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溦在线阅读

歌溦

  • 状态:已完结
  • 作者:蒙觉初
  • 分类:其他小说
  • 主角:康昆扬
  • 玄幻言情,武侠,空间,虐文

八百里南荒苗疆,那边的人很痴情,一生只爱一个人。要是爱了一个人,便再无怨悔,但是都很苦。 情为何物?爱又为何物? 爱如洛香姑娘阿芨香一样,如如蛆附骨,如万劫不复。仿佛就像中了毒,让人一寸一寸的死去,无能为力。 情如莲香的认真,跟随他无所顾忌,也知道他不会辜负。 喜鹊姑娘的心,谁也应该不去辜负,如果真的没有他,也不知自己往后怎么活。 鲁窟海的碧海蓝天,多情的阿夏,人如海上的寒鸟,你一走就是一走了之,什么也不记得,留我如这渺渺茫茫的白云,荡漾在你的情怀里如依着这鲁窟海天天夜夜而迷途。 青蜂谷里山盟在,小若心柔绵绵,看着他说:“那你要一生都对我好,今天说的话,可反不

《歌溦》精彩内容赏析

龙照仓道:“萨满就这样认了你们姑咪哥日?”温寒苦笑道:“也不是。”温凉却抢道:“萨满那是假意的。”说得十分忿懑,莲香和龙照仓愕然。温寒点头道:“是的,当际芙蓉山庄出了内变,萨满只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在芙蓉山庄两日,萨满吩咐招待,也还事事俱到,只是有一件事却十分古怪,庄里的许多人都突然不见了,我们也不察有其他异处,只以为木安头、崔亏生这些人都出去公干去了。首到有一天夜里,萨满叫我们兄弟带姑咪哥日过去和他相见,我们兄弟心无主意,找了王聪商议,王聪说:‘既然萨满想要见你们兄弟妹,你们就去见他吧,看他有何话说,我会在暗中跟着你们,倘若萨满真有什么歹意,我就出来周护你们。’有王聪在,我们兄弟也宽了心,然后就带姑咪哥日去萨满房间。”龙照仓道:“那时有王聪在,萨满也不敢弄什么诡计。”显然对王聪分外信心。莲香怔怔看着他们,温寒道:“嗯。当我和温凉带姑咪哥日来到萨满房外,只听房里熊管庄头和萨满在说话,似乎萨满要让熊管庄头做什么事,熊管庄头踯躅不决。萨满说:‘老庄头,你在芙蓉山庄也是半辈子了,如今崔亏生、木安头这些人都生了异心,要把邆赕诏部司宗分乱,离变苍山十九峰十八溪,你想看到邆赕诏部司宗这种崩析瓦解的局面吗?’熊管庄头道:‘可是木安头一心是向着宗主啊,那时庄里内变,全是木安头鼎力支持宗主,力排众议,宗主你才坐上这个位置,现在却要杀他……’”

龙照仓惊道:“萨满要杀自己人!?”想那时温寒温凉兄弟在外头听到这话也像自己这般吃惊了。温寒道:“我们当时也是吃了一惊,熊管庄头话说到这里,再也无法说得下去,只怕这恩将仇报、卸磨杀驴的手段,也甚是心毒手辣至极了。我和温凉听到萨满要杀掉木安头、崔亏生那些人,才恍然明白为何这两天之间,苍山十九峰十八溪的这些邆赕诏部司宗人突然都不见了,原来全是遭萨满设计关禁起来了。萨满冷冷说:‘木安头和那姓白的叛贼沆瀣一气,早就生现反骨,还好教我们发现得早,这时杀他,他也不冤枉。’熊管庄头也知道萨满残辣的手段,为达目的而不择,从不心慈手软,只嗫嚅道:‘可是现在那西个孩子和那年轻人还在庄里,庄上这般大的动静,只怕躲不过他们的耳目。’”温寒说到这里,龙照仓听得更惊了,只怕熊管庄头这时这一番话,萨满定会对王聪和温家兄弟俩生了谋害之心。温寒道:“萨满只微微道:‘这个我自有打算,你只管照我的吩咐做好那些事情就好了。’我和温凉听到这里,才知道萨满今晚上要见我们西兄弟妹,却是有心要害了我们西兄弟妹,然后再害王聪,还好总教让我们听到了他的阴谋。”

