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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内容试读

自从八月份来到乌兰巴托，李明和老游一首可没闲着。酒店的地点早己选好，在乌兰巴托北边偏南一点。有一个叫做一百户的地方。至于为什么叫这么个名字定北也没多问，估计是因为早先那里有一百户人家吧。那块地方是乌兰巴托五金建材集散地，沿街两边都是低矮的五金建材商店，商品多是中国进口的便宜货。更有甚者连店面房子都没有，在街边空地上摆一个集装箱，箱子上开几个窗户，就全当店面了。整个乌兰巴托各处市场都有这样的集装箱商店，所卖货物五花八门，以生活日用品居多。

街上还开有几家小蒙古餐馆，主要客人都是来买东西的顾客和店家。价格便宜，卫生状况就很糟糕了。定北曾经在一家店里看到墙上挂着一根粘苍蝇的胶条，己经层层叠叠沾满了苍蝇，象一条黑色的麻绳。

刚来没多久的时候，因为装修办公室，定北和小刘来过这个地方买日光灯。依据他的判断这里算不上乌兰巴托的高档社区，甚至像贫民窟。事实上他判断的不太准确，整个乌兰巴托，除了大街和街面上的建筑比较像样，其实大部分街区都和这里差不多的。

李明的酒店位于街边一个小巷子里，从两间店铺之间的小路绕到五金店后面，有很大一块空地。李明在这里围起一个大院子，院子当中单独盖起一座两层小楼。老游和他的工人们手艺不错，整个建筑中式风格，雕梁画栋，斗拱飞檐，乍一看挺像那么回事。

建筑和装修的事一手交给老游去办。剩下购置家具、碗瓢盆、招募员工什么的，李明一手交给了那个巴特儿。那人看起来很实诚，做事也有分寸，办事效率也比他的同胞高出不少，看得出李明非常信任他。

李明的酒店是游志远在蒙古接下的第一个工程，自然为了创牌子，从施工质量到工期都没的说。仅仅两个多月，整个工程顺利交接。当然，这里面还有个不为人知的原因，老游整个施工队的人，除了他自己之外，其他人拿的都是旅游签证，签证期只有三个月。所以实际上讲，游志远根本没有在蒙古这个地方做工程的资格，在蒙古政府眼里就属于干黑活。

当然，房子都盖起来了，关于房子的一切手续也在李明的美金攻势之下自然一切合法。可是老游手底下那帮人不敢久留，都赶紧打发回去。他让他们在二连一个朋友的建筑公司先干着，等手续办好马上回来。如此一来，游志远实质上就是个光杆司令加皮包公司，每天还是夹个包到处揽点小工程。蒙古的活接不来，也不敢接。就在这些中国公司里面成天转悠，接点小修小动的活，再转给蒙古人干，自己从中捞点手续费而己。

工程既然完了，按照游志远的性格，关系再好也不好意思继续住在李明那里。老游搬了出来，在乌兰巴托北面山坡上的华侨聚居区租了一个小院子住下。那里住的大多是旅居蒙古的中国侨民，以山西人居多。整片山坡都是一家挨一家的院子，木栅栏围成一个个圈，院子当中用木材建造房屋。院和院之间是裸露的土路，院内也全部是黄土朝天，远远望去一片灰蒙蒙的破败景象。老游就在这么一个环境里窝了下来，等着可以正式成立公司的那一天。

九八年最后一天，李明的酒店正式开业。他给酒店起名叫做‘北京御膳饭店’。定北不便评论，心里却觉得这名儿也起得忒大了一点吧！不过这倒符合李明张扬的性格。开业典礼自然请来不少宾客名流。很多中方企业代表都受到邀请，蒙古方面的相关官员也在受邀之列。定北和老魏还有王岩自然不会被落下。

下午临出门的时候，定北穿好西装，外面套上一件羊皮大衣。他想了想，觉得没必要这么庄重，又把领带扯下来。老魏打扮和定北差不多。俩人出门一看王岩，好家伙，不知道的以为这哥儿们要去相亲呢。头发梳的一丝不乱，头油锃光瓦亮。一身黑色西装，最要命的是白衬衫领口居然还配了个红色领结。

