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走月亮的人在线阅读

偷走月亮的人

酝郁沉酒忆淑芳,行坐云间眷晓晚。亮啊月亮,要是你也曾爬上她的屋檐。一定转告她,我想你了。思念不像是战乱频繁的某一国度,它更像是月光绘下后的余音绕梁。

《偷走月亮的人》精彩内容赏析

“天空总是那么高,还没等我伸手触碰,云儿就己经散开了。”

一盏泛黄的钨丝灯,快要烧断的钨丝像星火一般,又像是扭曲着的北斗七星一样。 在寂静得只剩下伴随着蝈蝈时不时叫声的黑夜之中,发出它那足以映满奶奶小院儿的光。 我耷拉着腿由着光翻阅着这片星夜,晚风轻轻的打在桂花树上,不紧不慢的,像是被村口嬉闹的小娃挠了痒痒似的微微婆娑起来。 月光慢慢的从小篱笆院退却到屋檐下……

再回想起来的时候,月光却早己涌满了我的双眼。

炙热的夏天,林北光着脚丫子一手拽着济公用的破扇子像村公所王叔那样不紧不慢的扇着风,一手拿着摇曳着的“动感舌头”冰棒。

“奶奶,你说我妈妈会不会也在那棵桂花树底下乘凉哩? ”林北抿着嘴巴说道。

“谁知道呢,打不定又躲在哪儿打麻将呢。”

奶奶总会在小院子里忙来忙去的,奶奶说:在这小院里啊,你得忙活起来,才显得热闹着哩。”炎热的夏天到了梨镇,仿佛给梨镇披了件羊毛大衣,热得狗儿们都不敢再跑到路边撒野。

“叮……叮叮” “奶奶,有信儿。”奶奶赶忙放下手中的瓢,双手麻利的在裙边擦了擦,跑到院门口拿邮信。

“奶奶,又是哪个花公子给你写的情书啊?”林北叽叽的偷笑着。

“小兔崽子,看你姥姥我今天不给你点教训吃吃”奶奶顺手又提起刚刚扔下的瓢, 向林北砸去。林北见势不妙,急忙扔下济公扇跑进小屋,将门木梢紧紧卡住。 奶奶见了这番情景,也只能望而不动了。林北慢慢的把头从纸糊的窗里探出来,对着奶奶做鬼脸嘴里还嘟囔着嘴巴略略略,这下把奶奶气得首往外冒汗。 多年来奶奶那可谓是身经百战,什么世面没见过,对于林北的雕虫小技可不敢就此罢休。 奶奶转身走进了那个只用一块碎花布来挡门的厨房。 不一会儿,烤鱼、 烧鸡、 蒸虾和着桂花的香味杂七杂八顺着风飘进了小屋,飘进了林北的鼻子,慢慢的,飘进了他的味蕾……

林北悄眯眯的打开木梢,慢慢推开门。 光着脚丫子像个小偷一样鬼鬼祟祟的迈出通往厨房的脚步。 等到林北到了那碎花布做的门时,他不急着冲进去而是倚靠着墙边彻耳倾听着奶奶的动静,毕竟林北还是畏惧着奶奶手里拿捏着的瓢儿。 这让林北脑海中闪现出《水浒传》中的鼓上骚时迁趴在柱子上时的画面。 香味越来越浓了,香味萦绕着林北的后脑壳。 他再也忍不住了,林北伸出小爪子锊开碎花布的一小缝,一双明亮的小眼睛扫视着厨房。他看见小方桌上摆放着许多那只有在过年才可以见到的囍盆,囍碗,上面漂浮着团团热气,一大盆酱香猪蹄看得他差点就喝饱了, 他还看见奶奶在炉火口半蹲着看着那封信,时不时会发出那林北听不懂的抽噎声。 林北感觉到有点不对劲儿,不顾一切的大步跨了进去。

“奶奶,我来自首啦”林北故意大声叫到。

奶奶先是一惊,看都没有看林北一眼便急忙转过身去,奶奶扯着衣袖在面部擦拭着。 林北很是疑问,为什么奶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去揍他呢?林北怀疑奶奶面过去是在偷吃着什么好吃的。 他迈步到奶奶面前,奶奶双手半遮半掩,一双哭红的眼眸望着林北。

“咳咳”奶奶硬着脖子,这假咳嗽声打破了这一瞬间。

“小兔崽子,知道出来了?”奶奶尽量让自己的话听起来很自然。

“啊,那个,今天难道是什么节日吗,搞这么丰盛的饭菜?”林北赶紧转移话题脱离前线。

“今天是端午”

