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舟

那时候，我听过很多歌；也喜欢过许多人生中的过客。那些熟悉的旋律，我却不再想着将它们与爱情瓜葛，而是作为回忆，封存在心底。

当我打开记忆的匣子，那些碎片就会冒出来，在眼前浮现；可以是她的一件衣服，也有可能是一件普普通通的事，也可以是她身上的味道……

疫情前的那段时间，我们都觉悟到自己不能再躺平度日，以至于误了光阴——于是，我们约好一起自习。

刚刚开学的那一阵，春寒料峭；那时候，我喜欢在耳机里欣赏轻快的中世纪舞曲乐调。呼出的气体也是暖暖的，在眼前化作白雾随即消散。

早晨是没有风的；只有暗沉的天空。我们选择去咖啡馆靠窗的位置坐下，希望享受到正午充沛的阳光。

如果咖啡店过于拥挤，那就依你的，去教学区吧。那里有绿色的桌子，沉默的大多数人。我们会各自安静地忙着手边的事情，可是不知为何；我有点怕你会突然笑话我刚才偷玩手机。

我也曾考虑自己独处的高效和你所说的自洽；但是，我更加希望和你在一起，哪怕什么都不做，漫观天外云霞。

我确实不止一次地感叹过“和你在一起逛街才不怕遇见情侣”；“和你手牵手看海比和一般男友来得要浪漫的多”；然而彼时心境荡漾，却横竖也不明白依恋与青睐。

歌词里说，“爱你就是像风又像雨，攒成深不见底；破晓黎明、夕阳剪影，都不如一个你”；只是——我的眼睛所到之处却并未带上心灵；很久之后才切身体会到这词中用意。

我大概是知道你可爱之处的吧。或者说——本来就知道吧。为什么看起来那么高冷的女孩子实际上却如此甜美？我不止一次去回忆军训的那些事，不论是有意还是无意。我认识了许多人，与大多数关系不咸不淡。也曾不咸不淡地约了几次；却因为一些无缘无故的相逢，纠缠一起的缘分，再也不愿离去或回头。

何为默契？

我时常思考这个问题，究竟是作出选择的时候异口同声；还是相似的人格？或者是彼此最懂得对方的心呢？

——无解。

大概是春季学期的期末吧。在中文系的匿名群里，我们在为考试互相打气。其中有一位匿名昵称叫“白虎”的同学给大家鼓励，于是我突发奇想，评论道，“踹虎虎屁股，就能撞大运哦。”

没想到，这竟然引发了一众同学们的关注。

“嘿，我也踹一jio。”

“我首接踹三jio！”

“嗨嗨嗨，一jio踹飞！”

不过，“白虎”居然不生气；尽管大家集体开玩笑，它依然开开心心地祝愿大家，“说不定大家都能上90分噢！”

天呐，这谁顶得住！简首太可爱了！

整个人都开始冒粉红色泡泡了好嘛，这究竟是哪个可爱的同学哇！

“虎虎！我要虎虎！”我大呼。

“虎虎……我的虎虎……”

“虎虎快卸马甲吧呜呜呜……让我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

“求求了，快私聊我吧！就认识一下！因为你太可爱了！”

……

第二天，她突然给我发了一条信息：“歪，你昨天有在那个匿名群里说话嘛？”

我一时间浑身冷汗——莫不是，本“太乙星君”马甲掉了？

“嗯……我说了……但是……”我赶忙思考着如何掩饰——毕竟，对着手机屏幕发癫实在是太可笑了。

“我是虎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