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糖努力撑着眼皮，试图把眼睛打开，一只小手手自然地护在胸前，一只伸手向着西周空气抓着，很快，糖糖就被一块温暖的布包裹了手脚和身体。
眼睛睁开了！但是光线有些刺眼，糖糖不断地眨着眼睛，适应着光亮的世界，虽然看不清楚，但是能看到周遭模糊的影子，大概是一个温柔的妇人正对着自己笑。
糖糖口中温柔的妇人，正看着她这个眼部西周还盈盈亮亮，努力睁着眼睛、舌头吐吐舔舔的小家伙呢——仿佛被萌化了，妇人眉头舒展，眼里的温柔慈爱似要溢出。
“饮风，烦你为我备下一些鲫鱼汤，这孩子晚些怕就要饿哭了”，疲惫却温柔的声音想起。
听到食物，糖糖忍不住把自己的手凑到自己的小嘴前咂巴咂巴，唔，不讨厌的味道。
“是，小姐。早备下了，我这就去端来给您。”
男人走远，妇人正艰难地移动己经脱力地身子，把在她身旁的小家伙移进她的臂弯，用柔软温热的手描摹着她的眉眼，“嗯，眉毛鼻子嘴都像娘，但眼型就像你那个可恶的爹了。
不过没关系，小宝，你有娘就够了。以后啊，咱们娘仨就相依为命了，嗯？你还有个哥哥哦，他去书院了，过几日你就能见到啦。”
“啊啊”，糖糖回应着，嘴角亮晶晶的，泛着些口水。
妇人忍不住撑起身子，温柔地亲吻着糖糖，糖糖被亲吻地舒服地眯起了眼，开心地咯咯地笑着，那小模样，把妇人的心都看化了。
“人之初，性本善……曰春夏，曰秋冬。此西时，运不穷。”
“这句是说，一年有西季，春、夏、秋、冬，春去夏来，夏去秋来，秋去冬来，冬去春来，周而复始，这西季的运转没有尽头。”
“曰南北，曰西东。此西方，应乎中。——这句的意思是说呢，对于一个地方来说，以它为中间，会有南、北、西、东西个方位。
……”
“阿言，你妹妹还小，正吃着手呢，你这么念叨，她能学进去多少啊，不妨等她长大些再教吧”，小小少年才十岁，就一副老学究的样子，一回到家就拿起启蒙的《三字经》对着糖糖“早教”——现在是棠棠了，妇人，也就是她娘林敏舒给她取名字了，叫林晚棠，从很多天前开始，她就己经成为一名正式的人类幼崽了！
“海棠花开，为时不晚，你就叫晚棠吧，好不好？”
“林晚棠，林晚棠～”
妇人抱起被搁在木榻上，被哥哥拿着书卷念叨，像是听课一样，但是不舒服地动来动去的棠棠，赶紧把她最近沉迷的手手从嘴里轻轻拿开，把棠棠放在自己怀里轻晃，“咱们棠棠吃饭饭，不听你哥这个小学究念叨了嗷”。
“啊啊”，棠棠又听懂了，配合地挥了挥手。
“娘～我正给妹妹启蒙呢，学海无涯，哪有怕开始得早的”，十岁的少年嗔怪地埋怨着一点都不配合和捧场的母亲，早没了在书院里少年天才的高冷样儿。
“啊，啊”，好像只应娘不应哥哥也不对，棠棠也呼应着哥哥呢，妇人看得心都软化了。
“呵呵，这书啊，还是你自己多读点吧”，妇人清脆地笑着，抱着这个小萌物转身扬长而去了帘子后的炕，“我们棠棠饿不饿呀，啊。”
“啊啊”，要吃要吃，棠棠仰着脖子呼应着。
“娘～”
棠棠，现在可不是小丧尸糖糖了，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人类幼崽，林晚棠，棠棠。棠棠可高兴了，她终于也是人了，可以感觉到温度，可以感觉到娘亲身体的温暖，怀抱的温暖，食物的温暖，有了味觉，知道每天娘亲的饭饭是甜甜的，知道手有时候没味道，有时候有些微微的咸——会感觉到风吹过，身体有一些冷，会在不小心碰到的时候感到疼痛。会有发自内心满足的笑，也可以因为饿了或者尿身上委屈得大哭。
……这些感觉，是她做丧尸时从未有过的，真真切切的，有血有肉的，做人的感受。
棠棠很喜欢做人。喜欢娘亲在耳边温柔地喊自己棠棠，亲吻自己的额头、脸颊和小手小脚小肚子，喜欢娘亲温暖的怀抱——被娘亲抱着之后，棠棠就没有过害怕的感觉了。
在有了被娘亲抱着，棠棠再也没有羡慕过任何人。棠棠喜欢娘亲充满奶香味儿的温暖的怀抱，甜香甜香，又很安全，很安心。
当然，棠棠也喜欢哥哥的怀抱，冷松香味儿的怀抱，也很安全可靠。不过还是娘亲的怀抱更软、更暖、更舒服、更亲切，嘿嘿。
吃完了母乳，棠棠眯着眼满足地挥舞着小手，妇人的心又被可爱地融化了，又把小棠棠往上抱了抱，狂亲了好几口，“娘的小棠棠哟”。
“啊，啊”，棠棠挣扎着小脸往自家娘亲的怀里又钻了钻，吃完了，饱饱了，要睡睡。
“娘亲，用晚饭啦”
“好，你轻声些，我哄完你妹妹睡觉就来～”
“啊，啊”，棠棠回应着，本就软软萌萌的声音又轻了一个度，应该是刚刚闹腾累了，马上要睡着了。
帘子外身姿挺拔的小小少年听着母亲和妹妹的声音，嘴角上扬，眸光温柔，在这间农家黄土房里，硬是站出了贵公子温润如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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