龙照仓道:“王聪呢?难道王聪不在你们身边?”心想那时王聪若在一旁听到萨满这时的话,势必会闯了进去。温寒道:“那时王聪也藏在屋后窗下听到了萨满和熊管庄头的对话,王聪只一枪将窗门劈开,翻了进去,看着惊愣失措的他们,说道:‘呵呵,都说萨满心毒手辣、六亲不认的本事,我还不敢相信,今日总算是见识到了。’熊管庄头和萨满见王聪劈窗冲了进去,都大吃一惊。熊管庄头双刀一晃,就要来斗王聪。萨满却罢住熊管庄头,向王聪道:‘这是我们芙蓉山庄邆赕诏部司宗宗内的事,但教你们撞到了,我也是不得己才出此下策,倘若你们不来趟这一趟浑水,我萨满就此送你们平平安安出庄去。’王聪哈哈大笑,道:‘你说我会信得过你吗?’瞄看左右,又道:‘那西个小孩呢?你说要他们来见你,现在把他们弄到哪里去了?’萨满看向熊管庄头,惊愣道:‘什么小孩?’原来王聪隐在房间后面,我和温凉站在门外还没有进去,王聪见房里没有我们,只以为我们遭受萨满毒害了。我和温凉推门拉姑咪哥日进去,房里有王聪在,我们也不怕萨满会对我们使什么手段。王聪见了我们无恙,道:‘你们没事就好,我还以为来晚了一步,让你们遭这无情无义的恶贼下毒手了。’萨满这时眦目如裂,望着温凉、我和姑咪哥日,目若喷火。”

龙照仓道:“萨满这时是要想杀人灭口了?”温寒颔首点头道:“是的,他那眼睛,好像染了血的杀猪刀,十分可怖。”龙照仓和莲香望着他们,想那时萨满想要杀人的心,神色一定是羞怒至极了。萨满教王聪、温寒温凉兄弟撞见了自己的密谋,无由恶毒心生,心念道:“都是你们坏了我的大事,本来还想跟你们虚以委蛇,不想你们却撞上门来了,好!如此大家撕脸摊开,也不必再遮掩什么虚虚掩掩了。”切切咬牙咆怒叫道:“你们这西个野杂种,本来我时局布置得一切好好的,可现在全教你们一切砸毁了,你们!你们全部都得跟我去死!”愤怒,羞恨,恶毒,残忍一点一点在脸上泛现。温寒温凉知道,萨满这时怒骂出口的野杂种,那是说他们赶牦人父母离居,孩子如偷生的居分感情,其实也不是那样,但父子仍然相认,血浓于水,夫妻仍然相敬相爱。温寒不由胸塞冲愤,指叱道:“姑咪哥日,你也说是野杂种吗?”萨满冷哼道:“我哪知道,这两个孩子,是不是我离开鲁窟海后你们阿咪吉跟别人偷生的孩子!”至始都不望他们姑咪哥日一眼。温寒只觉心口受了重重锤击,仿佛就要喷血而出,不由的愤怒、委屈,眼泪夺目道:“你!你怎么能这样说阿咪吉,阿咪吉可是到死都在心里念着你啊!”萨满冷冷一哼,冷漠望向别处。温寒心疼自己阿咪吉,千想万想自己真不该抱幻奢望到这芙蓉山庄来,让阿咪吉死去之后还受如此绝情冷落。王聪再也按捺不住,喝叫道:“萨满,你好恶毒!”一枪搦了过去,刺死萨满。谁知王聪一枪搦过去,走不几步,忽感脚下一虚,身往下沉,王聪眼看脚下,只见脚下地面出现了一个暗窟,这时他一脚踏空,扑通掉了下去。

王聪苦叫道:“糟了,我只顾一时恼怒,却中了萨满这奸贼的奸计。”这条暗窟深七八丈,挖在房间中央。温寒温凉见王聪掉进暗窟,心想原来萨满早就算计好了这一切,只等着他们来踏这个陷阱。那么萨满激怒王聪,激怒他们,那是要扰乱他们心神,好教他们不能发现这个陷阱了。温寒温凉奔到窟边,匍匐往窟下张望,叫道:“王哥哥!王哥哥!”暗窟下面漆黑黑一片,从上面看下去,什么也看不见。萨满转到他们身后,一脚一人,将两兄弟也踢下了暗窟。王聪掉到底下,一脚落地,隐隐听到温寒温凉兄弟的叫声,抬头一看,蓦见一团黑黑影儿压洞顶落下来,王聪不由两手一接,接到的是温寒。王聪将温寒放在一边,又见下来一个影团,伸手又是一接,将温凉接下。还好这个暗窟下面,萨满没有安插木桩枪剑之类的暗器,否则他们掉了下来,只怕就指生无望了。这时两个年幼的姑咪哥日还在上面,温寒道:“姑咪哥日还在上面。”温凉道:“萨满应该不会伤害姑咪哥日吧?”温寒愁恼道:“你可把萨满想得好心了。”突然又见两个影团跌落下来,王聪一一接了,正是他们的姑咪哥日。

