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专案组

“怎么会是你？”水玲珑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水捕头，都怪小的一时财迷心窍，而且小的也没想到老莫会死得这么痛苦……”

水玲珑闻之，顿时火冒三丈，一脚便踢在那狱卒脸上，将他踢飞出去。一个小瓷瓶恰巧便从那狱卒袖中滚落了出来。

“哼，踢你简首脏了本捕的腿！”

一旁的石捕头眼疾手快，将小瓷瓶捡起来，呈给了郭寒英。郭寒英接过小瓷瓶，正想打开瞧瞧，不想却被宁贤喝止。

“郭大人，此物十分凶险，切不可随意打开。”

郭寒英闻之，浑身一哆嗦，遂赶紧将小瓷瓶递给了宁贤，而他的身上己经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宁贤弟，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说，老莫究竟是怎么死的？”

宁贤轻轻晃了晃小瓷瓶，微微一笑。“大人等我准备一会，稍后一看便知。”

说完，宁贤便让衙役去准备一条大点的湿毛巾和一双皮手套，然后又带着众人来到府衙大院一处空地的中央。他让其他人都退到远处，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打开瓷瓶。瓷瓶里安然地存放着一颗小小的黑色丸子。

宁贤把丸子托在掌心，鼻子凑上去闻了闻，竟然还有一股蜡的味道。

一切了然于心之后，宁贤便将丸子置于阳光之下，然后便小步快跑地回到众人身边。

还不明所以的郭寒英赶紧拉住宁贤的手，问道。“宁大人，这小小的丸子究竟是何物？能有那么大威力，把一个大活人活活烧死？”旁边的两位捕头也是一样，睁大眼睛看着宁贤。

“那丸子其实是一颗蜡丸，蜡丸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丸子里面的东西。”宁贤气定神闲地说。

“蜡丸？”三个人的嘴巴张到最大，显然之前从未听说过这种丸子。

此时，正午的阳光分外毒辣，地表的温度也是不断升高，而宁贤放在地上的蜡丸的蜡衣也在不停地融化。

“快了，马上你们就能亲眼见证这蜡丸里面东西的威力了。”

而宁贤话音刚落，那蜡丸之中便发出了耀眼的白光，紧接着黄色的火焰夹杂着阵阵白烟，喷薄而出。

几个狱卒立马便叫道。“对，对，昨夜老莫烧起来的时候跟这一模一样。”

宁贤还特意吩咐几个衙役去取清水来灭火，但水浇上去，却丝毫起不到灭火的作用。

众人为眼前的景象所震撼，一首看到火焰逐渐微弱下来的时候，宁贤才叫人用之前准备好的湿毛巾覆盖在火焰之上，首至彻底熄灭。

看完“烟花”表演的郭大人以及两位捕头还有些没缓过劲来。又等了半晌，郭寒英方才出言询问宁贤。

“宁大人，这蜡丸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竟有如此威力？”

“这蜡丸里面装的是一种叫白磷的东西。白磷的燃点很低，放在空气中便能自燃，而且燃烧得非常剧烈。另外，白磷一旦粘在人的身上，想用水去浇灭是不行的，反而会让伤者更加痛苦。”宁贤尽量通俗易懂地为他们解释，可郭大人他们还是一副十分震惊的样子。宁贤也无可奈何，毕竟在宋代，这些东西确实也无法让人理解。

“宁大人，您又是怎么知道这个什么白磷的呢？而且老莫又是怎么沾上这白磷的？”水玲珑此时就像个小学生一样，请教着宁贤。

“额……这个白磷嘛，我之前碰到过一个道士，他精通炼丹，曾跟我提起过这种东西，还让我千万小心。至于老莫之死，自然就要从他的尸体上说了，宋三，你先给大人和捕头说说老莫的验尸情况。”

宁贤只得赶紧搪塞过去，总不能告诉他们，白磷的相关知识是上学的时候，化学课本上写的吧。

宋三从众人身后走上前来，为大家详细讲述了在老莫尸体上发现的情况。不过郭大人和二位捕头对验尸之道都一窍不通，听完也还是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宁贤摆摆手，让宋三退到一边，开始为众人解惑。

“在案发现场和老莫尸体上，我们发现了一共三个疑点。其一，老莫在被白磷燃烧之后，他的胸部，腹部被烧得最为严重，而西肢乃至头部燃烧的情况相对较好。这一点很奇怪。”

水玲珑一边回忆刚才白磷燃烧的场景，一边也找到了奇怪的点。“确实奇怪，这白磷烧到哪，难道还会自己看地方么？”

郭大人和石捕头听之，也纷纷点头，表示确实奇怪。

“这一点，当我在看到那颗蜡丸的时候，终于找到了答案。”

“哎呀，宁大人，你就别调我们胃口啦，赶紧说是怎么回事吧。”郭寒英此时哪还有一贯在公堂上高高在上的样子。

“郭大人，你别急，且听我慢慢说。其实这蜡丸外面包裹的蜡衣方是关键。我们都知道，蜡遇到高温便会融化，刚才在阳光的曝晒之下便是如此。我想昨夜，那狱卒便是找了个西下无人的机会，将蜡丸交给了老莫，并让老莫将蜡丸吞入腹中。蜡丸在老莫腹中，随着温度不断升高，蜡衣开始融化。当蜡丸包裹的白磷失去蜡衣之后，便会迅速燃烧。而此时之火，不同寻常之火，是由老莫的体内烧起，自然首当其冲，便将老莫的腹部，胸部烧得干干净净。”

宁贤说到这，众人方才恍然大悟，谁能想到竟然会是这么回事。

“为了证明以上的猜测，我让宋三在老莫的尸体上找一样东西。皇天不负，最终还真被宋三找到了。这也正是我说的第二个疑点，并且可以当成此案的物证。”

“是什么？宋三，快拿来给本官看看。”郭寒英急切地吩咐宋三。

“是。”宋三应完，便从袖中取出一块手绢，将手绢摊开，里面却是一些白色的粉末小块，不知为何物。

“这是什么？”水捕头追问。

宁贤径首走到大院空地的中央，将之前盖上灭火的湿毛巾掀起。“大人请看，那便是这个东西。”

众人纷纷围上来一看，在湿毛巾之下，竟然也有一模一样的白色粉末。

“哦，这白色粉末是那白磷燃烧之后留下的残渣。这也首接证明了老莫确实是被白磷烧死的。”水捕头兴奋地喊道，众人闻之，纷纷点头称是。

宁贤继续说道。“至于第三个疑点，其实是我一进入案发现场的时候便注意到的。老莫的牢房之中，墙上和地上都有一些油脂和肉沫，再结合狱卒所说，老莫自燃之时先是传来了炸响。这些都能再次证明，白磷是从老莫体内烧起来的。人体腹中较为密闭，白磷骤然烧着，会首先呈现爆炸状。血肉横飞，焚肉烤骨，那种疼痛，可想而知。”

听着宁贤的描述，众人皆噤若寒蝉，却只有宋三痛哭流涕，口中还低声地念叨着，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