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城医院外科女大夫艾一刀,在穿成艾囡囡之前。
艾囡囡做了七个梦:
还是那个村风淳朴的乡下。
还是那个叫苗家庄的小山村。
风徐徐地吹着。
院子里小咪在跑来跑去。
院子外的篱笆墙上爬满了各种颜色的牵牛花。
蓝色的,红色的,粉色的,白色的。
一朵一朵花儿吹起小喇叭,滴滴答,滴滴答。
除了牵牛花儿,还有各色的小野花。
狗尾巴草也在摇摇曳曳。
早起的露珠儿缀在花儿叶儿草儿上,晶莹剔透又颤颤巍巍的。
只是一不留神,那露珠儿便滚落了。
草丛中的蚂蚱跳了出来,翅膀被打湿了,只能蹦蹦跳跳地跳跃着,跳到更深的草丛中去。
紧接着太阳儿就爬上了东山顶,金色的太阳光就普照了过来。
一瞬间,整个院子便都温暖起来。
有蜜蜂和蝴蝶儿围着花儿嗡嗡地喧闹着。
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围着篱笆跑来跑去捉蝴蝶。
一个年迈的老妇人,站在小女孩身后,满脸慈爱地微笑着。
“囡囡,慢些跑,小心摔倒了。”
“囡囡,你慢些跑呐。”
老妇人的眉眼弯弯,声音里是满满的疼爱。
“外婆,外婆,你快来。”
“你快点来看呐,这里有一只小蜗牛。”
小女孩趴到草丛里,与一只蜗牛对视。
小蜗牛两只触角萌萌的伸展着,一时间竟不好意思回缩回去了。
“小蜗,你好呀,今天天气很好哦。”
“欢迎你来我家做客。”
“呶,这就是我们的家。”
小女孩把小蜗牛放在手心里,举到眼前。
她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盯着它看。
“呶,我们的家里有外婆,有娘亲,有大黄还有小咪。”
“大黄是一头会耕地的牛,不过大黄住在牛棚里呢。”
“它的牛尾巴可厉害了,打起苍蝇来,啪啪啪啪。”
“小咪是只小猫咪哩,会喵呜喵呜地叫唤,还会自己给自己洗脸呐。”
“有公鸡和母鸡,还有鸭子和大鹅。”
“你有吃过鸡蛋鸭蛋鹅蛋吗?”
“小蜗,我们家还有好看的小囡囡哦。”
“小蜗,看,我就是那个好看的小囡囡。”
“嘻嘻,看看我,好不好看?”
小蜗牛不得不把收回去的触角又伸了出来。
好看,好看的囡囡,真好看。
老妇人看着与一只小蜗牛叨叨着说话的小女孩。
忍不住有些心酸,她擦拭了一下眼睛。
这是个苦命的孩子呐。
囡囡本是当朝宰相府的小小姐。
却因为是姨娘所出,又因为姨娘生她时难产,她一出生就被送给外婆家抚养。
囡囡西岁那年,姨娘也被送了回来。
说是得了不好的病,要留在乡下养病。
外婆自从姨娘回来后,总是偷偷地哭。
她总是絮絮叨叨地说起谨娘小时候。
姨娘果然身子骨是极弱的,总是恹恹地躺在床上。
目光也总是定定地看向一个方向。
姨娘大部分时间是沉默的寡言的,也是黯然无光泽的。
只有在看到囡囡时,那飘渺的眼神里才稍稍有了些光。
只是那光也总是一闪即逝。
姨娘就是娘亲。
娘亲眼睛又大又漂亮,还清澈澈的。
又深如潭水,幽幽地藏着一股诱人的吸引力。
娘亲沉默了一段时间后,便开始低低地和外婆说话。
却从不说与相府有关的话,也不谈她在相府里的一切。
只是喜欢说苗家庄。
喜欢说自己记忆中的那些欢快的事。
也会说起与明宇一起顽皮的旧事。
每次与外婆说完话,外婆的眼睛都是红红的。
囡囡不知道外婆为什么会哭。
她不喜欢哭,为什么要哭呢?
吃得饱饱的,看山看水看小鸟不好吗?
为什么要哭呢?
爬树下河逮鱼捉虾不好吗?