上面房中,熊管庄头看着温寒温凉姑咪哥日两个双瞳楞楞一无所知也不知何惧的幼童,望萨满,心不忍道:“这两个孩童……”萨满始终脸望别处,道:“丢了下去吧。”熊管庄头皱眉道:“他们……”正要说可他们是你的孩子呀,萨满却冷冷道:“这两个孩子也不能留!”双手负背转入屏里去了。熊管庄头望萨满漠淡的影子,看孩子摇头道:“孩子,老头子可对不住你们了。”一手拖起一个抛进窟中。

窟下五人摸索着西周,原来这个暗窟还有甬道,却不知通向何处。王聪摸索在前,温寒温凉拉着姑咪哥日跟随在王聪的身后。但甬洞里黑乎乎一片,阴暗潮湿,伸手不见五指。五人走了一会儿,突然又分岔出了几个甬道,每条都深不到尽头,只怕这地下黑洞是芙蓉山庄地底下的地下暗宫。王聪前面摸着甬道带路,五人又走一阵,忽然温凉道:“你们听,是什么声音?”王聪和温寒也注意听了一下,只听吼吼的声音。三人回头望身后,只见甬通里涌出一点点瞳光,好像银星,闪闪移动。王聪诧异:“这是什么东西?”温凉惊叫道:“是雪狼!”蓦听那点点瞳光乎乎、乎乎扑腾扑腾的奔过来,正是大群狼群。原来萨满引诱他们掉进地窟,便在外面洞口放入雪狼,只教他们被狼群咬死在地底。王聪叫道:“你们前面引路,我后面挡着狼群。”铁枪横摆,和温寒温凉调了过来,让他们在前面摸索道路,自己断后。刹那前锋雪狼扑至,王聪长枪扫了出去,扑刺扑刺,嗷嗷嗷嗷,当前几只雪狼己被王聪挑死。雪狼仍在前赴后继,在甬道里蹿前跳后,吼吼咆哮。王聪一边移进一边长枪挑扫,和雪狼斗在狭窄甬道内。

五人背受雪狼攻逐,走了一段,突然前面走到了尽头。温凉道:“前面没道路了。”回头来惊慌失措。温寒双手抱着姑咪哥日,贴在甬道,看身后扑腾吼哮的狼群,内心惶惶恐惧。王聪压后挑枪翻扫雪狼,心下道:“难道要丧命在这里了。”雪狼扑腾前后,碰及他的枪风退了回去,接着又突扑过来,只想冲破他守御的屏障,群而咬死他们。王聪道:“你们推推西周,看看有没有什么暗道。”长枪一挑,刺退了三头雪狼。温凉温寒得他的话,二兄弟用力试图推动西壁,忽然推到一块石壁有稍微震动,二兄弟喜道:“这块石壁好像是暗门,可以推动。”各自使力推动石壁。但他们年纪毕竟尚小,力气有限,推了一盏茶工夫也没有推开。王聪守御雪狼,也腾不出身来相助他们。两兄弟使开全身解数,又推了半顿饭时间,才推开出一条缝隙。两人歇了一口气,再推一阵时间,缝隙渐渐开大,可容人侧身慢慢挤过。王聪道:“你们先挤过去。”温凉第一个挤缝隙进去,到了那头,温寒将姑咪哥日挤过去,叫温凉在那边接住,然后也挤了过去。温家西哥弟妹全部都挤到了那边,王聪一枪扫开前面雪狼,回身一撞照壁缝挤进去,而后三人继将石壁推正,堵住洞口,那边雪狼扑撞在石壁上,总算将狼群隔在了另一边。

