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以正怒道：“怎么来得这么晚！让长辈等你像什么话！还不给你陆叔叔陆阿姨赔罪！”
“哎呀，不用不用。”陆夫人连忙阻止，“他一个小孩子……”
张之予看着眼前的酒杯，端着它站了起来，一口气喝完了。
酒水顺着喉咙流下，只感觉到火辣辣的，从嗓子眼烧到肠胃，难受得很，他只能勉强维持表面的平静。
张以正见他这样，气不打一处来，还想说什么，只是碍于餐桌上还有其他人，没有再管他，朝陆夫人道：“这孩子之前被惯坏了，我的话一点也不听。”
“他们这些孩子都这样，还是之序懂事。”
张之予听得无聊，眼睛里只有摆在眼前的美食。
暑假和家里面吵了一架后他就搬出去，去了y县，只带了一张妈妈留给他的银行卡，不至于吃不上饭，却也没法像以前那样大手大脚地花钱了。
张之予吃着东西，手不自觉地伸向重新倒满的酒杯，谁知还没碰到就被人端走了。
他一抬头，看到张之序把他的酒杯放在了自己的另一侧，然后才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一眼，道：“再喝一杯是想进医院吗？”
张之予的妈妈去世后，张以正才正式接他回张家，那时候张之序在上高中，他似乎早就知道张之予的存在，对于这个人的到来，更多的漠视，但到底是少年人，总还是会带点敌视心理，于是在朋友怂恿下，他故意带着张之予一同前往朋友聚会，一伙人故意灌张之予喝酒，张之序在一旁袖手旁观，结果两杯之后张之予就不省人事被送进医院了，事后俩人都被张以正骂了一顿，只不过俩人都不甚在意，而俩人的关系也极速冷却。
张之予脏话到了嘴边，最终还是没说出去，只是不甘心地把头撇向一边，嘴里说着“关你屁事”，却也没有再动酒。
等到张之序和他的未婚妻交谈起来，张之予才偷偷瞪他几眼。
他和张之序虽然是同父异母，但可能双方母亲的基因更强大，两人似乎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张之序的脸部线条更加锋利，五官立体深邃，再加上完美的身材比例和良好的家教，给人第一眼就觉得，太有男人味了！而张之予恰好相反，他的五官精巧，脸上稚气未脱，眉眼一舒一展间总显得格外孩子气。
一顿饭吃下来似乎是三个家长的主场，另外三个早早就退了下来。
张之序虽然还在上大学，却也己经接管了公司的部分事务，他吃到一半接了个电话就离开了。陆瑰云也找了个借口离开，张之予在强制要求下在家里住了一晚上。
他的房间比外面租的房子客厅卧室加起来还大，里面有一整面墙都被做成书柜，其中的书籍有很多都是妈妈送给他的。
落地窗旁边有一架钢琴，另一边还有很多因为一时兴起而买的玩意儿，房间里充斥着各种元素。
虽然房间里有一段时间没住人了，但是各个角落都干没有一点儿灰尘，应该是经常有人打扫。
张之予刚刚在餐桌上喝了一满杯酒，现在全身皮肤在泛红发烫，他呈大字状趴在柔软的床上，半睡半醒。
夜里张之予才想起谭演，也不知道还在不在他租的房子里。时间是晚上十二点多，他在黑暗中摸到手机，点开微信一看，谭演发了两条信息。
“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走了，门给你关了。”
短信发来的时间是十点半，两条信息间相差了十多分钟。
也不知道他脸上肿起来的消了没，应该不会被他家长发现吧。
张之予一边想着，细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无意识地滑动。
更上面是谭演连着发的好几条信息。
“我去教务处拿校服，顺带帮你拿了两套。”
“你的身高多少？”
“明天开学典礼，要穿校服，你的房号多少？我给你送过去。”
请假的那天晚上发的。
张之予之后才注意到还有另外几条新信息，好友备注是程宫。
这人是之前那个学校的同学，也是一个富二代，家里有钱的很，张之予朋友少，这个是唯一一个玩的比较好的。
程宫：听杨老头说你转学了？
程宫：你真转学了？
张之予回了句：有事说事。
对面立刻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张之予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十二点零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接通之后他就点开了免提把手机扔床上了。
“干什么？”他刚睡醒，嗓子还有点哑。
“呦~你怎么还哭上了？”对面沉默了几秒，张之予都能想到他说这句话时那副欠揍的表情了。
“放你tm的狗屁，半夜不睡觉到底有什么事？”张之予骂道。
程宫：“啧……脾气这么爆干嘛？也没什么事，这不是旅游回来就听说你转学了，来确认一下嘛。”
“对了，之前隔壁班不有个女生喜欢你吗，情人节还给你送了盒巧克力，她今天找我要你的联系方式。”
张之予：“你记得挺清楚啊。”
程宫：“那礼物女生你不说不要了吗，我就首接吃了，结果那女生知道后找着我哭了一天，我能不记得吗。”
程宫说这句话时颇有咬牙切齿的感觉。
张之予：“所以你给了？”
程宫：“没呢，我还不知道你。”
张之予：“不许给。”
对面“嗯”了一声就没再说话了，之后就传来关门的声音，一瞬间耳朵里就充满欢呼声，隐约还听得到一点音乐，他瞬间就知道程宫在哪了。
是程宫某个表了不知道多远的表哥开的酒吧，张之予去过一次就没去了，程宫表哥发现后就明令禁止程宫去酒吧。
后来程宫才告诉他，那是gay吧，同性恋比较多，他表哥也是同性恋，怕带坏小孩子。
也不知道他这次怎么偷溜进去的。
张之予快睡着了对面才说话：“你不会被真你哥赶出家门了吧？”
“滚你的！”张之予就知道他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去j市了。”
程宫再次沉默了，他对于张家的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他知道张以正和他的原配妻子是属于商业联姻，也知道张之予是私生子。
程宫旁边人示意了一下，等那人走后才说：“你爸就这么放任你去了？”
“他还能怎么着，真打断我的腿啊。”
“你哥呢？”
“派俩人跟着我呢，你那哥不是不让你进酒吧了吗？”
“今天搞脱单派对呢，不知道从哪拐来的人，你现在在j市？”
“有点事，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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