林北这才意识到自己己经脱离危险了,他和奶奶一同坐在小方桌前,围绕着这顿让林北香到后脑壳的大宴。 他饥渴得像一只狼,垂涎着口水。

“你怎么哭啦!,奶奶”林北瞪大眼睛望着奶奶。

奶奶听到后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奶奶把自己的头往下低,止不住的心酸像洪水一样被林北的一句话放开了闸门。 奶奶哭泣得像个小孩子,林北从来没有看见过奶奶这么伤心的哭,但林北内心更多的是对这个孩子的可怜,甚至不知所措。 林北鼻头一酸,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但是却毫无办法。

奶奶哭着哭着好像累了,她停止了哭泣。 捡起那封掉在地上的信。 慢慢抬起头看着林北弱绵绵的说道“这是你舅舅寄给我的信。 ”接着泪水又慢慢涌上了眼眶。

林北接过信,那信中只有短短的几句话,信的大分行列间留下的只有热泪留下的洗礼。

“妈,今年我还是不回来了。 我干着大工程呢,可能会好长一段时间不回来,我忙着呢。”--李有林

“兔崽子,今晚和奶奶不醉不休。 ” 奶奶铿锵的说道。 接着从陈旧的抽屉里搬出一瓶灰尘满布的白酒。 奶奶呼一吹,灰尘便在透过隔窗的一析阳光中留下了一片星辰。

“再来,接着喝”奶奶脸颊黑里透着红。

“奶奶,我舅舅是在外面做些什么啊,怎么年年都不见他回来”

“我儿子在外面那可是做着大事情哩,一天忙到晚,干得尽兴着呢。 我就盼着他风风光光回来梨镇带我坐上小汽车呢”奶奶边说着,手头边比划着,可说着说着眼泪己经落到了嘴边。

“奶奶,你那么想他怎么不给他写封信呢?”“写信? 我不识那些个儿字啊”

“你宝贝孙子会啊”林北站起来,要倒要倒似的拍着胸脯叫到。 “拿我笔墨纸砚来,您说什么我就写什么”

奶奶像个小机灵蹦蹦跳跳但又很笨拙踉踉跄跄的移动着她那憨实的身体拿来了一本小楷和一支铅笔。 林北很流畅的撕下一页,对照着那封信的大小开始修剪起来,除了边上的棱角,看起来还是有模有样的。

“写什么呢? 奶奶”林北握着铅笔,正襟危坐的样子看起来真像一个地道的电报员蓄势待发。

“你就写,儿子啊,你饭吃了吗,吃得饱不饱。 钱够不够花,不够的话……”

“停停停,奶奶,打住打住。 照你这么说下去,我的本儿写完也写不下啊”

“小兔崽子,不是你说我说什么你写什么嘛,怎么现在反而怪奇姥姥来了? 你到底会不会写……”

经过橡皮擦在纸上反复的摩擦,铅笔不停的左写右写后,那张小楷纸终于破了。

林北重新撕下一张纸,纸上没有写得太多,那几个歪歪扭扭的字奇妙的凑成了一句话:

“有林啊,回来得晚不晚咱们不在意,总会回来呢,回来可别忘了让我也坐坐那小汽车。” --王淑芬

“得了您嘞,明天我就给您捎到邮局去”

酒瓶歪歪扭扭的睡在桌子上,林北抱着印着“为人民服务”的口缸傻乎乎的坐在地上,

奶奶正数着头上的星星。 窗外慢慢的扑过来了几小只萤火虫。

“我妈妈在哪儿,奶奶。 ”林北像是说梦话一样在嘴里嘟囔着。

“太阳总会在某个不经意间打消了黎明前的寒颤,迎来它的光。”

林北谨遵奶奶的意思,在睡眼朦胧中推开了那一推就伴随着女鬼惨叫的小木门,伸个懒腰,揣着那封信扬长而去。 邮局离着奶奶家不远,林北打十几个哈欠就到了。林北站在邮局踌躇着,他的目光盯着挨着邮景的书馆像被吸铁石紧紧的吸引着。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块古棕色的招牌,上面刻有‘淑缘’的字样,那书馆是由一条铺满碎石头的小路连接成的,路边繁星点点的开满了小野花,门口摆着西个石墩子和一个石桌子,石墩子己经被无数不知名的人的屁股摩擦得有了它自己的想法,色泽光亮得打了蜡一样。 石桌上摆着一副分不清边框是什么颜色的眼镜,总之很旧。 顺着往里看去,陈列在书架中的许许多多“大号的小楷本”整齐有序的被排列在一起,一层又一层。 看得他忙不过来眨眼睛,林北内心出现了一个世界,这个世界是他现在还不能够想得很清楚的,但他知道,这个世界己经迎来了他的曙光。他甚至忘记了奶奶的信,忘记了邮局……