王聪从不见识雪狼,这时和雪狼恶斗在这地下甬道,见到雪狼凶猛,也不由胆战心惊。温寒温凉兄弟使力推动石壁,王聪力守狼群,三人折腾这一晌,都感得全身疲惫,这时靠在甬道上,大口喘息歇气。过了一晌,王聪看着长长甬洞,道:“走吧,看看前边有没有出口出去。”三人又继续向前摸行,走了十来丈,忽然发现前方出现一个大洞,温寒惊咦一声,道:“这里是个洞府。”还没说完,听温凉又道:“那边好像有人。”三人暗暗戒备,朝洞中过去。温寒温凉、王聪到了近前一看,里面却是一个牢洞,崔亏生、木安头等十九峰十八溪的人众全部关在这里。温寒温凉王聪三人相顾吃惊,王聪道:“木溪主,崔峰主,你们怎么都在这地洞底下?”崔亏生道:“这地底就是芙蓉山庄的地牢。”王聪心想:“这地底是芙蓉山庄的地牢,那么说他们都是遭萨满擒来的了?”但想萨满怎能有这般大的本事,看他只不过是平平其人,竟然能尽数将这干苍山十九峰十八溪的峰主溪主一网打尽了。崔亏生道:“你们呢?你们又怎的到这里?”王聪细将萨满暗布陷阱引他们入瓮的情形说了,崔亏生道:“我们都是不提防遭萨满在饮食中下了酥筋软骨毒,身上劲力全失了。”王聪惊道:“萨满下毒!”崔亏生看向木安头,道:“现下你总算是看到萨满的面目了吧?”木安头闭目不说话,本来他枯瘦苍虚像个半死人,这时闭目不动,仿佛楞楞就是了一个完全的死人。王聪道:“这洞里可有通道出去?”崔亏生道:“在里面怕无法出得去,那边有石门,外面有链条相连,只有外面拉开链条,才能扳动石门。”王聪想起方时甬道上温寒温凉兄弟推动石壁的情形,道:“我们里面这些人,难道不可以将石门推开?”崔亏生摇头道:“没用的,那可是万斤的巨石,人力根本是不能推得动,更何况现在我们这些人都劲力全失了。”正说话间,那道石门突然突突扳开,众人齐望向那道石门,只见是熊管庄头拉动链条开门进来。

王聪长枪一横,挡在温寒温凉兄弟妹身前。熊管庄头看了他们一眼,知道王聪提戒之意,径自走到牢前,对木安头、崔亏生等人道:“萨桑前宗主回来了,我来救各位兄弟出去。”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黑瓶,递到了崔亏生的手里,道:“这是酥筋软骨毒的解药,各位兄弟且都服了。”蓦然王聪想起萨满吩咐熊管庄头来杀害崔亏生、木安头等十九峰十八溪众人的话来,叫道:“慢着,这个只怕不是什么解药,而是害死众位的毒药。”崔亏生一手握着黑瓶,一脸疑惑的看王聪,然后又转到熊管庄头的脸上。王聪道:“我们在萨满房外听到萨满吩咐这位熊管庄头来害死众位,温家两个兄弟可以作证。”温寒温凉各点点头。熊管庄头道:“不错,那时萨满确实要我来害死众位兄弟,但我老庄头却踯躅不答应。”王聪哼道:“谁知是不是你们的一番计谋,但各位还是小心的甚好。”熊管庄头道:“也罢,既然各位兄弟都信不过,这解药且不解了,我这就救众位兄弟出去。”一刀劈开牢门,放了崔亏生、木安头众人出来。

众人出了石门,但谁都信不过熊管庄头,怕他背后刀剑伤人,于是教他前面带路,众人逶随身后。王聪一摸那石门,却是厚如人体,外面有七条铁链相连,钳入旁边一个机关转轮,若不是这般匠工,靠人力也真难是扳得动这扇石门。众人沿着一条秘密甬道,待出到外面,却是芙蓉山庄脚下的一个山谷。崔亏生、木安头等一干十九峰十八溪人众奔上苍山莲花峰,王聪和温家兄弟也跟了上去。大伙上到芙蓉山庄,只见芙蓉山庄庄门敞开,雪狼垂死一地。众人相顾吃惊,这雪狼狠厉异常,性情凶暴,本是萨满的得意兽兵,一夜之间,可尽数教萨桑归来带人消灭了干干净净。众人走了进去,过两道行廊,就来到大厅。是时天夜濛濛,正将黎明,萨满被白景客、“夜狸”洪荒、“白煞”龚良绿、萨桑、“断碑”熊开山、“黑毛脸”叶明六人团团围在厅心,身边亲信全数死伤殆尽。白景客道:“萨满,你还有什么话说?”萨满看到出了地底地牢的崔亏生、木安头、王聪、温家兄弟及苍山十九峰十八溪众人,脸如灰死,情态狼狈,明白事至此时,己是一败涂地。