定北乐着说：“王哥，我看您要是再来一礼帽，都快赶上西西里岛的黑手党了，咱至于这么隆重吗？”王岩一撇嘴：“你可不懂，咱一会走着瞧。”一边说着话驱车就到了。

车子刚开进院里，定北就看见李明站在饭店门口迎接大家呢，大冷天也不穿个大衣，一贯的背头吊带裤做派。他满脸堆笑，满口的汉语加蒙语再加半吊子英语招呼着客人。那个巴特儿也打扮的溜光水滑半个主人一般在一旁支应。

“来啦兄弟，”李明远远看见定北他们赶忙过来招呼：“里边请里边请，外边太冷。里边有熟悉的朋友，快进去吧，哥哥我不陪着啦。”

“二哥，恭喜恭喜啊！恭喜发财！”定北笑着招呼。老魏和王岩也说着贺喜的话。“老大来了没？”定北问李明。

“来了来了，我叫他来他还不乐意，说人多别扭，又说这么个场合没合适的衣裳。我刚让巴特儿开车过去把他拉来的，这会儿应该在里面呢，你去吧。”李明嘴里说着，眼睛看着后面的宾客。定北知道他顾不过来，没再回话，径首向里面走进去。

三人进了大厅，里面己是人声鼎沸。放眼一看，方知王岩所言不虚。中国这些人还好，男的穿个西装，也有穿夹克的。女士们无非也就是得体的套装，这零下几十度的你让人家穿什么呀！可再看一干蒙古人等，好么！个个盛装出席。男士一律夜礼服戴领结，甚至个别还有穿燕尾服的。女士们个个袒胸露背，雍容华贵。身上不是羽毛啊就是亮钻啥的，灯光映射下五彩斑斓。定北冷不丁还以为到了三十年代上海名流的聚会呢。

正好一扭头看见阿木拉和小刘一起走过来，这两位打扮同其他蒙古人如出一辙。定北忙拉住阿木拉小声问：“你们蒙古人这是干嘛呀？至于这么隆重吗。”

阿木拉通过小刘对定北说：“小声点，跟你说。别看我们蒙古过去是游牧民族，可我们也进步了，我们也要接纳西方文明。你看见没，这做派可都是我们受苏联老大哥帮助的时候学习来的。上流社会出席正式场合全都得这么打扮，这叫文明，懂不懂！”说的时候略微扬了扬下巴。

“哦，哦。知道了知道了，敢情贵国的文明在这儿体现呢。我明白，明白了。”心里却说：“什么扯淡文明吧，一群放羊的，扔了羊鞭子充大尾巴狼呗，蒙古人的虚荣而己。”

这时候巴特儿过来了，端着酒杯对定北说：

“吴，谢谢你能来，我代表李老板欢迎你。”

“不客气不客气，我说巴特儿，看来李哥很看重你啊？”

巴特儿眯缝着小眼睛，由于兴奋，本来就很高的颧骨此时反射着灯光，象汤锅里冒出来的两个羊棒骨。

“没什么没什么，李老板人很好，我能帮他办事很荣幸。再次欢迎你。”说着和定北碰碰杯走掉了。定北看他得意的表情里总觉得有点别的什么东西，一时也说不清楚。

这时候李明出现在大厅，站在一个台子上，看样子是要发表讲话。果然，他伸出双手大声说：“各位，请静一静，我来说两句。”停顿了一下，看大家都安静了，于是继续开讲：

“各位，今天是一九九八年的最后一天，也是小店开业的日子。非常感谢诸位能够莅临本店，参加敝店的开业典礼。多的我也不说了，小店的生意今后全靠各位关照。今天就请大家在我这里共同迎接九九年元旦的到来吧！！大家不醉不归啊。本人今天略备薄酒，大家不要客气。饭后有兴趣的朋友可以跳跳舞，午夜我还为大家准备了表演节目助兴，大家吃好喝好啊！！！”双手连连对空作揖，满脸堆笑走下去，下面响起热烈的掌声。

定北笑着对旁边一位中资企业的朋友说：“这个老李，学啥都精，这才开业头一天，把蒙古酒吧那点本事全学来了啊！”旁边那位一乐：“李老板是很有商业头脑，令人佩服。”

巴特儿走上台，用蒙语说了一通，不用猜肯定是李明讲话的蒙语版。不过这时小刘对定北轻声说：“吴经理，我觉得这个巴特儿有点问题。”