“哎呦! ”书馆里不紧不慢的走出来一个杵着拐杖的“老神仙”。 这是林北第一眼见到老头子的印象,不禁让他想到了七龙珠,想到了龟仙人。林北急忙跑过去。“神仙爷爷,您快避开,这水会把您打湿感冒的”林北边喊着边用手按住水管的伤口。 水花还在肆无忌惮的挥霍着。“神仙爷爷,您放心,有我在这水就泼不到您一角”林北在急忙之中用奶奶的那封信堵住了水管的裂缝。水花停止了打喷嚏,受了洗礼的花花草草正在弯着腰流着汗水,嘀嗒……嘀嗒……当然,那封信也己奄奄一息。 “古有大禹治水,后生可畏勇气可嘉啊”,老头子扭捏着吸饱了水的白衬衣沙哑的说到“神仙爷爷,这家书馆是您开的吗?"“是啊,三十多年了,它岁数可大着哩”老头子锊锊胡子,深邃的眼眸望着这书馆,仿佛书馆里藏满了说不完的故事。

“哈哈哈,进去看看吧”老爷子慈祥的说着。

林北小心翼翼的进入了书馆,生怕踩脏了龙棕木地板。“这书馆有两层,平时多多少少都会有人来这儿看看书,遇到了可谈心深交的人,我都会送本书给他。”头子意味深长的说着。

“那您的书迟早得送完”林北漫不经心回道。

“哈哈哈,这些书皆为这世人所写,经这世人所注,怎么可以说是送完嘞。”老头子不知道是故意回避问题,还是太过于投入了。

老头子接着说到“来这儿阅读过的人都会在我的笔记本上面留下他们的名字,还有他们有时候的心灵感悟,笔录笔记等等,我都会在我的笔记本上面的。”

林北抚摸着这片书海,他看到了金庸,余光中,巴金。 他内心的欲望再也藏不住了,他小心翼翼的抽出了一本老舍的散文《宗月大师篇》,轻轻的翻开了这一页“我小的时候,我因家贫而身体很弱。 我九岁才入学。 因家贫体弱,母亲有时候想让我去上学,又怕我受人家的欺侮,更因交不上学费,所以一首到九岁我还不识一个字。 说不定,我会一辈子也得不到读书的机会。 因为母亲虽然知道读书的重要,可是每月间三西吊钱的学费,实在让她为难。母亲是最惜脸面的人。 她迟疑不决,光阴又不等待着任何人,晃来晃去,我也许就长到十多岁了。一个十多岁的贫而不识字的孩子,很自然的去做个小买卖 --弄个小筐,卖些花生、 煮豌豆、 或樱桃什么的。 要不然就是去学徒。 母亲很爱我,但是假若我能去做学徒,或提篮沿街卖樱桃而每天赚几百钱,她或许就不会坚决的反对。 穷困比爱心更有力量。有一天刘大叔偶然的来了。 我说“偶然的”,因为他不常来看我们。 他是个极富的人,尽管他心中并无贫富之别,可是他的财富使他终日不得闲,几乎没有工夫来看穷朋友。 一进门,他看见了我。“孩子几岁了? 上学没有? ”他问我的母亲。 他的声音是那么洪亮,(在酒后,他常以学喊俞振庭的《金钱豹》自傲)他的衣服是那么华丽,他的眼是那么亮,他的脸和手是那么白嫩肥胖,使我感到我大概是犯了什么罪。 我们的小屋,破桌凳,土炕,几乎禁不住他的声音的震动。 等我母亲回答完,刘大叔马上决定:“明天早上我来,带他上学,学钱、书籍,大姐你都不必管!”我的心跳起多高,谁知道上学是怎么一回事呢! 谁见到这位破和尚也不曾想到他曾是个在镜子里长起来的阔大爷。去年,有一天他正给一位圆寂了的和尚念经,他忽然闭上了眼,就坐化了。 火葬后,人们在他的身上发现许多舍利。没有他,我也许小辈子也不会入学读书。 没有他,我也许永远想不起帮助别人有什么乐趣与意义。他是不是真的成了佛? 我不知道。 但是,我的确相信他的居心与言行是与佛相近似的。 我在精神上物质上都受过他的好处,现在我的确愿意他真的成了佛,并且盼望他以佛心引领我向善,正象在三十五年前,他拉着我去入私塾那样!

他是宗月大师。”

“要是喜欢的话,就拿回去看吧”林北这才回过神来。

“啊”林北应道。

看着神仙爷爷这么慈眉善目,林北就更开心的收下了。“在我的笔记本上留个名字吧”老头子说着,便从内阁里拿出一本厚厚的黑色牛皮纸笔记本。林北拿着笔,打开了老头子的笔记本。当他翻开第一页准备写名字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真的有很多人来这儿看过书。他看着纸面上那密密麻麻的人名,再往后翻便是一排排的话录。林北不禁心头一动。那也是林北第一次见到她的名字 --林晓晚

当林北准备离开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回头再看了一眼。

神仙爷爷坐在石墩子上架着一副眼镜,拿着笔记本,仿佛在捣鼓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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