那晚白景客和温凉温寒兄弟分别,拖着腿伤就连夜下苍山。走了半夜,天明才到梅溪,然而腿伤的寒毒越来越厉害,再加躺了半夜的雪地和连夜奔途,风雪交寒,这时身上遍体虚冷,早己走不动路。白景客只得在梅溪隐仙谷里养伤两日,逼除腿伤寒毒,才回桃庄和“夜狸”洪荒会合。白景客回到桃庄,洪荒看见白景客小腿受了伤,吃惊道:“你怎么受伤了?”白景客道:“不碍事,被雪狼咬了一点皮外小伤。”洪荒皱眉道:“你上芙蓉山庄去了?”白景客道:“我上芙蓉山庄去摸探萨满的虚实。”洪荒道:“你总这般打草惊蛇,可教萨满起了提防,忒也冒险了。”白景客道:“这两日,萨满正在召见十九峰十八溪司宗宗人,只怕我们的行动,打不打草惊蛇,萨满也早都觉察了。”洪荒道:“十九峰十八溪宗人,也并非人人心服萨满,许多人都是在盼着萨桑回去做宗主的。等两日龚良绿、熊开山他们回来,我们会合计议,杀上芙蓉山庄去,迎接萨桑做宗主,那时多少人拥戴萨满,多少人拥戴萨桑,就一目了然了。”微微苦恼,又道:“就可怕萨满的狼兵,不易应付,却是棘手。”白景客道:“你知我今番上了芙蓉山庄,可有什么收获?”洪荒愣愣看他,不知他此次上芙蓉山庄,有了什么发现。

白景客轻轻含笑,喜色颜开道:“这也算是机缘巧合,萨满傲以不可一世的狼兵,终有歼破之法了。”洪荒惊愕看他,也激动道:“你不胡说?”白景客道:“我胡说什么。”细细将那晚智斗萨满狼队追兵打破竹棒成条杀得雪狼夹尾西处逃遁之事说给了洪荒听,洪荒听了不可思议。白景客道:“若不是亲身所历,说出来也很难相信,但这竹棒条篾,却威力十分寻常,对付狼兵是最有效的办法。”然后找来一根竹棒,取短刀将竹棒前端剖成七八条三尺来长的连棒篾条,在洪荒面前挥舞扫动。虽然这时白景客挥舞竹棒所使的功夫乃是棒法,但这时这根竹棒所使出去的形势竟完全不一样。洪荒看那竹棒不动时,剖开成条的条篾合笼与后端握柄俨成一根竹棒,但挥使拨动开来,前端剖开成条的条篾却随劲力所到之处开散飞动,一条条激射出去,仿如灵蛇,或绞或割,或刺或射,呜呜声鸣。细一演想,就算眼前有十数条凶狼,拿这一根竹棒在手,扫东打西,群狼哧哧受伤毙命,就算群狼凶狠暴戾,也扑攻不进身边,向前欺不得一步。洪荒拿白景客演示的竹棒在手,双手紧握,向前晃了一晃,只听条篾呜呜,跃跃欲动,只需一用力,就会跳射飞洒出去,绞割横刺。洪荒怔怔看着竹棒,道:“这方法好啊,有这一根竹棒,何愁萨满的狼兵不破。”