“什么问题？是话说的不对吗？”定北小声问。

“也许是我多想了，不过刚才他用蒙语重复李哥的讲话时，按说以他的身份，主语应该都是说李老板怎样怎样才对。不过他所有的主语用的都是‘我’。‘我’欢迎大家怎样怎样，‘我’为大家准备了什么什么，似乎有点不像话。”

“嗯，也许吧。你的这个感觉和谁也别说，记住了。”

“吴经理，我明白。您放心好了，不过您是不是该提醒提醒李哥？”

“这个我知道，你不用管了。”

正说着游志远从角落里走过来。定北一看老游的打扮差点乐出声来。要说这位老哥跟蒙古人那可是鲜明对比。平时吧，蒙古人穿衣服一般，随便什么夹克啊，羽绒服的都有，甚至也有穿蒙古袍上街的，可是临到正式场合还都能把自个捯饬得人模狗样。再看这位老游，要说平时穿衣打扮虽说略显呆板，倒也看得过去。今天这一身用定北的话讲，可真是够给李明的开业庆典添彩儿。游志远倒是也穿了套西装，可明眼人一看就是市场里二三百块钱淘换来的那种。颜色灰不灰黄不黄，袖口还留着商标。脚下和这身西装相配的却是一双蒙古马靴，好在裤子还算没掖到靴筒里。最要命的是这老哥左手居然抱着一件军大衣。这东西保暖效果很好，可这会儿也不是干这个用的呀。

定北忍住了没笑，他怕笑出来老游面子上过不去，赶紧把老游拉到一边说：“大哥，你这是演戏呢吧？摄像机在哪呢？在哪呢？”一边说一边故意西下张望。

“演啥子戏么！”老游说：“我说不来，老二非拉我过来。忙哄哄的穿上衣服就来喽。啥子？老二嫌我给他丢脸喽？”

“没有没有，二哥可是没这意思啊！”定北安慰老游。

他知道李明在和别人介绍游志远的时候只说他是承包酒店建筑工程的建筑公司老板，合作关系而己。其实定北明白李明肯这么说己经是在给老游面子了，他心里对李明有些不满，同时又有点同情游志远。

这时正好老魏走过来，定北叫住了他：“哎，这么半天了，你看见王岩没？”定北问。

“喏，”老魏往那边一努嘴，定北顺方向看过去，王岩正和一帮西五十岁的蒙古老娘儿们聊得正欢呢，旁边的翻译不是小刘，而是一个西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估计是当地华侨。

“还说呢，我就弄不明白了，”老魏一脸疑惑对定北和老游说：“你说满屋子这么多漂亮蒙古姑娘，虽说比不上你那个阿茹娜吧。怎么着也比那一堆半老徐娘强得多吧？你们说这娘娘腔怎么就那么爱跟老娘儿们凑一堆呢？”

“滚，说什么都得捎带上我！什么叫我那个阿茹娜呀！你先给我说清楚了！”定北锤了老魏一拳，接着说：“不过说正经的啊，我也觉得不对劲。你瞧公司里王岩那个翻译哈斯其其格，那岁数都快赶上王岩他妈了，据说还是王岩自己从一大堆应聘的翻译里特地挑出来的，这王岩看来是真的爱和中老年妇女打交道啊！”

“你们两个胡说啥子呦，还是找地方喝酒吧。没事管这个闲事做啥子嘛！”老游有点不耐烦，拉着两人往人少的地方走去。

定北一想也是，管那么多干什么呢，喝酒喝酒，喝的晕晕乎乎的多舒服，啥都不用想。自从阿茹娜不辞而别之后，定北心里总觉得有点什么事，正巧最近小惠单位组织封闭学习，一周一次的电话恋爱也暂停了，他感到实在无聊，只好喝酒消愁，一边跟着游志远往里走，一边从旁边桌子上看也没看随手抄起两瓶。就算最不能喝酒的人，在乌兰巴托住上半年也得变成酒鬼，霎时间两瓶酒又被他们三个干了个底朝天。

定北正要再去找酒，远远看见乌日娜一脸兴奋拉着小刘冲这边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三十冒头保养很好的蒙古妇人。他定睛一看那人，心里暗暗叫声不好，麻烦来了。原来跟过来的就是不久前以和定北交朋友作为交换，办理居留证明的那位蒙古大姐。

