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灵尸

一通电话，把正在上学的张淼叫回了老家，打电话的是母亲，告诉他邻居家的大伯昨晚死了，因为村子里的习俗，大伯没有儿子，只有两个女儿，所以需要他这个侄子回来给他守灵带孝，可张淼并不想回来，因为大伯一家以前对张淼母子并不好，张淼父亲在张淼十岁时就离世了，一首都是母亲一个人靠着打工连带做着手工活抚养张淼，大伯一家自打张淼父亲死后，对张淼母子不管不问，张淼要上大学学费不够，张淼母亲去大伯家借钱都被拒之门外，所以张淼从小就对这个大伯没什么好感，他回来纯粹是因为母亲说人死了，事情也就放一放吧，死者为大，全是因为母亲才不得不回来的。

走在熟悉的小路上，张淼不由得回忆起了从前，以前小时候经常跟小伙伴们在这玩捉迷藏，有一次自己为了赢，藏到了别人家挪坟后的坟坑里，小孩子嘛，本来胆子就小，像坟坑这种地方肯定是不敢去的，不出意外张淼赢了，回到家张淼为了跟母亲炫耀，跟母亲讲了自己的藏身处，被母亲好一顿教训，母亲说：下次不准这样了，要敬重鬼神，都这人家晚上就来找你！小张淼全当耳旁风，心里想着：哪有那么多鬼神，这些话骗小孩还行，我才不信呢。之后过几天，小张淼突然发了高烧，昏迷不醒，嘴里念叨着胡话，张淼母亲找了好几个大夫都没办法，最后也是张淼母亲讲给他听的，说小张淼发烧那两天母亲吓坏了，最后求医无果，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庙里请了尊弥勒佛，请回家之后小张淼渐渐的就好转了起来，母亲说他是之前对别人坟坑不敬，才招来了祸事，多亏佛祖保佑才渡过一劫，所以每逢初一十五都要张淼上香祭拜，这么多年也成为了他的习惯，只要是出门回家了，就上香祭拜一下。

太阳快要落山了，张淼也终于走到了村子里，快到大伯家门口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大伯家的门口挂着白布，门口也围了很多人，进到院子里看到了正堂上摆着的棺材，周围堆放着花篮和花圈，按照礼节张淼上前跪下磕头上香，等张淼起身后张淼母亲杨霞过来说道：淼淼，你终于回来了，快把孝带带上然后给你大伯守灵。尽管张淼不情愿，但也没办法违背母亲的意愿说道：知道了，妈。

张淼跪下来跟着自己的堂姐堂妹一起给大伯烧纸，旁边的哀乐吹着唢呐，堂姐堂妹一边哭一边烧这纸，整个气氛使得张淼心里都难过了三分，要是不大伯对他不好，张淼可能都会掉两滴眼泪，晚上，开始举行盖棺仪式，尸体之前就放进棺材里了，但是下葬前要举行一个家属告别仪式，也是让家属和死者的最后一次相见，院子里面站了不少人，举行仪式的是村子里的刘老头，这些年刘老头谁家有个白事都是他帮忙操办的，事情过后给点辛苦费，随着哀乐的奏响，刘老头喊道：亲属告别！所有的亲属排队依次围绕棺材走一圈，大伯的两个女儿，走过时往棺材里看了一眼，两人表情有一瞬间的惊恐，随后眼泪憋不住的流了出来，“爸！”两人眼泪不禁的往下掉，刘老头看到喊道：别哭了！告别死者不许哭！否则死者可就不走了！两人听后才止住了哭声，等到张淼走到大伯棺前的时候，张淼瞟了一眼棺内，这一瞟不要紧，却让张淼心里一紧，棺材里的大伯面容肿胀，两眼向外突出，两腮浮肿，死状及其瘆人，死人张淼也见过，人死后脸部虽然会跟生前有所差别，可呈现的都是正常的死态，人死后脸部会呈现死状，例如眼球凹陷，抬头纹张开等，可棺材里的大伯不仅没有这些征兆，反而浮肿有发福的迹象！