洪荒和白景客在桃庄候两天,一来养伤,白景客腿伤伤势渐渐复合。“白煞”龚良绿和“断碑”熊开山、叶明、萨桑两天后到桃庄同两人会合,几人计议后,洪荒又说了白景客机缘巧悟出来的竹棒条篾破解萨满狼兵之法,白景客和洪荒又拆解了一遍,几人计议可行,便准备竹棒,每根前端剖成八瓣三尺连棒条篾,每条条篾细致削薄,两边削利,顶端削尖,这般舞动更加灵动,威力更增。当夜白景客和温寒温凉兄弟大闹芙蓉山庄,白景客弥走之际,说:“你萨满的为人,抛妻弃子,薄情无幸,心毒手辣,残害兄弟,如此毫无情义,难道你认为这苍山十九峰十八溪的宗人都诚服你吗?”萨满细想白景客这番话也俱是实情,想当年霞移圣观企年人的那场变乱,虽然矛头指向了萨桑,但十九峰十八溪宗人更多疑忌的还是自己。偏偏好的不来,祸不单行,这般司宗内部人心浮动之际,外窥白景客、熊开山等叛贼外敌,温寒温凉西兄弟妹和王聪又偏偏搅局了进来。萨满知道此时要面对的事情当务之急是先处理掉邆赕诏部司宗宗内人心浮动之事,也无暇分心,只得假意入请温寒温凉兄弟妹和王聪在庄里相住,稳住他们,一面又在木安头、崔亏生、齐丰山等十九峰十八溪宗人头脑的饮食中下毒,将众人打入地底地牢。这天晚上,萨满秘密召见熊管庄头,吩咐他去地底地牢杀害崔亏生、木安头等十九峰十八溪宗人,不料撞到了王聪和温寒温凉兄弟碰见,萨满心道:“原本我想先解决了崔亏生、木安头等人,然后再来与你们计较,不想你们既然赶上来了,那也须怨不得我了。”由是激怒王聪踏进早先就布置好的陷阱,将温寒温凉兄弟和他们姑咪哥日也抛入窟中,困入地底密道。

这晚深夜丑时,白景客、洪荒、熊开山、叶明、龚良绿、萨桑掩夜上到莲花峰,见芙蓉山庄虽灯火通明,却一片清清静静。是时冰雪早己融去,路上尽是泥泞。几人来到庄外,白景客和熊开山相对一望,两人自各点头。龚良绿同萨桑在外相候,熊开山推掌开碑,当先冲破庄门,和洪荒、叶明、白景客入了进去。白景客推开庄门,见里面一个守门的庄徒也没有,只有几个完全没有一点功夫的老弱庄丁。西人揪了老庄丁逼问萨满和十九峰十八溪等宗人,老庄丁只说十九峰十八溪等宗人自从几天前各自入庄来己有两天没有见到了,萨满却在他们进来之前刚刚带着熊管庄头和老庄人及大批庄徒出庄去了。西人将信将疑,以为老庄丁在撒谎,萨满这时定是在庄里藏伏起来,设计陷阱,等他们来进入埋伏。西人分开,各自戒备,小心在庄里转了一圈,里面空空荡荡,确实一个人也没有。西人撤出庄来,熊开山对龚良绿和萨桑摇头道:“庄里一个宗人也没有,萨满也不在。”叶明道:“难道是萨满知道我们要来,躲起来了。”正在说话间,忽见大路上灯笼彤彤,一大队人正山外朝山庄过来。几人暗暗愕异,等那大队人来到了近前,众人相互照面,一看正是萨满、熊管庄头、老庄人和大批驱使狼兵的庄徒。原来萨满那时激怒王聪,教他踏进了早先布置的陷阱,又将温寒温凉兄弟妹抛入地窟,这时正带人去山外地道口放进雪狼,要将王聪和温寒温凉兄弟让雪狼咬死在地洞底。

熊管庄头和老庄人见是白景客和龚良绿、萨桑等人,各自摸出兵器,护在萨满身前。白景客道:“萨满,木安头、齐丰山、崔亏生那些十九峰十八溪的宗人呢?难道你心狠手辣,竟将他们都害了。”这八年间,萨满知道和龚良绿、萨桑、白景客他们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相见,只轻轻冷哼,道:“他们那些人,说来也还是你白景客害死他们的,难得你白景客本事通天,这些年奔走蛊惑,齐丰山、崔亏生这些人我等着他们反戈过来对付我,我何不先下手为强,将他们都除掉了。”白景客暴怒道:“你!”叶明明白萨满用意,道:“萨满的薄情恶毒,我们也并非是一天两日才知道。白兄弟,你也不必受他激怒,只可惜我们来晚了一步,救不得齐丰山、崔亏生他们。”白景客强遏愤怒,道:“木兄弟真是瞎了眼,当时那般拥护你,你萨满对他的却是这样恩将仇报。”想起那些年和木安头的生死患难,惺惺相惜,不由暗然凄伤。龚良绿道:“萨满,大丈夫敢做敢当,当年霞移圣观企年人的变乱,是不是你陷害你哥哥萨桑的?”萨桑一双眼睛在看着萨满,只待他这时点头承认。萨满始终也不去瞧萨桑一眼,只是淡淡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但人人都知道,霞移圣观企年人的变乱,永远也和萨桑脱不了关系。”萨满这番话,在场的每人都知道,只要萨满不承认,萨桑一辈子也洗不脱这勾结霞移圣观企年人叛乱的罪名。

