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蔷薇花开了

楔子

这个冬天亦是格外的冷，身上的狐裘亦是抵不住这寒冷，我又握紧了几分手中的手炉。

“阿音，过来。”先生笑的格外温润朝我招手，我最是喜欢他那眉眼，眉锋似江南雾中的山峰，双眼像极了两汪桃花潭水，左眼眼角一颗小痣像是桃花潭中飘出来的一片桃花。

先生格外喜欢叫我阿音，父亲常说先生是整个瑾州最优秀的男子，文、武、音、棋样样精通，我嫁与他是我不知几辈子修来的福份。

我乖乖地移步到先生身旁，先生待我极其温柔，先生拍了拍腿示意我坐上去。

我看了看案上铺开的宣纸，我明了想必先生定是要教我做画的，我乖乖窝进先生怀里，先生身上有股子异香像极了满院蔷薇春夏日的味道。

我极其畏寒每每还未到冬日便抱上了手炉，披上了狐裘，而先生的怀抱像极了火炉，暖的让我不舍离去。

先生又铺上一层宣纸，将手中的狼毫递与我，让我在他身旁与他一同作画，全瑾州的人都知道，支家小姐从小画的画如狗踩鸡过不堪入目。

支家老爷从小请了不计其数的画师教这位小姐，硬生生的将其气的吐血的吐血，归隐的归隐从此不以做画为生，从此再没有人敢到支家教画。

支老爷本以为她这女儿的画怕是没救了，可偏生半路出来一个筱烬，说道筱烬那是瑾州人个个夸赞，五岁舞剑八岁作诗十一便于当今圣上谈论此后便出现在朝野间，十三便游走于战场之上此后就有战无不胜之称今在朝着兵权在握可视为圣上左膀右臂亦是最为狠厉的一把利刃。

正是我身边搂着我腰的男子，我的先生，我的丈夫。

先生握上我的手，那暖和的温度从指尖沿至西肢百骸使我不由颤栗。

筱烬似乎感受到了我的颤栗说道:“别怕。”说罢便在宣纸上作画。

“阿音，喜欢蔷薇吗？”筱烬满口热气扑向我的耳朵，我连耳尖都暖了起来。

我不明这无厘头的一问。

许是许久未听到我的声音筱烬又说 “阿音，可喜欢本王身上的味道?”

我侧目望向一边冒着稀疏白烟的香炉。

“妾喜王爷所喜。”

宣纸上慢慢有着蔷薇花的身形。

“谁说我们阿音画得不好?阿音的画本就栩栩如生。”他望着我像是要把我望进骨子里。

我看着纸上那支蔷薇，“先生莫取笑妾才是。”

先生摸了摸我的头，“进屋吧，外边太冷，莫要染了风寒。”随即便抱我进我屋放在床上。屋内地炉确实暖的很。

“先生，有你在真好。”

那潭桃花潭又荡漾起来。

先生刮了刮我的鼻子，“我还有事要处理你好生歇息，我处理完来陪你。”

我点了点头缩进被子里。

后来……后来先生好像变了，他不来了我再见他时是在他成亲时。

他没有看我一眼，就连陌生人的那种也没有。

他娶了妾室，那个女孩看着很娇弱，她喜白衣她于先生很般配。

她是宰相之女身份尊贵，现在妾室身份确实委屈了她，她也时常来叨扰。

阿容经常打听先生，但我多半知道的是：

先生和妾在后院喂鲤鱼。

先生和妾在书房作诗。

先生和妾共食。

先生送妾布锦。

先生和妾......

听的多了耳根子也麻木了，便也知道他啊己经不是我的先生了。

爹爹常说我闹腾，可是我现在很安静，安静的如一摊死水。

有时我也会撞到先生与他的妾。

那妾总是知书达理，温柔可人，至少在先生面前是这样。

她热情的冲上来，软软的叫姐姐笑的可爱。

我就这样看着先生看着他那不悲不喜的脸，与前些年我还没有入府之前，与我入府的那一年对比着。

那时的先生会为我担忧，会害怕我受伤，会为我高兴，现在不会，现在他就只剩下不悲不喜。

那日爹爹遣人送来庐山云雾品相极好，我不爱喝茶留我这里也没多大用，我便让人送给先生，后来听闻他给了下人分了。

我苦笑，也好也发挥了作用。

妾入府的第二年春，听闻宰相联通骠骑大将军造反，被先生领军制服，妾也死在了这个春。

先生应该很难过吧，他亲自带兵杀了他爱的女人。

距了一年先生来了我的院子，他似乎眼里带着深情。

“阿音。”他柔声唤着。

这两个字恍如隔世。

我压着哭腔，声音有些怪异：“王爷现在时间不早了，王爷还是快些回去休息吧。”

他并未走，他就站在那里，像十西岁那年他在屋檐下看着我一般。

第二日一睁眼他便在我床沿，不知他什么时候来的站了多时。

我别开脑袋问道：“先生的心里只怕没我了。”又何必在这呢？

后半句我还是没说出口。

这年冬天，北漠来犯。

先生出征。

他叫我等他回来，叫我信他。

第二年冬,我与支恩去了小屋。

第三年冬，雪很大，你是不是忘记回家的路了?

第西年冬，爹爹来看我，他己经两鬓斑白。

第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