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

许载之就这样跟条小尾巴似的追着司娉到了高三，在旁人眼里，许载之对司娉的喜欢只增不减，而司娉对许载之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娉娉，你填的哪所大学啊？”司娉统计表还没交，许载之就眼巴巴地凑了过来。

司娉见状一把将自己的表格塞进了桌斗，“是你考不上的大学。”

一旁看着的瞿晶晶下意识咬了咬下嘴唇，但这次她什么也没说。

许载之自讨苦吃地回了座位，结果还没安静几分钟，又跑了过来，“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考不上。”

后桌埋头刷题的眼镜女肖婷闻言竟笑出了声，连手上的题也不刷了，抬头笑着对许载之说：“你顶多算个中等生，再努力也不可能达到司娉的水平的。”

“肖婷，我们班女生里就数你话最多吧？”

肖婷的同桌皆死对头徐凯马上接话道，徐凯是大家公认的闷葫芦，平日里啥事都不生气，性子不温不火，你提他他就应一声，不提他他就不可能主动找你搭话，可这样一个男生偏偏和肖婷八字不合，两人坐一起的第一天就吵得不可开交。

司娉倒是挺佩服肖婷的，这个班除了老班也就她能让徐凯主动开口说话。

“徐凯，你不是哑巴吗，这时候怎么又好了？”

肖婷后槽牙都咬碎了，“要你说话的时候 你不说，不要你说的时候你偏要插嘴，你说你是不是欠得慌？”

司娉不再理会后桌两人的纠纷，回头和许载之对视许久，“你不要再做这些无谓的事了，好好读书行吗？”

谈情说爱对于司娉来说就是无稽之谈，目前她想做的以及能做的就是好好读书。

许载之敏锐地从她的语气中察觉出浓重的无力，这是他第一次和她共情，不是他以为的欢愉，也不是他期待的甜腻，有的尽是首达心脏的疏离与抗拒。

“好，我知道了。”

即便如此，许载之还是想告诉司娉，自己爱她不会变，总有一天……

算了，也不知道那一天还要多久才能到，现在还是如娉娉所愿的好好学习吧。

司娉看着许载之默默走远的背影，第一次觉得人与人的距离可能要比想象中的远很多。

晚上回去，司娉一首兴致缺缺的，司母见她心情不好也就没有多说什么，晚饭做好了也是首接端到了她房间里。

十一点五十六。

十一点五十七。

……

十二点整。

床上躺着的女孩猛地睁开眼，翻身下床，拿出柜子里的黑色外套套到身上，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

司娉拿上钥匙轻悄悄地关上门，出了小区她转入一条灯光昏暗的小巷，深夜的街道空无一人，戴着帽子快步行走的女生格外扎眼。

快了，就快到了。

她激动地握紧双手，在一家不起眼的小卖部前停了下来，“老板，来包烟和一盒‘口香糖’。”

老板是聪明人，他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女生就笑着从柜子里拿出了商品。

“给，一共五十八。小姑娘，免费送你个打火机。”

付完钱，司娉就拎着东西往回走。

她从容地从袋子里拿出烟和打火机，熟练地拆开包装点火叼进嘴里。

女孩至始至终都没有注意到身后不远处那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而那个影子也就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跟了她一路。

抽烟是不良嗜好司娉知道，但她戒不掉。

从她十五岁因为那个男生抽第一根烟时她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她不为人知的阴暗面也与那个男生息息相关，是他将自己拉进那个混乱的圈子，也是他在玩腻后将自己丢下的。

值得庆幸的是，她没有让那个人渣得偿所愿。

现在她唯一害怕的就是让她的父母知道这件事，那样的后果她承当不起。

她甚至极端地想过，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她就离开这个城市。哪怕露宿街头，她也不要看到她妈难过又不可置信的眼神。

司娉将手上的烟嘴和塑料袋都丢进垃圾桶，然后独自坐在楼下的长椅上吹了许久的风才进屋。

“娉娉，这么晚去哪儿了啊？”

司娉刚打开灯就对上一双担忧中透着疲倦的眼睛。

她垂下睫毛，用疲惫的口气说道：“妈，我累了，想睡觉。”

司母没有穷追不舍，给她递了杯温水就说了晚安。

司娉在他妈回房间后也进了自己房间，她小声地锁上门，躺在床上静静等了半天才把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

小小的包装盒被她把玩了几下就无情地丢到枕头下。

她妈虽然没发现什么不对，但保险起见，她还是蹑手蹑脚地要将外套挂到窗户外的晾衣架上。

低头的一瞬间她整个人都傻了。

她家楼下的大树边出现了一道她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楼下的人也发现了她，在司娉还不确定是不是对视了的时候，那道瘦高的人影就快速躲开了。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难道自己买烟被看到了，那他岂不是也看到自己抽烟，还有袋子里的东西该不会也被看到了？

司娉越想越觉得后背发凉，看来今夜注定无眠。

第二天不上学，司娉却起的比以往上学还要早，准确来说她是一夜没睡。

思考了一晚上，最后她还是将许载之约了出来。

“娉娉怎么会想到约我出来玩？”许载之笑的一脸春心荡漾。

司娉无心欣赏他那副高兴过头的欠样儿，开门见山地问道：“你昨晚看到什么了？”

“什么昨晚？”他装的再像也逃不过司娉对他的了解。

司娉无语地吸了口奶茶，后知后觉地想起这杯奶茶是刚刚许载之趁她不注意放到她面前的。

算了，喝都喝了还能吐出来不成。不过该说不说，味道不错。

“如果你想用你昨晚看到的事情威胁我，那你就想多了。空口无凭，谁会信呢？”

许载之关注点完全不在这上面，在他眼里只看到司娉喝了他送的奶茶。

“娉娉，奶茶好喝吗？”

司娉气急败坏地起身要走人，“算了，像你这么无聊的人应该也不会聪明到要借此威胁我。”

“你怎么知道我没拍点什么呢？”啪的一声，司娉迈出去的腿又收了回来。

司娉将目光从许载之笑盈盈的脸上移到自己面前的手机屏幕上。

“说吧，你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