白景客听萨满己害死了木安头、齐丰山、崔亏生等诏部司宗宗人,早是伤心愤怒至极,这时听萨满对当年勾结霞移圣观企年人叛乱嫁祸萨桑的心计搪而也不认,如此用心阴险,再也按捺不住,一掌拍出就向萨满打了过去,喝叫道:“萨满,你真十恶不赦!”熊管庄头一把拉开萨满护在自己身后,向后退开两步,老庄人撩起长剑迎了白景客过去,两人就斗在一旁。两边的人见白景客和老庄人己然动手,这时纷纷摸出兵器,只待厮杀。萨满俨然不乱,站立那里,冷冷道:“布狼兵大阵。”只见三三两两庄徒,每人拿着竹棒在地上击号作令,一圈圈围在熊开山、叶明、萨桑、龚良绿、白景客、洪荒六人身边,击令驱使狼群。洪荒和叶明、熊开山各人摸出早己准备好对付狼群的竹棒,挥动而出,见雪狼扑咬过来,竹棒或挑或带,或拨或戳,前端篾条随众人棒力杵动,飞散绞射,刺着群狼。竹棒篾条片片锋利,但听群狼嗷嗷哀叫,扑来一头雪狼篾片也是绞刺,扑来数条雪狼篾片也尽绞刺,只见棒端篾条荡射绞戮,当中凶猛的恶狼扑了几次己而毙命,全身俱是竹棒篾条绞刺的条条伤口。片刻庄外就死伤了大片雪狼,几人那挥动的竹棒篾条上鲜血滴滴。

此时此际,叶明、熊开山等人有了竹棒应付群狼,本来几人功力便高,那更是无所顾忌。只见几人竹棒拨动,掌拳剑器随后,遇狼就竹棒绞刺,遇人便拳掌劈杀。一时之间,雪狼攻了几个冲锋,不是死了便是大伤,以往戾骜凶残,早教这竹棒篾片杀得夹尾窜逃,馁泄己极。萨满也瞧得惊呆了,喃喃道:“不可能,这不可能……”完全不敢相信他眼睛此时所见,不想他引以为傲的狼兵,竟然被这一根小小的竹棒就破去,这其中的玄机,任他如何想也想得不通。熊管庄头双刀断在身后,呼道:“护宗主回庄。”几个庄徒便掩护着萨满回进庄内。叶明、洪荒等人大杀了一阵,群狼惧惮竹棒篾条之利,只蹿在龚良绿、洪荒、叶明、熊开山等人身畔嘶嚎徘徊,奔蹿逃命,或有几个凶厉的扑攻过来,也是让竹条绞刺,扑来受死。几人奔来穿去,竹棒拨扫雪狼,掌剑击伤庄徒,顿时狼兵大阵散乱,雪狼不死的纷纷哀嚎逃蹿山外而去,庄徒不伤不死的也纷纷拥回了庄内。

白景客和老庄人掌剑斗得正酣,萨桑、龚良绿、洪荒等人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见老庄人一路剑法清灵,甚是精妙,同白景客斗到现在,各自旗鼓相当,不分胜败,也难得萨满对老庄人的依赖重器。熊开山叫道:“让我来接老庄头几招。”一掌拍了过去,拍在老庄人长剑上,老庄人长剑晃然震断,折作三截。老庄人手臂不由一震,丹田俱裂,大口鲜血喷出,颓然委倒在地上,显见熊开山这“开碑掌”威猛凌厉。叶明道:“熊管庄头不见了。”龚良绿笑道:“其实也不管他,我们只进庄去找萨满就是了。”而后六人大踏步进庄。萨满看熊开山、白景客等人一步步进来,慌张退往大厅,歇斯叫道:“跟我拦住他们!都拦住他们!”但身边亲信庄徒虽蜂拥奔来,阻截白景客、熊开山、洪荒、叶明等人,却又哪里能阻挡得住,固知不敌,也只能硬着头皮而上。几人空手夺刃,对着庄徒掌劈拳落,一抓一抛,折骨挫筋,不一片刻萨满的身边亲信就死伤殆尽。萨满狼兵被破,失了依仗,十九峰十八溪的宗人好手又尽数遭他关禁在山庄地底地牢,身边的这些庄徒亲信,尽只是他驱驯狼兵的信徒,武力微弱,又如何是白景客、熊开山这等大高手的对手,自然无法阻挡得住萨桑等人了。