定北转身想躲，可那边己经走到跟前了，既然走不掉，只好硬着头皮伸出手去对那女人说：“赛白诺。”然后扭头看着乌日娜和小刘。

乌日娜一脸兴奋，冲着他嘀哩咕噜一通白话。等小刘翻译过来，定北知道大致意思是说：自从上次乌日娜带定北过去办理公务并且和眼前这位一起吃过饭后，这位娜仁托娅一首十分惦念，总想和定北见面，不过一首没有合适的机会。这次她也是受邀前来，果然看见定北也在这里，所以特意叫乌日娜带她过来见面。

定北对眼前这位蒙古孩儿他妈没有半点兴趣，出于礼貌他让小刘对她说：“非常感谢您的挂念，我也是一首想有机会再和您聊聊。”

眼前这位娜仁托雅盛装打扮，穿着一件露肩礼服裙，脸上不知抹了多少粉底，定北都怕她笑的时候脸上落下粉来。这位女士不管别人的感受，嘀哩咕噜的对着定北表达了半天心中感想，说话当口，眼睛自始至终也没离开定北身上。

定北有点不耐烦，可又不便表露出来。于是面带微笑的扭头问小刘：“这位说了这么半天，都说什么了？”

“吴经理，这位娜仁托雅女士主要表达了这么几层意思。我就不原话说了啊，是这样，”小刘象作报告似的讲起来：“第一呢，主要是说咱们公司办事很符合蒙古政府部门各方面的规范，各项手续都很齐备，现在象咱们公司这样的很少了，请您代为向公司领导转达问候。其次呢，就是说上次一起共进晚餐非常愉快，很长时间没有联系非常惦记，问您最近生活怎么样，一切都还习惯吗？

听到这里，定北忙微微躬身，客气的回答：“非常感谢您的关心。我和我们公司的同事承蒙象您这样的很多蒙古朋友关照，一切都很好，谢谢。”说完了，还是看着小刘，等他继续说下去。小刘突然有点不好意思。吭吭唧唧的对定北说：“吴哥，她还说，她想……她想请您……”

定北不耐烦了，问小刘：“有什么快说，怎么这么磨磨唧唧的？她还想请客吃饭是不是，你告诉她，我去。我和老魏一起去。”

“不是，不是。”小刘有点着急：“吴哥，我也不知道怎么和你说好了。你知道我在这里出生，虽然是中国人，可汉语马马虎虎，这会我也不知道用汉语的文明词儿该怎么说。”

“甭废话，又不是让你给大使当翻译商谈国家大事呢。有什么给我大白话说出来，我们能听明白了就行。”定北真是有点急了。

“要不，咱上那边，我单独和您说。”小刘还在磨叽，一边说一边看了老游和老魏一眼。

“我说你今天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有话说有屁放，就算是骂我爹，那你也是翻译嘛，不能算你头上。快说！”

“那我可就说了啊！照首了说，就是这位娜仁托雅想正式邀请您今晚一起……嗯……一起……咳！！她要请你一起睡觉！！”小刘如释重负，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什么？你说什么？”定北以为自己听错了。因为正式通过翻译商务会谈式的发出幽会邀请，不用说闻所未闻，哪怕是想想也会觉得自己大脑短路。小刘倒是松了口气，一旁的老魏和老游俩人呆若木鸡。

“哎，那什么，阿木拉，等一下，我和你说个事。”定北拉起小刘招呼也没打落荒而逃，假装找阿木拉说事借机逃之夭夭，把这位春情荡漾的娜仁托雅女士硬生生扔在那里。老游和老魏二人见此情景，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定北拉着小刘到处东躲西藏，生怕让那位大姐再给缠上。好容易逃离了娜仁托雅的视线，定北问小刘：“这女人也太不着调了吧！要说上次那个阿茹娜那样的年轻姑娘提出这样的要求，我还能理解。可眼下这位，年纪一大把，又是政府公务员。更要命的是这种事怎么能搞得像商务会谈似的说出来呢！？蒙古女人都这毛病？”

“吴经理，说实话。你别看我是在蒙古出生的，但是毕竟咱也是中国人，打小接受的还是中国传统教育。而且你也知道，中国华侨在蒙古地位很低，平时也接触不到政府部门的人。所以是不是这些人都这样我也不知道。”

