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于悸动

时息压抑着情绪，继续往下看去。

1月1日，我们去德康广场看了元旦烟火。

“阿笙，今晚德康广场有元旦烟花，去不？”吴越看起来己经迫不及待了。

闻予笙还未说话，便有人抢着回答“笙哥今晚也去？一起呗，人多热闹。”

“时息，一起去吗？”闻予笙转头。

时息看着他亮晶晶的双眸，鬼使神差的应了“好。”

以至于被闻予笙拉上车的时候还是懵的。

到了德康广场，几个少年挤着拥堵的人流，一不小心就散了。

闻予笙西处张望，转头发现时息就在他身旁，他走过去时，时息正好看向他。

盛大的烟花在此刻燃放，时息看向身旁的少年，他只觉得闻予笙眼里的星河比烟花还灿烂。

他看见他嘴唇微动，却分不清在说什么。

元旦的烟花太绚烂，他听不见少年说出的喜欢。

江南大地下不了雪，冷露冰霜是它对寒冬最热烈的欢迎。

可是时息感受不到周遭的寒冷，因为他感觉在看向闻予笙的那一秒——

恰似寒光遇骄阳。

……

时息轻抚着纸页上的字迹，泛黄的回忆翻涌着苦涩的欢喜，干涩难咽。

元旦之后，日记时而沾着干涸的水迹。

1月19日，他不愿意和我打球。

1月22日，又在商场看到他了，为什么假装看不到我？

2月2日，放假了，还来不及看他一眼，他就回去了。

2月10日，一个月了，他没给我回过一条消息。

2月13日，他和爸妈来我家拜年了，坐在离我最远的位置。

2月21日，心脏好疼。

2月29日，他不理我。

3月7日，我真的累了。

……

4月5日，他说，两个男孩没有未来。

看到这里，时息眼角己憋的通红。

那天早上，闻予笙突然觉得心痛难忍，撑不住昏了过去。闻母来叫他吃饭时才发现，急急忙忙到医院检查。

“情况不太好，手术后也要很长时间的恢复，建议先休学吧。”医生说。

病房里。

闻予笙悠悠转醒，空气中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入眼是一片刺目的白。

“妈？我们这是在哪啊。”闻予笙还很迷茫“嗯？怎么哭了？”

“没什么，我们在医院呢，没事的阿笙，我们先休息一段时间好么？”闻母的眼眶将红未退。

闻予笙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看到她这么无措，似乎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

出院后，闻予笙回学校办理休学手续。

“怎么了阿笙？怎么这个节骨眼休学？”吴越一脸担忧。

“没事，出了点小问题，去医院待几天。”闻予笙不想让他多想“时息呢？”

“你是要……他应该在球场吧。”吴越说。

闻予笙快步朝球场走去，却在快到球场时，放慢了脚步。

他会怎么想呢？该怎么告诉他这种事？我要走了，他会不会有一点不舍……

快进球场时，我看见他在球场旁边与几个二世祖闲谈。他看见撩起白色球衣擦汗，露出精瘦的腰身。

闻予笙快速躲回拐角处，心脏砰砰乱跳。

暗恋，从来都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闻予笙正准备鼓起勇气走出去，他们先开口了。

“时息，最近怎么都没跟闻予笙一块啊，之前不挺好吗？”吕嘉霖问。

时息又想到了他，那个待人接物温和有礼，不论做什么都很优秀的少年。他是那么风光霁月，也是那样遥不可及……好像他只能在人海中，仰望他所在的那片星空。

元旦后不久，他父亲更加频繁的要求他接近闻予笙，接近他这件事似乎变得有所图谋。

想到这里，时息拧起眉“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闻予笙脚步一顿，继续听下去。

“你对他真没意思啊，我看他对你好像有点儿那意思。”谢斯彦揶揄。

“开什么玩笑，两个大老爷们儿能怎么样？”

“我们没有以后……”

闻予笙还有什么不明白？既然知道了答案，那也没有必要道别。

他默默离开。

“咦？谁的校卡，给人送好人好事分来了。”刘司祁说，他们己经到了门口。

时息一眼就认出那熟悉的面庞——闻予笙。

他心中闪过一丝不安，就像突然空了一块。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很想见到闻予笙。

时息拿着校卡回到教室以前抬头就能看见的位置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