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致命的海风。”普卢伊斯接过钱袋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回到自己的出租屋里,轻声咒骂。“他娘的,改天把你们全丢到海里去!”
夜色降临,普卢伊斯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探出头西处观望。
不远处就是月光照耀下波光粼粼的大海,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船只,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个小男孩还在船舱里呼呼大睡。
果不其然,胡迪从白天睡到了晚上。
“妈妈......”胡迪轻声喊着,他梦到自己的房门被推开,看着妈妈朝着自己走来。“妈妈......”
“虽然我不知道你妈妈在哪?”普卢伊斯将胡迪抱起,蹑手蹑脚的回到了岸边的出租屋中。“但是你妈妈现在肯定很着急。”
咕噜咕噜~
一个简易的灶台上架着一口纯黑的铁锅,铁锅里煮着一种黏糊糊的海鲜粥。
“妈妈!”胡迪突然从木床上惊醒,眼前的一切满是陌生。“这,这是哪?”
“你可算是醒了,”普卢伊斯提醒着胡迪不要发出太大的声响,轻声的回答。“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这个港口叫做,雾塞。”说完拿起汤勺盛上小半碗粥,递给了胡迪。“我叫普卢伊斯,你叫什么?”
“谢谢。”胡迪双手接过饭碗,出于礼貌也告诉对方自己的名字。“我叫胡迪。”他环顾西周,普卢伊斯住的地方是个再简单不过的木屋,遮风挡雨肯定没什么问题。
胡迪看着碗里的海鲜粥,瘦小的文蛤还有小头的虾是这碗海鲜粥唯一的配料。即使那些土匪什么都要,什么都抢,但在海边肯定不会缺这个。
碗里不断升腾的热气让胡迪好多了,他将碗口凑近嘴边,却迟迟不动口。
“烫的话就等会吃,”普卢伊斯说着。“我正好还有事问你”
胡迪将袖子拉长,包住手掌。这样的话双手捂着饭碗不会太烫。
“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会跑到我的渔网里去的?”有太多太多的问题普卢伊斯想要问出来。“我看你的小脸都己经发白了,能活过来真是奇迹。”说到这普卢伊斯还有点高兴,如果死在自己船上可就麻烦了。
胡迪努力的回忆。“原本我在森林中,走到水池边吹笛子,然后脚下莫名的一滑掉进了水中,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最后醒来就到这里了。”
森林,一开始听到这个词普卢伊斯还不相信。
这个地方以前靠近大陆的区域确实有着大片大片的植被与树木,如今己经被砍的差不多了。塞硫泽三角洲流域在发展初期,各个港口的小型商会为了压死对手,大量伐木制造运输船只。不管船只大小,对于木材资源的消耗无疑是巨大的。
“森林?”普卢伊斯没有亲眼见过森林,半信半疑的问,“那森林附近有海吗?”
胡迪没有任何心机,如实回答。“听我妈妈讲,我们这片森林的周围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只不过森林边缘我去过的次数不多。”
“听你妈妈讲?”普卢伊斯听后不敢相信,“森林周围?”
普卢伊斯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如果胡迪说的不假,那么他就不是当地人了。
最重要的是胡迪家有可能是岛屿的主人,自己还救起了他们的孩子,海洋深处果真的有宝藏,想到这普卢伊斯不禁露出了微笑。
“对了!”胡迪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他将饭碗放在一边,向普卢伊斯问道。“普卢伊斯大哥,你有没有看到我的背包?还有一个木质笛子?”
普卢伊斯看着胡迪焦急的神情,点了点头,说:“看到了,现在应该还在我的船里。”
胡迪听后松了一口气,没丢就好。
“现在也不早了,你赶紧把粥喝了吧。”普卢伊斯嘱咐完,就在床边打起了地铺,等到胡迪喝完粥后,关灯睡觉。
六个小时后......
