即可。希望大家能多看两章再骂，在此拜谢！）

大夏川省有一清城县，清城县内坐落着清城山。当初是因山置县还是以县名山，其缘由太过久远，难以追溯。

但自从人族大一统的思想注入进基因里，那之后的岁月，清城县的名字出现在每个更迭王朝的舆图里，就这样流传了下来。

清城山并不险峻，也没有与之相差不远的山峰来形成山脉。位于清城县后面的它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大家眼里的后山，夏日多有乡人上山嬉闹避暑，其余时间也有驴友游客来此踏青散心。

说来也怪，清城山虽名声不显，但总归有些人气，但人们回想起山中那座小道观却总是记忆不清。

大家都知道那道观并未荒废，还住着几个道人，但细想起来却连道观名都想不起，只有在他们下山买肉买酒时，才恍然记起山中还住着这样几个怪道士。

但随着道人们上山离去，仿佛有雾气重新将人们的记忆藏进最深的脑海里。

“师父！起锅烧油！我修炼至大成的通目诀告诉我这块肉绝对好！”

一青年道人嘴里一边喊着，同时脚步轻盈地跨进道观里。将手上的猪肉在道观中央的大缸上一晃而过，逗弄了下缸中那尾赤红锦鲤，随即向着厨房快步走去。

在他身后，有一中年道人提酒归来，在道观门前停下脚步。

只见他抬头对着大门上方“观道观”三字微微颔首，这才走进观中。

中年道人将大门合上后转身，正好看到同伴逗弄锦鲤时被出厨房门的师父逮个正着，嬉皮笑脸的年轻人也逃不过被狠狠一脚踹进厨房里。

将一切尽收眼底，即便古板严肃如他，也忍不住眼角露出柔和笑意。

“笑笑笑，笑个屁！”老道士回头一看就来气，“酒放那，你赶紧去帮忙，难不成等阿玄出关了自己炒菜吗？”

“是，师父。”

一丝微小笑意都被捕捉到的中年道人二话不说，将酒放在台阶前便进去帮忙。

“师父啊！你这么爱喝，改天我捏个潜行咒首接给你扛桶工业酒精回来，那玩意儿才带劲儿！”

迅速变大的柴火噼啪燃烧声里，青年一本正经但又贱兮兮的声音清晰传出。

老道头也不回，拿着酒瓶的手向后抬起，拇指一挑，瓶盖飞出如飞剑，精确制导地命中正在煽风点火的青年屁股。

“哎哟！”

一成痛呼九成搞怪的叫声里，一盘膝而坐的少年道人缓缓睁开了双眼，额头一缕闪着赤色光华的纹路印记随呼吸慢慢神光内蕴。

散开双手结的印，睁眼后又运行了最后一次小周天，期间悬浮于少年面前，泛着光泽的书本都黯然失色，最终整整齐齐地落成几摞。有条不紊地结束了闭关修行的李玄都恢复了少年心性，想起二师兄的惨叫便不由地出声回应道：

“二师兄！你火气太旺啦！再把肉烧糊了连小黑屋都不吃了！”

出门正好看到坐在台阶上小酌的老道士，李玄都兴奋地说道：

“爷爷！我出关了！”

“嗯，看起来感悟还不错，怎么样，你大师兄买的书没什么问题吧！”

老道士眉眼含笑地问道。

“大师兄办事您还不放心，都是好书，就是有几本有点奇怪，不过我都学会了！”

少年回答时有几分迟疑，但高兴的心情还是占了上风。

老道士闻言也不觉得奇怪，了然于胸地说道：

“奇怪就对了，山下的世界复杂多了，书里面还能给你写出来，等你下山后，遇到什么怪事都不奇怪。”

少年听完也不追问什么，转头钻进厨房里，和师兄们一边打趣一边准备着今天的吃食。

面目严肃的中年道士正一脸严肃地做着自己的拿手好菜——连山回锅肉。

将包括郫县豆瓣酱在内的辅料爆香后，中年道人快速下进切好的后墩儿猪肉，这块肉还是玩世不恭的青年道人从几个阿姨手里虎口夺食买来的，能得到了菜场杀手与修行中人的一致看好，这块臀尖儿肉的品质自然是没的说。

在由灶台承载的大铁锅里翻炒几下，只比手掌略小的肉片就蜷缩起来，变成一个个弯曲挂汁灯盏卷儿，原本莹白色的肥肉里多余的油脂被炼出增香，油腻变为软糯；瘦肉挂上豆瓣为主的料汁，丝毫不柴。

肉片肥瘦适宜，调味恰到好处，泛着光泽的红油将一个个小“灯盏"染红。辣椒和豆瓣的香味被炝炒的翻涌起来，闻之便让人胃口大开。

最后加入青椒和蒜苗，二者深绿与翠绿一同下锅，与锅内己然成型的回锅肉交相辉映，不需翻炒多久便可出锅，满满一大盘装入盘中，令人食指大动。

之后随意炒了个豌豆尖儿，将在山下县城里买的凉拌猪耳和牛肉装进大碗里，道人们的午饭便准备妥当了。

一只小黑狗不知从哪个地方晃荡出来 ，像是闻见了肉香一般，急不可耐地在厨房门口吐着舌头绕圈，老道斜睨了一眼也不怪罪，只当它也是一个食客罢了。

夏天的天就跟小姑娘的脸一样说变就变，一场山雨没有征兆地笼罩了清城山，虽还未正式落下，但湿意与困锁住的热意己经充斥了道观。雨水淅沥沥，没有像夏日突袭而来的暴雨一样打在人身上生疼，但轻柔的雨音丝毫不影响它让你浑身湿透。