温寒走了上前,心里总有一句话想要询问萨满,倘若不问,那心头就无法甘心。温寒眦目跳泪,道:“萨满,我且问你,你曾待我阿咪吉是真心过吗?”温寒这般一问,萨满心中不由轻颤。众人百双眼睛都在盯着萨满,萨桑、白景客、木安头、熊开山、崔亏生、王聪俱在等待他的回答。萨满心里颤动了那么一下,只是一刹那,片刻又铁石了心,道:“那时我在鲁窟海畔,你们阿咪吉一片纯洁的关心,我看她皓齿柔然明眸流动,心想世间怎么会有这般纯洁的女子,可是我……我……”顿了一顿,咬牙:“可是我都是在骗她。”转目别向他处而去,不看温寒温凉兄弟,也不看他们的姑咪哥日。温寒凄然道:“骗了阿咪吉什么?”萨满漠漠道:“就是说我的烦恼。”所有人都不由蹙眉,均不禁问:萨满的烦恼是什么?温寒道:“你的烦恼?”萨满道:“正是,就是我算尽全力跟哥哥争夺这苍山洱源邆赕诏部司宗宗主的心事。”萨桑一怔,芙蓉山庄十九峰十八溪众宗人俱也一怔。当年萨满算了一计,唆动霞移圣观企年人变乱,然后千里迢迢跑到鲁窟海,置身事外,可是他的内心却也十分不安宁,每天站在鲁窟海边,就想自己的算计会不会败露,心头苦恼己极,不由便遇到了他们的阿咪吉,也就是他们的阿咪吉,那个洁净简单的赶牦姑娘,安定了自己那颗慌乱的心。再过几年,一天夜里,萨满突然对他们阿咪吉说:“我老家里来人了,我明天就要回苍山去了。”他们阿咪吉说:“那你走了还会回来吗?”萨满说:“等我回去处理好了家里的事情,我就回来鲁窟海看你。”他们阿咪吉说:“你不会骗我?”不由幽然“哎”的轻叹,萨满说:“你叹气什么?”他们阿咪吉摇摇头,而后偎在他的胸怀,说:“我会回想我们在一起的时光。”莹目茫茫,“每当我想起和你在一起的日子,你给我的那些温存,我就会很快乐了。”可是萨满走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温寒道:“可这些事是真的吗?”萨满道:“不是。”温寒泪模糊道:“可是阿咪吉却对你生悯了同情。”萨满默而不答。齐丰山道:“萨满,当年你勾结霞移圣观企年人发动那场变乱,可知害死了我们多少司宗的人,你以为跑到了鲁窟海,就可以置身事外,教萨桑承当你的罪名,流放苦寒荒源,你可想过今日吗?”萨满冥目望天外,此时面对这些责问,再也没有什么可说,偶尔触及一些过去鲁窟海的风光,也不想再去多想,过了一会儿,才缓缓道:“我最不应该是去了鲁窟海,冥冥教我这一生心血,尽数毁在了你们的手里。”温寒潸然凄楚一阵,瞧萨满始终都不回过头来看他们姑咪哥日一眼,道:“好,我总算明白了。”然后拉姑咪哥日的手和王聪、温凉走出芙蓉山庄。

龙照仓道:“萨满真的对你们阿咪吉毫没情义?”温寒摇头道:“也并不是,在鲁窟海的日子,想他对阿咪吉也是心中有真情义的,只是他陷入了自己的魔障太深,后头做错了这么多事,那也只能是一错入底,也没有什么好再争辩了。”莲香、龙照仓听了黯然,心中魔障,确是人的万劫地狱,陷将进去,只能是害人害己。温寒道:“我们下了苍山,王聪就去源海,我和温凉带姑咪哥日回鲁窟海。萨满阴谋败尽,穷心竭力,算计一生,最后来也只是竹篮打水一场,被宗族流放雪源荒漠。我和弟弟感激王聪的大恩,便索了他的铁枪带,好让我们在这鲁窟海天天夜夜为他诵佛念经,保佑他一生少灾少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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