普卢伊斯早早的醒来,也一并叫醒还在呼呼大睡的胡迪。
也就在几分钟后就在屋外面传来了敲锣打鼓的吵闹声音。
是那些土匪。他们成群结队,敲着手中的铁器,提醒他们眼中的奴隶马上起床,该出海捕鱼了。
所有人都被这噪音吵醒,今天有人甚至打开窗对着土匪大骂,“我X,神经病啊!敲什么敲!”骂完之后,免不了一顿毒打。
完事之后,其中几个土匪打着哈欠,迈着摇摇晃晃的步伐离开了。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昨天晚上一夜没睡。
胡迪从来没见过,没有见过人与人之间的交流会是这种表现形式。
普卢伊斯对此却是见怪不怪了。这里大部分人都自身难保,短时间的团结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作用。
“与其待在这里,不如跟着我出海吧。”普卢伊斯诚恳的对着胡迪说着。
胡迪没有拒绝,上了船之后,也拿到了属于自己的背包与笛子。
一打开背包,那些没有吃完的树米饼己经成了一团糊糊,地图变的皱巴巴的,描绘的痕迹淡了不少,万幸的是还依稀可见。笛子倒是一点事都没有。
就在普卢伊斯解开绑在船尾的铁链,准备驾驶着船出航的时候。
“等一下!”说话的是刚刚被打的那个人,他朝着船只不停的挥着手。
今天普卢伊斯的船上一下子多了两个人。
“迩叔,你今天怎么了?”普卢伊斯递上一套备用的衣服。“我记得你最不喜欢的就是那个地方了,所以你每次出海上船都会跑在第一个。”
聊到这迩叔无比气愤,“还不是受不了这个鸟气!”指着前面的船大声骂道,“我们整天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我那些不争气的同伙像个怂包,着急忙慌的把船开走了,等都不等我!”
这个地方很少有像迩叔那样,敢跟那群土匪硬碰硬。这次连船都被开走了,整个雾塞的人都在看着。
普卢伊斯也是幸灾乐祸,“还好我今天行动慢,不然的话你被那些王八蛋抓到,恐怕又是一顿打。”
“切,我才不怕呢!”可迩叔自己心里清楚,自己一大把年纪了,也遭不了几次罪了。“像你以前被罗伊带走,在那个......那个什么,富德......富德烈亚酒馆工作过,你平时多睡一会懒觉其实也没有什么问题。”迩叔无意间说了很多,“你也不要怪罗伊,他那个时候也是自身难保。”
普卢伊斯深吸了一口气,想起了以前爷爷还在的时候。“怎么这几年都不见到罗伊叔叔了?他现在还好吗?”
迩叔摇了摇头,他就知道普卢伊斯会这么问。
“以前有他在上面互相照应的时候,日子还算不错。”迩叔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普卢伊斯。“但是你罗伊叔叔在一次出海交易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那......”普卢伊斯似乎己经猜到了其中的缘由。
既然知道了事情的大概,那么多半葬身鱼腹的猜测也就不用说了。
两个人因此沉默几分钟,普卢伊斯安静的开着船。
迩叔突然大喊,“船给我开开!”现在由迩船长来驾驶这艘船,他对普卢伊斯说道,“最近黑背虾价格贵的离谱。就算那些土匪层层克扣,到咱们手里的钱足足有这个数!”
虽然普卢伊斯喜欢远离其他船只,但是他看到迩叔比划的手势、嘴型。这些钱多到不得不去尝试。
胡迪和普卢伊斯,与一个经验丰富的船长在一条船上,因此他们大饱眼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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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永远不是风平浪静的池塘,更不是平安无事的小河沟,海就是海,有着跳动不息的脉搏,有着一腔奔腾不息的热血。
呼啸的海风吹乱水手的头发,层层海浪将船只托起,任凭能够驾驭之人在上驰骋。
迩叔就是那位合格的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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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新手能活下来全靠狗屎运。”迩叔对当初普卢伊斯独自出海的行为很不满,但他必须承认,普卢伊斯生来就能办大事。“下次最起码告诉我,不然我怎么向你爷爷交代。”
“知道了,知道了。”普卢伊斯回答。“迩叔,我们是不是偏离航向了。”
迩叔看着船身右侧远处的礁石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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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塞硫泽三角洲流域,公认远距离出海的一个定位坐标。
十几年了,依旧有一些船会在那撞毁,可能是利益冲突抢夺方向盘,也可能是奇怪的海风让船无法控制,最可怕的是来自深海的奇怪声响。
现在依然能看到因触礁而撞毁的船只残骸,那些折断的高低桅杆嵌在大小不一礁石中间,碎裂的木板随着海面的旋涡不断打转,以及烂掉的船网缠在礁石尖锐的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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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吧?”迩叔看着礁石群,眼睛都不眨一下。十几秒后才发现是自己老糊涂了,这才明白话中的意思。“你小子!算了。”刚想大喊却又马上收了回去。“想和我换就随时吩咐,我亲爱的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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