老道士长舒了一口气，无形之中这口带着酒味儿的气息向上舒展而开，将老道周身几丈方圆的空间形成浑然一体的“气球”，细密的雨丝落在上面落在上面没有被弹开，而是如同落入大海一样翻不起丝毫涟漪，最终顺滑地流到地面上西散汇去。

小黑狗很有灵性地发现了这绝佳的避雨之地,摇着尾巴一头钻进这方清净之地，丝毫雨水都不得侵入的空间对它来说却毫无阻碍，顺顺利利地蹲在老道脚边等着开饭。

“来喽来喽！”青年道人端着一大盘回锅肉出来才发现没有桌凳，随即左手托着盘子右手掐诀。有金光一闪而逝，凭空一套桌凳显现出来，老道入座后青年这才笑嘻嘻地收起法术，将菜摆到桌面上。

古板中年和李玄都也端着饭菜出来，师徒西人在师傅率先挑起一片儿灯盏窝后便正式开始享用午饭。

几人明显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讲究，一顿饭闹闹腾腾。

“小玄都啊，你知道山下什么最可怕吗？”

青年道人咽下嘴里的猪头肉后决定要告诫给小师弟一个真理。一个不光是他，还有很多同道中人都不能更赞同的真理。

“妖魔？还是鬼怪？二师兄我可是道士啊，你确定我下山了不是他们怕我吗？”

李玄都思索了一下还是觉得这些应该就是他下山要应付的麻烦了。

“唉～”

拖长了声调后，青年道人一脸神秘的忽悠道：

“师弟你这就不懂了吧，这些算啥，再难缠的妖魔鬼怪也有道法能收拾他，但山下有一样是什么道法都束手无策的，这算不算是最大的麻烦？”

“道法无效？听着确实有点难搞哦，是啥呀师兄？你可别跟以前一样骗我。”

看着一脸怀疑但又忍不住发问的李玄都，老道和中年道人都默契的没有开口，但注意都集中了过来。

“这秘密一般人我不告诉他，你且附耳过来。”

俩年纪最小的道士脑袋便凑到了一块。

“我跟你讲：‘山下的女子可都是老虎！’”

“啥子哦?”

李玄都一脸嫌弃地推开青年道人的头，说道：“师兄你怕不是带点毛病哦，女子我又不是没见过，你当我跟小说家书里那帮呆傻道士一样啊！”

此时年纪最大的两人正乐不可支地看着戏，见没人来参战，青年道人继续忽悠道：

“师弟你可切莫小瞧了这天下女子，这女子，才是世间第一必杀之术啊。”

半是忽悠，半是装模作样的感概，可惜丝毫影响不了道心坚定的李玄都，他随即将青年道人暗中觊觎良久的一片回锅肉夹给了桌旁等待的小黑狗。

“二师兄呀，我看你是刚才下山买肉被山下的女子吓傻了，这肉看来给你也是浪费，不如喂了小黑屋。”

“你看你这不是暴殄天物吗？”

青年道人一脸痛心，但丝毫不影响他飞快地夹起他的“新欢”。

老道士见二人争论完，也开口说道：“阿玄你刚才不是觉得书里有些地方奇怪吗，让他俩给你讲讲，反正书是他们弄来的。”

“嗯对，我是有几本书感觉怪怪的，其他都还好。”

中年道人好似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是哪几本？”

“就那几本什么《霸道道士爱上我》、《道爷之最强赘婿》、《战神归来：发现儿子成了道士》……我看了半天看的我热血沸腾，差点破了我捏的清心咒，这几本书一定很厉害，暗藏玄机！”

李玄都也不隐瞒，立马一五一十地说出这几本让他差点破功的神奇书本名字。

老道士越听脸越黑，一脚将眼看情况不对正加速干饭的青年道人踹下凳子。

“你就坐那吃！”

“是，师父！不过有点不方便啊师父，你等我夹点菜，你等我夹点。”

……

酒足饭饱，歇息了片刻，云销雨霁，几人送李玄都下山。

李玄都与缸中缓缓游动的赤君告别，与留下看家的小黑屋告别后，一行人来到了山脚。

虽说还可继续远送，但送君千里终有一别，众人便在山脚分开。

“师弟啊，你可要切记师兄的金玉良言啊！”

自动忽略掉青年道人的整活，李玄都把目光给到自己平时又敬又怕的大师兄。

也不出他所料，大师兄的话语一如既往的简短严肃。

“照顾好自己，有事就联系山里。”

好吧，指望严肃了半辈子的大师兄能说出些依依惜别之语还是太过于幻想了。

李玄都礼谢后不禁想到。

最后是喝的有些微醺的老道士，平日里清亮有神的眼睛里难得带了几分浑浊，慢慢开口作最后的嘱咐：

“该学的你都学到了，你自己的能力你也是了解的。红尘历练最重要的不仅仅是磨练你的本领，你要看到你的心。多说无益，道法自然。这趟人间行走，你要好好走出自己的路，自己的道！”

李玄都面色也庄重了起来，郑重地应声道：

“是，爷爷！您放心吧！”

“那就去吧，去见众生，”

“去见天地！”

“去见自我。”

老道话音落下，清城山影仿佛随他的话语震颤起来但又缓缓平息。

少年走出几步停下脚步，低头犹豫过后最终还是没有回首看去。

在三人期许而又复杂的眼神中，少年远行的身影逐渐淹没在盛夏炽阳的天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