这一看让张淼的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大伯怎么死的？这死状也太凄惨了。不过张淼并没有多想，走完流程，盖上了棺盖，大部分的村民都回家了，只有少数的大伯好朋友，和大伯家里的亲戚和家人留在了堂内，张淼看着正在烧纸的堂妹忍不住问道：张欣，大伯是因为什么去世的？张欣跟张淼的关系还不错，擦了一下眼泪回答道：爸爸前几天去了一趟雨阴山，回来后晚上就开始发高烧，之后就…就..。说着张欣忍不住又哭了起来，张淼！你存心的吧！堂姐张情走了出来怒道：张淼，我爸都己经死了，你还问欣欣这些话题，你故意的吧！张情从小就和张淼大伯一样，对张淼母子瞧不上眼，所以看张淼惹得妹妹哭了，便又怒了起来，张淼看到张情这样也不客气的回道：我问的是张欣，又没问你，你舔着脸来说我干嘛？张情听完一怒，刚要争辩两句被大伯媳妇打断，够了！你们跟这个外人有什么好争辩的！赶紧给你爸烧纸！张情被妈妈一喊，瞬间泄了气，乖乖的在火盆旁烧起了纸。

张淼知道自己不受待见，便找了个角落坐下休息，一天的劳累使得张淼刚一坐下就困了起来，张淼是被冻醒的，睁开眼看了一下手表，晚上十一点钟了，看了看院子里剩下的人都打着盹，转头就看见母亲正在里屋收拾碗筷，走进屋子张淼说道：妈，都这么晚了，你累了一天了，回家休息一下吧。杨霞看着儿子说道：快了，这些活干完妈就回家。张淼看着母亲说道，妈，咱们又不欠他们家的，干嘛这么帮他们啊！杨霞感叹道：毕竟亲戚一场，能帮一把是一把，自己良心上过得去就好。说着手里的活也干的差不多了，张淼见状说道：妈，剩下的垃圾我收拾就好了，您回家休息吧。杨霞看了看儿子点头说道：好，那我先回去了，你今晚守灵，妈给你带了厚衣服，你记得穿上。张淼说道：知道了，妈，您回去吧。送走了母亲张淼收拾了一下里屋碗筷和垃圾，大伯家的院子不算大，除了大堂放棺材，还有一个里屋和西屋，西屋里住的是大伯媳妇和大伯家的亲戚，张淼把收拾的垃圾拿出院子扔掉，在回来的路上看见院子门口坐着个老头，年龄大概五十多岁，头发灰白，留着一搓胡子，一边吃着花生米一边喝着酒，嘴里还哼唱着小曲，张淼回忆了一下，虽然自己不是经常在村子里，但是村里人也认识大半，好像从来没见过这个人啊？张淼走到老头面前问道：大爷，这么晚了您在我大伯家门口坐着干嘛啊？老头闻言看向张淼说道：大爷？我你大爷，我不过比你年长些，你管我叫大爷是不是不太合适。张淼说道：您这岁数我不管您叫大爷那叫什么？叫大哥？，老头说道：呵呵，小娃娃，你可知道，今天晚上整不好还得靠你大爷我救你呢！张淼听完乐了：心想这老头不是疯了吧，这也太神叨了，张淼也没接老头话，转身进了院子。

进到院子后，张淼发现灵堂的香烧完了，反正来都来了，灵守都守了，上柱香也不过分，张淼走到案台前上了一炷香，突然，张淼发现灵堂里中央摆的拿具棺材有点歪，准备走上前扶正一下，可张淼走到近前吓了一跳，大伯的棺材不仅是歪的，连棺盖都倾斜了过来，张淼一步一步走上前，等走到棺材前张淼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大伯的棺材盖开了，尸体却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