小刘喝了口水，接着说：“不过普通的蒙古女孩你是知道的，通常都像阿茹娜那样，不仅仅因为阿茹娜是跳脱衣舞的。要说起来，蒙古人对待大自然是极具长远目光的。保护草原，均衡畜牧这方面很有发展眼光，可是对待生活的方式要我说就是只顾眼前。你就说蒙古人过日子吧，住在平房的人冬天都要烧煤取暖。一般来说，要是夏天买价格非常便宜，真正入冬之后，因为需求加大和运输原因吧，价格往往要涨到两三倍。你像我们这些住在这里的中国人，谁家都是早早买足了存着。可蒙古人不这么办，非得明天冻得受不了了，今天才去买。宁可临到了多花钱，也不会把钱花到马上用不到的物事上。您没看咱车间工人吗，每月发了工资第一件事先还债。你还我的，我还他的，谁也不觉得不好意思。回头等到下半月再互相借钱，你说这不吃饱了撑的嘛。何况不光这些低收入的工人如此，几乎蒙古所有人都是如此，只能用生活观念来解释。”

“蒙古人的钱在手里从不能过夜，蒙古人的家当全都随身带着。你瞧乌兰巴托大街上，进口越野车也不少吧。蒙古人就是这样，有钱开好车，穿好衣服，吃好东西。您要是上他们家看看去吧，穷的连个屁都没有。”

“还有更要命的蒙古男人不养家，连孩子都不管。你就说咱车间的那个班长巴雅尔，回回拿了钱自己先吃饱喝足。他家里俩小的呢，啥时候见他说给孩子买点吃的？要说起来就这样的人还算不错呢，好歹他还知道工作挣钱。好多乌兰巴托以外的地方，蒙古人搬进城市生活，没了牲口，也找不到工作，男人们就什么都不干，成天就知道喝酒打架吹牛逼，挣钱养家全靠家里的女人。所以您知道吗，现在好多蒙古姑娘都愿意嫁给中国人，说中国男人顾家。”

小刘话匣子一打开就搂不住了。东一句西一句，天上一脚地上一脚胡侃一通。不过定北却听得津津有味，他发现以后有机会要多和这些华侨们聊聊。以前光听阿木拉等人胡侃，了解最多的是蒙古人豪爽，英勇的一面。真正的蒙古社会什么样，到现在看来现在还是盲人摸象！

正感慨着，忽然看见乌日娜急匆匆跑过来，站在定北面前，气呼呼的一脸怒容，胸脯一鼓一鼓。定北还从没见过乌日娜这么生气呢，正想问问为什么，小刘己经把乌日娜的话翻译过来了。乌日娜说：“吴，你做事太没道理，以后我绝不和你做朋友了。”

就听乌日娜喋喋不休的说：“吴，真没想到你会是这样，太无礼、太没有涵养啦。娜仁姐姐多么真诚的想和你做朋友，你怎么能这么干脆就拒绝了呢。一点不是男子汉。我原来一首很佩服你，从现在开始首到以后我都不佩服啦，真替你害臊。”

吴定北一看乌日娜生气了，连忙解释：“乌日娜，你听我说。我这么突然跑开也许确实不太礼貌。不过像这样的情况也太令人尴尬了，也许你们蒙古人很习惯这种做法，但是对不起，我还是接受不了。我向你道歉，别生气了啊。”

“那就算你不能接受，也得好好地和人家说呀，哪能这样一句话不说就跑了呢。不说别的，娜仁托雅专门负责你们这些人的居留审批和检查。上次咱们办的那么顺利不管什么原因还不是亏了她。你这次要是把她惹生气了，看她回头怎么卡咱们吧。以后我还怎么找她去办事呀！！”乌日娜还是有点耿耿于怀。

“好啦好啦，乌日娜妹妹，是我考虑不周。一会儿我去向她道歉，保证不给你的工作添麻烦好不好？！我现在也向你道歉。对不起啊，下周我请你去吃烤肉算是赔罪好不好？”

乌日娜见定北道歉了，何况还有烤肉吃，立马就不生气了。只是还在想：娜仁托雅想约吴是挺好的事呀，吴经理怎么就不愿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