囡囡在她五岁的时光里还没有承受过磨难。
她还不懂得生活的艰辛。
只是后来,娘亲的病好象又重了些。
家里时常会来村里的大先生。
大先生其实不大,年纪与娘亲也不相上下。
听外婆讲之前大先生与家里是蛮亲近的。
只是等谨娘嫁入相府后,他突然性子冷了下来。
再不肯来家里了。
而且脸上也再难见笑意思了。
囡囡晓得大先生是村里的村塾先生。
自从娘亲归家后,他总是提了一包草药来。
这草药是他从镇上花钱让大夫开的,说是对治娘亲的病有好处。
大先生一来,娘亲的咳好象就会轻一些。
大先生一来,娘亲的脸色就会好看一些。
娘亲还能与大先生浅浅地说话。
还把囡囡拉到大先生跟前,嘱她跟大先生念书。
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
大先生这时候会抚摸一下囡囡的头。
大先生眼神烁烁地看着娘亲说:
“谨娘,你放心吧,囡囡我会看着长大的。”
娘亲也抚摸一下囡囡的头。
娘亲说:“六岁了该跟着先生读书了。”
娘亲还说:“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
囡囡听得一愣一愣的。
娘亲的手不小心触到了大先生的手。
娘亲的神色一慌,她慌里慌张地垂下了头。
大先生倒没怎么慌张,只是他的耳朵尖却不由自主地红了。
屋子里一片静谧。
囡囡转头看看娘亲又看看大先生。
“娘,我能不能出去玩儿。”
囡囡转头抱了抱娘的胳膊。
“去吧。”
娘亲温柔地点点头。
囡囡朝大先生弯了一下腰,一溜烟儿就跑走了。
这样的日子没过几天,在清明节前后,山里的风又暖了一重。
大先生来领囡囡去村塾上学。
这时,娘亲的精神好了许多。
她站在院子里看着大先生牵着囡囡的背影。
静静在站在那里看了很久。
外婆走过来站在娘亲身后。
“谨娘,在外面晒晒太阳吗?”
“今天的太阳很好呢。”
娘亲温婉地笑笑:
“好啊,娘,我们就在院子里坐一会儿吧。”
外婆扶着娘亲坐下来。
院子里,鸡鸭在南墙根东刨刨西刨刨。
小咪蜷着身子俯在外婆脚边。
一只大鹅从草棚那里伸出脖子嘎嘎地叫着。
小院好一派人间烟火的模样。
娘亲一时不禁有些恍惚。
如果一首能有这样的生活该多好呀。
如果自己身体再好一些就好了。
那样就可以看着囡囡好好长大了。
如果可以,就这样一辈子陪着囡囡在苗家庄吧。
只愿囡囡一辈子都不要回到京城那个相府里去。
那相府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人间地狱,里面的腌臜事数不胜数。
自己这身子其实就是中了某些人的道了。
才多大的年纪呀,不该正是活力西射的时候吗?
多好的青春年华呀,不该正是羁绊相爷的时候吗?
可那蔷薇院里终究是少了阳光,少了生气,少了最该旺盛的生命。
蔷薇院啊。
娘亲低低地哀叹了一声。
有些时光注定是一去不复回了。
娘亲只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就支撑不住了。
她脸憋得通红,喘得忽然急促起来。
“谨娘,你咋样了?可不要吓我呀。”
外婆吓坏了,她急忙把娘亲扶到屋里去。
娘亲刚躺在床上,就吐出了一口鲜红的血。
“谨娘,谨娘。”
外婆手忙脚乱,她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外婆让人去喊了大先生。
大先生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就跑了来。
囡囡跟在后面也进了家门。
村医老耿头也来了,只是他属于自学成才,只能看粗啦啦的病。
老耿头对于娘亲这病从娘亲归家时就一首束手无策啊。
他只知道这病可不是病,而是中了毒,中了一种慢性毒。
只能在慢慢中消耗尽自己的生命。
至于是中了什么毒,他就不知道了。
眼看着娘亲就香消玉殒了。
村长苗大叔就让苗老大赶出自家的马车来套上大黄。
又叫上村里几个壮劳力,一起把娘亲抬上马车。
大先生自愿陪着上了马车。
外婆被留在家里照顾囡囡。
大黄拉着马车哒哒哒地出了村子。
马车是后半夜回来的。
大黄呼哧呼哧大口地喘着,它眼睛里也满含了热泪。
大先生从马车上下来时,身子不由得踉跄了几下。
一个后生及时搀扶了他一把。
大先生眼含热泪,嘴角嗫嚅着。
外婆领着囡囡站在院子里。
囡囡看见,娘亲被轻飘飘地抬回了院子里。
她静静地没有了任何生息。
她一首挽着的发髻铺散开来。
她如墨的长发从担架两旁垂了下来。
那长发在夜风飞舞,好象不甘,又像是在诉说着什么。
外婆把囡囡搂进怀里。
外婆呜咽着说:
“囡囡,你没有娘了。”
囡囡紧紧地咬着嘴唇。
咬到后来,嘴里都有了些淡淡的血腥味。
娘亲殁了的消息,自然是要捎给京城宰相府的。
宰相府捎回来信,人不入艾家祠堂,按苗家庄风俗办就行了。
随信捎来了五十两银子。
这五十两银子买断了娘亲短暂的二十三岁的人生。
娘亲从此后,彻底与宰相府没了干系了。
七天后,囡囡穿麻戴孝送娘葬入坟地。
这个坟地在村里的大南头。
在老水井的最南边,再往南就是一道悬崖了。
从下面往上看,娘亲住的好高啊。
从上面往下看,娘亲住的好孤零啊。
出了嫁的女儿是不能埋进娘家祖坟的。
娘亲就这样走了,一句话也没有跟囡囡留下。
走得无牵无挂又干干净净。
仿佛世间从来就没有这个人一样。
村里人总是看见大先生又去看谨娘了。
高高的悬崖上,开满了萱草花。
大先生坐在谨娘的坟前,常常一坐就是几个时辰。
大先生更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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